第715章不背這鍋
向來跟皇後不對盤的錢太後,端坐在主位上,皇後陪坐在側。下方兩排座位,左起第一位坐著端澤親王妃,她對麵的位置空著。端澤親王妃下首是太子妃,太子妃對麵是恒王妃。再往下便是一些宗室女眷,各種封號的郡王妃之類,明若也分不大清楚。
眾人一番見禮,明若在端澤親王妃對麵落座,宮女捧上香茗。
錢太後的目光落在明若的宮裝上,眼眸微眯:“清凰這衣裳……不大合規矩吧?”
親王正妃的衣袍上,可以繡牡丹和青鳥,繡鳳凰顯然是僭越了。
“啊?”明若做出一副渾然不覺哪裏不妥的模樣,“衣裳是父皇賜下的,說讓我出席宮宴時穿……怕是海公公拿錯了衣裳吧?”(明若雙手叉腰狀:這鍋姐可不背,誰頭鐵,誰找太上皇理論去!)
明若此言一出,再沒人敢搭話。就太上皇那暴脾氣,即便真有差錯,誰說誰倒黴!
錢太後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別有深意地看著皇後——鳳袍都穿別人身上了,還要本宮為你出頭嗎?
皇後見雲親王妃穿了‘鳳袍’,心中本有不悅,但知道是太上皇賞賜,心底的小火苗瞬間就熄滅了——大過年的,吃飽了撐的,才去觸太上皇的黴頭。
皇後眼眸微斂,開始吩咐秋韻姑姑,供奉祖宗的一應事宜。
皇都勳貴圈都知道,三皇子‘奪嫡’失敗,又觸怒了皇上。隻怕太後薨逝後,整個錢家都要完。錢太師最近一直稱病避在家中,早朝都不敢上了。
幾位宗室王妃見皇後沒有要追究‘鳳袍’一事,便很有眼力勁兒的岔開話題,說起了太子妃的肚子,都說看著像是要誕下皇長孫。
明若坐在那裏,當安靜的美女子。實在百無聊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正月初八我府上設宴,清凰過來玩吧。語凝準備了燈謎和投壺,還有其他有趣兒的玩意兒。”端澤親王妃邀請明若過府做客。
“好啊。”明若本就覺得寧平公主率真可愛,小年那天,三舅母去端澤親王府下了大聘,兩家一番商議,將婚期定在了四月。寧平公主很快就要嫁入國公府,成了實在親戚。
棲鳳宮中,一派年節的祥和喜樂,唯有錢太後沒什麽人搭理,顯得有些寂寥。
錢太後今日本不打算來,但冷宮那邊,三皇子昏迷不醒,錢貴妃被瘋子打了個半死,現在都下不來床。唯一能行能走平王妃,看著又瘋瘋癲癲的……
錢太後雖然安排了人去照應,但這三個人再這麽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得死在冷宮裏。
丹胥帝下了任何人不得接近冷宮的口諭,錢太後想趁著今日除夕,讓丹胥帝鬆口,許她送一個大夫,兩名婢女進去伺候。
時辰一到,皇後和太後帶領眾女眷,入奉先殿侍奉貢品。眾人先在偏殿淨手焚香,然後進入正殿。
明若偷偷打量了一下上方供奉的祖宗畫像——靈魂畫手將人,一個個畫得寬袍大袖麵若銀盤,看著不像是帝後,倒是更像年畫上的胖娃娃。
各類幹鮮貢品由排在最後一人,一個個往前傳遞,明若這邊是經由明若之手遞給皇後,另一邊是由端澤親王妃遞給錢太後。每一樣貢品都特定的位置,皇後和太後業務很熟練,也用了小半個時辰,才打理好全部貢品。
皇後和太後帶領眾人退到偏殿,三十六個和尚和三十六名道士進入殿中,盤腿而作,開始祝禱。
明若坐在偏殿裏,捧著熱乎乎的手爐,聽著正殿裏和尚念經,都有些困了。她眼眸微闔,看表情像是在聆聽佛法。董嬤嬤和紫蘇卻看出,王妃是在打盹。
明若發現,這道經念的比佛經久多了。睜開眼睛,估摸著快到午時了。
同一時間,前往太廟祭祀的一眾人,已經順利踏上歸途。
這一路特別順利,太上皇都有些疑惑——自己那傻兒子忙活許久,難道這事到臨頭不敢動手嗎?
前麵已經能看到城外十裏亭了,忽然旁邊的樹林裏忽地躥飛出幾隻大喜鵲,發出嘎嘎嘎的鳴叫。
司皓宸抽出盤在腰間的長軟劍,低聲道:“來了。”
一群黑衣人從林間竄出,衝著太上皇的馬車便撲殺過來。太上皇也是心大,不但不見慌亂。也拔出佩劍,一臉躍躍欲試地模樣。
一隻羽箭從樹林中射出來,直直射中車簾,卻發出‘咄’地一聲。
太上皇捋了捋胡須:“這鐵楠木的門板真好用。”
緊接著又是‘咄’‘咄’‘咄’幾聲,羽箭射在馬車上,就像射中了石頭,箭簇根本刺不進去,紛紛落地。
羽箭射不穿馬車,雲親王帶的暗衛又分外剽悍,黑衣人隻覺無從下手,衝著馬車拋出一枚‘毒煙彈’。
那‘毒煙彈’在馬前炸開,騰起黃綠色的煙霧來,嚇得馬匹不斷嘶鳴。
君澈也往馬車外拋了一枚‘煙霧彈’,師妹說,一般市麵上能見到的毒藥,這‘煙霧彈’都能解。
太上皇親看著眼前,以蓮花形狀往四周擴散出去的紫紅色煙霧……這看著比黑衣人搞出的‘毒煙’還要‘毒’,隻得弱弱開口:“國師確定這扔下去的是解藥?”
“自然是可以的。”君澈指了指剛才跪到在地的馬匹,現在已經完全站起來了。
“行吧。”太上皇覺得自幾真是活久見,這麽像‘毒藥’的解藥也是頭一回看到。
不由得對煉製這‘解藥’藥師,生出些許敬佩,能想出這種‘配色’,絕對不是一般人。
玲瓏抖了抖小翅膀:不好意思,窩本來就不是人。不過,咱這‘解藥’鱗粉就這顏色!
太上皇握著劍就往外衝,回頭看向倆年輕力壯的,穩穩坐在馬車裏:“你們不下去殺敵?”
“我這袍子是早起新換的,萬一濺上血就不好了。”雲親王殿下想要跟王妃穿情侶裝的決心,不允許任何狀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