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從踏入這片樹木參天的森林，原本作為植物系異能者，應該感覺到如魚得水、十分舒適的艾麗卻一直表現出了十足十的警惕：只看她緊緊握著手中權杖的手就知道了，從踏入此處，她一直就有著隨時準備開打的警惕心。
「這片森林，在排斥我的存在。」艾麗甚至小聲的這麼對謝哲說道，望著那彷彿籠罩在雲霧之中的森林，她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可以的話，我一步也不想踏入這裡。」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森林能對她的進入這樣的排斥。就算是之前他們娜迦族被詛咒了的母樹，在痛苦著的同時卻也不會排斥她的靠近。這是一種和詛咒完全不一樣的能量，充斥在整個森林的角角落落。
謝哲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整個隊伍找了一塊大石頭稍稍的休息了片刻。說是全隊休息，但呼哧呼哧扶著石頭好一會才喘勻了氣息的寧溪蕾心裡卻清清楚楚：現在在整個隊伍里真正需要休息的人，只有自己一個。
看他們其他人舉重若輕這會兒還在談笑還有人執勤的樣子她很明白：整個隊伍里，只有她的體力是跟不上的，哪怕是那個看著最多十歲應該體力不如她的小女孩兒，這會兒也正糯糯的舉著手喂她爸爸吃東西，笑咪咪的臉上連一滴汗水都沒有。自己還是太弱了啊，寧溪蕾在心理這麼想著，抿了抿乾裂的嘴唇。
謝哲瞟了一眼那個正在努力喘勻氣息的女人，斜睨了一眼宋芸芸——面前的女孩兒正居高了手，笑眯眯的往他嘴裡喂蘋果。
蘋果是從他空間里拿出來的，又紅又大，一口咬下去咯吱咯吱滿口都是甜甜的汁水。其實雲朵兒不過就是借花獻佛罷了，但好歹是她親手削皮的，他也勉強領了這個情，便就著她肉肉的小手啃了兩口，眯著眼睛問她：「怎麼這回這麼好心？」
這話說的是寧溪蕾。
謝哲可沒忘記雲朵兒對大部分的女性生物有多大的敵意：別以為他不知道，她之前對魏含玉的態度有多不友好，充分顯示了大型貓科動物的領地意識。對於自己被劃歸為領地的一部分，謝哲對此也不知道應該表示高興呢還是抗議。
「不一樣。」宋芸芸嘟了嘴-——不過到底什麼不一樣，她現在也就是有點模模糊糊的意識，既不打算分辨明白，也不打算說明白，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有了現成的理由，「我最討厭別人不勞而獲，最討厭別人仗著自己弱就覺得自己有理，吶，她可沒有因為自己跟不上就要我們停下來等她或者背著她跑……至少她努力了，那我覺得才有值得我好心的價值。」
謝哲淡淡「呵呵」了一聲，不置可否。
也就在這時候，不知從哪一方似乎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就是那隻引路的黑背像是驚慌失措的「汪汪汪,宋芸芸剛剛側耳傾聽聽懂了那聲音里傳達來的信息，她面色丕變立刻從靴筒里抽出了一把匕首：「警戒！警戒！地下！」
「小心藤蔓！」艾麗的聲音也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不等她開口，李成浩已經順著那隻黑背的汪汪聲追了過去，雙目開合之間電蛇頻閃-——那本來捆綁著黑背的藤蔓立刻像是被斧子砍過一樣的斷開，從裂口裡淌出了紅色的、像是血液一樣的汁液。
「汪汪汪！」本來就在勇敢跟藤蔓搏鬥的黑背立刻掙脫了藤蔓的捆綁，落到了地上，叫了兩聲左右看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那些倏忽而來、疏忽而去，來去如風的藤蔓的痕迹了：不，不見了？
大約十幾根有人腰粗的藤蔓，在李成浩的這一波攻勢之下被斬斷了不少，幾乎是一波攻勢未曾奏效便銷聲匿跡，只在地上留下了大概七八根粗壯的，但顯然已經死掉了的斷支。
全隊人員全身戒備了好一會，宋芸芸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陰沉著臉安撫的摸了摸這會兒才驚魂甫定的黑背的大腦袋：「看來只是一波試探性的攻擊。不管背後的到底是什麼怪物，這一波絕對不是它最強的進攻。都小心一點，光分.身指使的藤蔓就有這樣的粗細，本體怕不是什麼好惹的東西。」
