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悄悄的躲在角落裏
“連你都知道的事情,凶手會不知道?”素淨的衣裳大朵大朵的翩翩,花容月色,簡簡單單的裝扮讓人看著很舒服。略微調侃的說完,頭發的發梢便畫出了一個圓弧,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頭頂的頭發亮晶晶的,像是甜品上麵的那一層香甜的蜜糖。
“哦。”碧藍怔怔然的應了一聲,過了一會才回過神跟著自家小姐的腳步。
小姐剛才的笑容還真是讓人暈眩啊。她在心裏麵喃喃的說著。
藤蔓在太陽底下顯得有些懶懶散散的,趴在走廊的柱子上,纏繞在大樹的粗壯的枝幹上,一圈一圈的像是奇異的圖案。人生走不完的路,看不到的盡頭,循環的結局,薛定諤定定的站在那裏,望著這上麵的翠綠葉子,心裏麵不知道在想什麽,遠遠的看過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縷青煙,說不定你稍加不注意就會消失不見。
佰鈺案站在不遠的地方,剛好能讓對方不發現自己,滿腹的關於兩個丫鬟的死亡事件,在看到前麵纖細身影的時候,腦袋裏麵的種種雜念通通蒸發,滿心滿眼都是她,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有種隱隱的不安。
他撫手而立,陽光順著他得棱角慢慢的飛走,一地的金光溫暖了誰的眼眸。
薛定諤想到了那天和淩修天的談話,心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一直以為的支撐就這麽默默的沒了。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眉眼舒展,不過傷心什麽的倒是沒有多麽的強烈,這麽多年潛移默化的,早就沒有多少情感了。
那次大概會覺得傷心,大概是因為那人拒絕了我吧,心裏麵有些鬱悶也有些委屈,明知道不是他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
畢竟喜歡這種事情,先喜歡上的就先輸了,所以無理由的退讓,所以甘願變得平庸,所以他說什麽也總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所以當他沉默拒絕的時候,自己才會有點委屈,鬱悶,還有點失落。
薛定諤的眼睛還是沒離開過柱子上麵的藤蔓,綠油油的葉子,在陽光的反射下顯的更加的亮了一些,綠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確定不要最後和我們一起走?”淩修天陰沉的看著她,臉色實再算不上好。
“兒臣決定了。”薛定諤跪在他的麵前,身邊除了高公公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人在場,大殿常年點著蠟燭,有些微微的蠟油味道,有些刺鼻,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忍受,隻不過燭火一亮起來,原本挺亮堂的地方就感覺到有些昏暗,和外麵曬得有些發黃的土地一對比。
“宴會都辦完了,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公主,居然不和朕回去,你讓天下的人怎麽看朕?!”淩修天一字一句著重了語調,定定的看著一直到了現在還是不動聲色的女子。“還是說你是想讓天下人都取笑朕!”
重重的啪了一聲,瓷杯裏麵的水都被那雙手大力氣框出來了,一攤的晶瑩的水坑縮在小角落裏麵,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連身旁站著的高公公抖了抖。
“嗤。”對麵的人突然嗤笑了一聲,這諾大的寂靜大殿尤為的突兀。“宴會?”她嘲諷的看著對麵的人,“我以為皇上隻不過是為了心裏那點可憐的愧疚心理罷了。”
“避暑山莊是皇上為了夏日乘涼所建立的,偏離京城,就算是想要去京城傳個消息隻怕是也要快馬加鞭走上一天。”
“京城現在不會收到消息,隻怕是以後也沒有機會收到吧?”他啊,根本就沒有存著真心誠意的意思,隻不過是讓他自己的心裏好受一點罷了。
“你!”
“況且。”薛定諤仿佛沒有了所有的顧慮,就像是臨死之人沒有任何對人世的眷戀一樣,完全不害怕淩修天會不會對她有什麽懲罰,拋開一切,“我的薛雪姑姑回去的時候,你們可不會就這麽像我一樣,草草得了事。”
“你這是在嫉妒你的長輩?”對麵的人此時此刻也注意到了她的狀態,比如自稱的時候直接說我而不是兒臣,不叫他父皇而是皇上。
想到這裏心裏麵的那一絲愧疚感也沒有了,不過就是一個不知名的婢女生下來的孩子,當年自己不過是不小心,不是自己的本心。這麽心裏一想,淩修天不自覺的更加的嚴肅。
或許這就是上位者的黑暗內心,這一類人很少在某些情況下不這麽想。
“我沒有,”薛定諤歎了一口氣,絲毫不掩飾她的無奈夾雜著厭惡的表情,“我不適合那裏,更何況皇家不能有我這個汙點出現,皇上你也不想讓後世的人說,皇室血統被玷汙的話吧?”
這無疑是抓住了他的死穴,一個人站在了萬人之上的位置,他的野心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自古以來所有的帝王想著的都是怎麽樣擴大自己的版圖,怎麽樣讓後世記住自己,怎麽樣讓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讓後世的人永遠銘記。
她當然知道,所以正好一擊必中,自己從小就生活在這裏,換一個自己不熟悉的,更加惡劣的環境,必是不想的,更何況這裏有自己牽掛的人實在是不舍得。
薛定諤抬頭抬頭仰望著一圈一圈的藤蔓葉子,眼眶裏麵的酸澀開始一點一點的蔓延,怎麽說呢,第一次的喜歡被拒絕說實話還是有點放不下,但是就這麽遠遠的看著,看著他遇見喜歡的人,看著他娶親生子,這樣的話心裏麵的感覺應該就會開始消失殆盡,最終放下所有的好的不好的,一笑而過,再次尋找自己喜歡的人也不錯。
淩修天最後還是同意了,一半是被她的話打動,一半是對她的無可奈何。
出了大殿,陽光直直的打在了自己的臉上,身上莫名的寒冷慢慢的被驅散,讓薛定諤重新有種活過來的感受,發絲呼吸著,身上的皮膚都舒服的張開,感受著自由的空氣。
瀲瞳掃過下麵的行人,意料之中的沒有看見自己熟悉的身影,尤然還記得,大殿之前他為她擋雨的模樣,發絲都被雨水打濕了,堅定的神情確實一點也沒有鬆動,就這麽直直的站著,仿佛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從自己的身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