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越來越大膽的人
等到上麵的人走完了，都看不到影子了，眾人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憐憫的看了一眼，雖然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同僚，但是好歹也是在同一個地方呆過那麽幾年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感情。
“要說，這陳閣老也是夠慘的。”好不容易走出了承德殿，就有的人按耐不住想要傾吐的欲望，和身邊親近的同僚說起這件事情。“閣老多風光，連帶著自家的兒孫也享清福，這回皇上一個下令，不知道怎麽想的就給撤回了。”
“要我說，這舉動也還行，”另外的一個人插嘴說道，身上的玉牌子塞在自己的袖子裏麵，“閣老閣老，開國元老，有的啊，隻是運氣好就坐上去了，之後那可是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建議，每次上邊的時候就和擺設差不多，什麽也不說話，還享受著朝廷給的俸祿和名譽，他憑什麽？！”
“唉，我可聽說，那人可是姓陳。”一個品階不打眼的官員磨蹭蹭的在後麵說道，還不忘壓低了自己的嗓音，知道躲藏一二。“以國名命名，那可是了不得的。”一般來講，不是忠心耿耿的人要麽就是在關鍵時候發揮重要作用的人，讓人注意到了，左想右想撥了這麽一個肥肉。
“那又如何？”另外的一個中年男子不以為然，“那是以前，現在糟了皇上的厭棄，還不都是一樣！”
“哎，你這人……”怎麽說氣惱就氣惱了呢，性子還真是學了這麽久都不會。和他要好的人搖了搖頭，頗有些放任的架勢。
剛湊過來的官員看了一眼遠處氣哼哼走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雖有些詫異，但到底是沒有說什麽，就是打了一個哆嗦。
這天已經有些冷了，明日還是多加一些厚衣裳。一邊這麽想著，一邊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悶不做聲的上了自家的馬車，讓小廝抓緊的回府邸，趕著吃熱乎的飯菜。
淩全意看著所有的大臣零零散散的都走個遍，才站在承德殿的大門口，從他這邊看下去，可以總覽全局，看清楚每個人的動作，清風徐來，他皺了皺眉頭，手裏轉悠著兩個夜明珠。
“老三。”遠處有個人如是說道，沒有什麽起伏的語調，隻是單純的打個招呼，後悔剛才沒有隨著他們一起走，現在倒好，這人堵在門口，不打招呼又不好。
“太子殿下。”那人反應極快的回身一拜，說不出的恭敬，眼中所有的情緒在那一刹那都收斂起來，看不出分毫。
淩瑞沒有著急的讓他起來，等到他走近的時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讓他起來。那人也不惱，隻當是尋常，沒有半點不滿，這份氣度讓人側目。
收斂情緒收斂得太完美了，來人喟歎。
“一起走吧。”心念一動，不知為何就先伸出了邀請。好在淩全意也隻是應承下來，沒有半分的其他，反正也無所謂。
路旁的小花迎風顫抖著自己的腰肢，想要這過往的看客多加注意一點，即便是這樣，能注意到它的又是少之又少，別人自己安生的事情都沒有完成，哪裏會注意到這點小事。淩全意和淩瑞這兩個人從前麵的宮殿一直走到皇子們的宮殿群，穿著一身的朝服，吸引了不少小宮女的目光。
耳邊都是宮女們太監們行禮的聲音，默不作聲，隻是衣服與衣服之間的摩擦，膝蓋和地麵相互碰撞的聲音還是聽得清楚的。
隻可惜，兩位爺都沒有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任何人的身上。
“你做什麽？不想活了？！”穿著粉紅色宮服的女子輕聲嗬斥著會在旁邊的人，“要是被那兩個人看見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知道了，姐姐。”年齡比較小的人應了一聲，隻不過目光還是戀戀不舍的抓著前麵走著老遠的身影。隻是長的好看，又帥，還有錢，如果能夠攀得上這條線，那以後的榮華富貴不就……
誰還會做一個永遠也看不到頭的宮女，一年到頭也看不到光。
旁邊相比來說比較大的人，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心底下不禁微微歎息，比如說她有這樣的心思，在這裏當差的人，哪一個沒有這樣的心思，又是哪裏這麽容易就能夠實現的呢？
淩全意和淩瑞全當沒有看見，兩個人之間討論的事情相比起來剛才可真是微不足道。“老三認為，父皇這番動作是為了什麽？”
紅牆黃瓦，連綿不斷的牆，一望無際的路口，都把人的心理給無限放大，好似永遠也又不完，又好似這皇宮會永遠這麽繁華，安定下去，沒有風波。寧靜的氛圍，在某種意識上，用會讓人的心思活絡起來。
這人的欲望，人的心思，不隻是這座雄偉的建築或者是舒服的日子所能夠滿足的，總歸想要往更高處走，沒有人能夠追的上，
“皇弟我倒是覺得，父皇大概是認為繼續用這項製度太過於費勁金錢，節省開支。”磁性的，宛如萬有引力一般，如果是女子倒是這半大的心神都要放在他的身上。不熱烈，卻又像是專門說給你聽，你是在他的心裏的唯一。
這種錯覺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放鬆警惕，淩全意知道自己什麽樣子最沒有攻擊力。
“先是老二那邊的瘟疫，又是最近的洪澇災害，這一年大陳還真是命運多舛。”沒有安生的時候。
淩瑞目視前方，“父皇這麽做也無可厚非，就是不知道皇弟你的心裏麵的滋味。”究竟是怎樣的……
眼底的情緒複雜，濃厚的讓人看不透。
淩全意爽朗一笑，就像是沒有聽出來什麽意思，一派的裝。笑得就像從前那般無憂無慮，“陳閣老也算得上是撞上去了，那位遊山玩水的，大概是知道有這麽一劫，遲早的事情。”
“另外一個臥病在床的，太子當真以為是真的？”點點笑意溢出唇齒間，嘴角似勾微勾，好不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