艾麗也走上了前去，她從地上撿起了折斷的、還在流血的藤蔓枝條，閉上了眼睛感覺了好一會，才對上謝哲的眼睛搖了搖頭：「我什麼也感覺不到，就像這片森林在無形之中排斥著我一樣，這些枝條也像是死掉了，抗拒著和我的溝通。」
「都小心一點。」謝哲點了點頭，沉沉的開口說道，「不過雖然受了一點驚嚇，但這麼一來，有一件事反而是可以確定的了：我們現在一定是走在正確的路上，並沒有找錯方向。」他拍了拍黑背的腦袋，「嗅覺沒有欺騙我們，小孩子們確實是從這個方向上失蹤的，也許，正因為我們在接近真相，所以那怪物才要這樣試著阻隔我們的腳步，想讓我們知難而退，這不過是個開胃菜罷了。」
這件事之後，隊伍里的氣氛顯然開始緊張了起來，行進的速度加快了，隊形變得更加緊密，而越是往森林內部走，霧氣就越是濃郁，陽光也越見得稀少起來-——就和謝哲說的一樣，情況越是往深處走，就顯得越是詭異難言。
寧溪蕾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叫，她好像看見了什麼。本已經看得出十分疲倦的女人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的沖了出去，就走在她旁邊的姜問也沒來得及拉住這個女人。她衝到了小路邊撿起了地上的一頂毛線帽，激動的衝到了謝哲面前，手中托著帽子說道：「謝隊長，你看！這是丫丫的帽子！是丫丫的！不會錯的！這帽子是我給她勾的，她失蹤的那天戴的就是這一頂！丫丫確實經過過這裡！」
謝哲伸出手來，按住了那一頂帽子，四周看了看，才對寧溪蕾開口：「寧女士，我能了解你的激動。但你得明白一件事，這種隨意脫隊隨意跑到十幾米以外的行為，在這種地方，是作死。」連姜問都沒來得及拉住她，若是這時候路邊伸出來一根觸手，她這會兒已經援救不及的被拖進小樹林里去了，「你得活著，才能救你的女兒。若是你死了，就算我們為了基地的安全真的把怪物消滅掉了，倖存者們也都帶回了基地去，你的女兒才那麼一點大，在這個世道上會活成個什麼樣子，你得有覺悟。」
寧溪蕾神色一凜。她慎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謝哲漠然點了點頭。
再沒走多久，隊伍最前方的黑背激動的「汪汪汪」叫了起來，宋芸芸神色一凜：「它說，小姑娘的氣息，就在前方不遠處。」
「做好戰鬥準備。」謝哲吩咐左右。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棵高聳入雲的巨木，和它身上緊緊纏著的無數藤蔓相比，它一枝獨秀，長得茂盛粗壯高大，佔據了所有的陽光和雨露，這會兒挨得近了，落入眾人眼內的都是那巨木的模樣，它的樹冠上頭灑落著點點的陽光，金燦燦的。但再往四周去，卻只剩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就像是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這一棵樹上。
那是一顆樟樹。
哪怕是謝哲，也不曾見過這樣高大的巨木，甚至高的目力所及只見它高聳入雲，彷彿看不到頭頂，看不見邊際。
而更讓人害怕的是，這棵樹木的身上，錯落的掛著一塊一塊的小木牌，那些木牌上，似乎還有寫著名字，只是隔得遠了，似乎看不太清。
寧溪蕾這時候「啊」了一聲，她指著其中高高掛在正中的一塊小木牌，激動的說道：「那是丫丫的，我知道這裡是哪裡了！」
「祈願樹。」謝哲陰沉著臉，說出了答案。
這裡，應該就是祈願樹林了。
他聽過這個地方，這裡是後來華夏最出名的十大凶地之一——只是他聽說過的森林規模遠遠大過現在，這也導致了他沒有第一時間和那個地方聯想起來。
不知道從哪裡，這時候吹來了一陣輕柔的微風。
那微風如情人之手，溫柔劃過樹梢，讓那樹上的每一塊小木牌，都似乎順著風的力道輕輕的敲擊起了彼此，奏響了極為和諧、讓人無法不去傾聽的一首樂曲。
「宋博士，宋博士……快醒來……」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回蕩，那聲音是這樣熟悉，可宋芸芸卻想不起，是誰叫自己博士，又是誰，在反覆的喊著自己的姓名，彷彿對她極為眷戀。
