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殿上的鋒芒

  花木枯萎，在這滲人心寒的嚴冬里一片白雪皚皚。枝木凋零，鳥兒也南飛過冬而去，換了整個季節冷清寧靜。


  伸手將折窗開啟，上官玉繠淡淡的掃視了一番，門前唯獨一棵榕樹還依稀見得翠綠。此清晨時分，王府上下也該忙活起來了罷？

  「王爺。」管家一路小跑而來，神情之上更是嚴肅了三分，出什麼事了么？。


  將手指放在嘴邊暗示他切勿高聲，瞥了眼四周，這才放心的讓他說話。


  「啟稟王爺，皇上託人口諭要您儘快進宮。」


  「本王知道了，可有說是什麼事？」上官玉繠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漠，若不是父皇重男子，母妃又為何苦將自己裝扮成男兒模樣？這麼多年，她又何曾享受過一位公主應該有的生活？邊境，戰爭，她的回憶破碎不堪。


  「好像是藩王那邊有異動。」管家自然是明白，藩王異動，天下便將戰亂。


  「備車，進宮。」打開房門，深呼了一口寒冬的空氣，卻只有更冷。


  「玉兄。」風霓彝不知何時已然端站於院外，興緻大好的把玩著枝葉上的殘花。銀色的髮絲似乎是與這白雪打成了一片，精緻的五官更是似乎是令這臘月天氣稍微暖和了些。


  聽見他的聲音，上官玉繠停頓了腳步望向眼前之人，一席雪白裘衣，周身無不是用金絲勾邊，布料之上更是娟秀了三條耀眼的蒼龍。雲層之中折射而下的絲絲太陽光線也將他的身形踱的修長。


  點頭一笑，沒有說一句話便轉身離開，眼下儼然是還有重要的事宜，不能耽擱。


  一路顛簸，皇城內一派繁華。


  滿朝文武官員盡數恭敬等候著最高坐的人，各自為派交頭接耳。


  清瘦的身影走進金碧輝煌的大殿，眾臣無不俯首問好，對於上官玉繠他們是敬畏的，但更多的是將她當做保護靠山，有她在，江山可固。


  「三皇兄。」一向不參與朝政的四皇子此刻竟也出奇般的站立於上官玉繠右側。


  見此不由得訝異了一把，上官玉繠好看的眉梢微蹙，這勢頭，是要鬧哪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道金黃的身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眾臣行禮下跪。


  「平身。」威嚴的開口，無不令人心悅誠服，稜角分明的面容歷經了歲月的滄桑，卻依舊挺直著一身傲骨，「想必眾位卿家都知道了罷，藩王異動，此番不定會掀起何等腥風血雨來。」


  「皇上，藩王此番動靜非常，只恐怕是來者不善。」兵部先一步參拜說道。


  「皇上，微臣認為還是查明為好，免動干戈，不要造成生靈塗炭為要。」禮部繼而俯身說道。


  「禮部，這藩王異動自古哪一個是舉兵出門做善事的？」二皇子上官平遙整了整衣襟，神情之中帶著幾分不屑，「趕明兒把你撥到邊境去查查，他到底是好意還是歹意，如何？」


  「二弟，你也別太杞人憂天，父皇也只是猜測，事實如何，還待探子回報。」上官睿明一副深明大義，選擇了一個中立的角色，還表明了力挺皇上之意。


  「玉繠，你認為呢？」皇帝犀利的眼神捕捉了在場所有人的表情，自然最後還是落到了自家三兒子身上。


  「兒臣認為兵力不可不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於在朝的四位皇子，上官玉繠手中的兵權甚至多於皇帝手中的，倘若她想要這個天下，也只恐怕無人敢阻了。


  「三皇子所言甚是。」禮部撫了撫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悻悻說道。倘若將自己搭進去了那真是得不償失。


  「若真心抵禦，兒臣請求父皇可以加兵助兒臣一臂之力。」對於上陣帶兵作戰，上官玉繠眉頭都不曾皺過，只是藩王的兵力若非雄厚恐怕也不敢肆意造反，再加上一年前抵禦外敵，手中的兵力大減。那麼，弱外不成，必先強內。


  「父皇，這萬萬不可。」上官平遙聽到他要求加兵一著急脫口而出，這才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懊惱的看了眼四周，「父皇，兒臣的意思是，皇城的兵力萬萬不可再次削弱，父皇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是啊，父皇，您的安危比藩王可重要多了。」上官睿明也推波助瀾的說道，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上官平遙在想什麼，不過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上官玉繠的兵力已經夠強大了，若不是天身長得這副瘦小模樣，父皇恐怕早就一心急將他立了太子，到時候，哪裡還有他們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