「是誰在叫我？」宋芸芸呢喃著這樣的話語，下一秒忽然清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自己正被藤蔓綁著往樹梢上送的那一幕。
有恐高症的宋芸芸撕心裂肺的尖叫了起來，拚命的踢打著那藤蔓，就算是泥塑木雕，這時候似乎也被她踹的疼痛起來，那藤條縮了縮，竟顯得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
「小姑娘，別踢了。」樹身上忽然出現了一張老人的臉孔-——樹皮的紋路像是一張笑臉的模樣，「我沒打算把你怎麼樣。」
「放我下去！」宋芸芸叫道：這特么的是樹精吧！
「好奇怪……好奇怪……」那老樹卻只是喃喃的念叨著這三個字，良久，忽然發出了「啊」的一聲低沉的嘆息。
就在宋芸芸和老樹對話的同時，謝哲也正陷在最痛苦的夢魘當中。
三個月，他以為三個月以後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可是在這個夢裡，他卻好像什麼都想起來了。
三個月……這三個月，真不知道是命運的捉弄，還是所謂的神和他們人類開的玩笑！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謝哲倏然睜開眼睛，一雙原本清澈的眸子里瞬間浮起了密密麻麻的痛苦神色，他睜眼之時已從反覆不斷的夢境之中掙脫而出，待發現自己是被藤蔓卷著虛懸在半空，他卻反而又閉上了眼睛：還不是時候，總有一天，會有這麼一天的。可是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啊，你也很奇怪呢……」老人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傳來。
「你是，老樹……？」謝哲默默的和他溝通，「那些孩子，都是你帶走的吧？」
「是啊。」老人的聲音慢吞吞的，但顯然帶著幾分委屈，「可是這是他們的父母親許諾給我的呀。」
謝哲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幅一幅的畫面，顯然這些都是老樹的記憶。其中一閃而過的也有寧溪蕾。她的手裡牽了一個小姑娘，兩個人正笑嘻嘻的開開心心的把手裡寫著小姑娘名字的神符掛上了老樹的枝頭。
那是一顆很粗壯的，要數人才能合抱的老槐樹。
在她們身後，老槐樹輕輕抖動著枝葉，彷彿是開心一般的發出了『沙沙，沙沙』的聲音。
「他們向我許諾，只要他們的孩子能夠好起來，就把那些孩子送給我，變成我的孩子，」老樹慢慢的說道，「所以，現在我就來向他們要了。」
「……」w市以前的確是有過這樣的傳說，如果有孩子生了治不了的病，就把孩子的名字寫在木牌上面，掛在老槐樹身上，以把小孩兒許給老槐樹做它的孩子。傳說中，這樣的做法能讓小孩兒的疾病不藥而癒，回復健康。
但是想必這麼做的時候這些父母親們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這大樹真的會把孩子們給帶走吧。
「明明只是履行約定好的事情呢……」老樹咕噥著，「你們這麼凶幹什麼？」
「你要那些孩子做什麼？」謝哲問道：他這時候已經感覺到，這棵老樹具有很高的智商，並不是那種只能用打打殺殺來解決的怪物。或許許願森林之所以會變成十大凶地之一，也和之前來探險的人每一次都是有去無回，繼而惡性循環進來就是喊打喊殺甚至用火系異能想要直接燒掉這片林子也有很大的關係吧。
人用什麼樣的方式對待別人，別人也就用什麼樣的方式對待你。
「我一下子長得太高了呢，」老樹搖了搖自己的身體，「周圍的動物們都不來啦，那些原本住的和我很近的同伴們也都枯死了，」廢話，它一個人佔光了陽光雨露，剩下給它附近的那些植物的就幾近於無了，「我很寂寞，就想有孩子們陪著我。」
「那也不用這麼多吧！」謝哲說。
「可是不用多久他們就鬧著要回家，鬧著肚子餓，鬧著要爸爸媽媽……」老樹苦惱的開口，「我就只好讓他們繼續睡覺了。」
「這麼說，他們都還活著？」謝哲驚喜的說。
「都在這裡呢。」老樹指了指自己的中間樹洞，點了點頭。
***
宋芸芸被藤蔓放了下來的時候她還在懵逼：咦，說好的要大打一架呢？說好的武力解決問題呢？
都已經做好了要打一架的準備了，怎麼忽然之間就握手言和了？
謝哲顯然醒來的比他們其他隊伍里的人都要早，等到隊友們一個一個的睜開了眼睛恢復了清醒，他帶著他們爬上了高高的樹身，在中空的樹洞里找到了那些並排睡的正熟的孩子們。
寧溪蕾抱著女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機械的喃喃的說著「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差點激動的要跪下來給他們磕頭，謝哲卻搖了搖頭：「能救回你的女兒不是沒有條件的，以後你們這些家長，必須得每周來一次許願森林，陪這裡的老樹聊天，每批人在這裡呆夠一天一夜，輪班完了才能回去。路上可能會遇到喪屍侵襲，不一定安全，可能你們自己也會把命丟在路上，你想好了嗎？」
雖然說老樹答應了放人，而且它對要人命並沒有什麼興趣，但這可不代表著來這裡的路上就會一帆風順了。
要帶回自己的孩子，現在的幸福卻意味著更長久的危險。
「我願意！」寧溪蕾完全沒有猶豫，一口答應，在聽完了整一件事以後她轉向老樹，鎮定的說道，「我們家丫丫當時得了一場大病，醫生都說可能只能長期養著不一定能治好了。然後我才抱著她帶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去祈願了。後來，丫丫的病果然好了，醫生說可能是其中一種新葯起了作用，我也就信了，竟然沒有想過，可能是有別的原因。得人恩果千年記，現在不過是要我每周來這裡呆一天，應該的。」
她和老樹做了約定，整一片樹林，在她把手貼上樹身的那一刻，都彷彿泛起了濃濃的綠意。
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從那棵老樹的身上泛出來的一波一波的喜悅，那種綠意拂過他們身體的時候，彷彿治癒了所有的疼痛。
「這片森林不再排斥我了，」艾麗這時候喜悅的說道。
「老樹有靈，」謝哲點了點頭。
艾麗的植物系異能應該是有限制的：如果說是那些沒有開靈智的花花草草，某種程度上應該是比她低一個等級的，她自然可以隨意操控。可是如果是像這棵老樹這樣，一整片森林都是它的領地都是它的四肢，那麼艾麗在跟它不過是同一個級別的情況底下，想要指揮它的子子孫孫，可不就跟一個女人要別人一個大活人的身體隨便她操控一樣嘛。老樹能聽她的才怪呢。
孩子們回來了，事情也大概的解決了，w市的小朋友們不至於會再無故失蹤了，家長們能睡一個好覺了，謎題破解了。可是宋芸芸卻很敏感的感覺到了一點：謝哲不高興，有心事。
自從從許願森林回來的那一天開始，謝哲的心情似乎就很差。
別人看不出來，可卻瞞不過她。
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雖然還不久，可是或許是因為謝哲從始至終就沒有對她設防的關係，宋芸芸自問自己對他還是了解的，有一些他比較細微的下意識動作，她注意到了。
本來吧，她應該要直接去問謝哲他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的，可是宋芸芸自己這會兒也正頭疼著呢：在老樹那邊被催眠的時候，她好像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什麼，想不起那些，想不起喊她的人是誰之前，她吃不香睡不好，更抽不出心思來安慰謝哲了。
謝哲坐在房間里，他面前的小紙條上零零碎碎的寫著一些單詞：高級喪屍感染、刷新地點、異能獲取方式。
手指有規律的輕輕敲擊著桌面，他揉著自己的眉心，臉上寫滿了沉思。
自從回憶起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以後，他對『現在』，心裡充滿了懷疑。
假如沒有想起未來發生的事情，那麼或許他可以視重生為一份禮物，一份讓他從頭來過，再活一次的禮物。
但或許就是因為真相太可怖，甚至碰一碰都會讓人覺得疼痛，謝哲才不敢輕輕將那蛛絲馬跡放過。
他低聲喃喃自語，零碎的分析哪怕有旁人在也不一定能聽得明白：「喪屍感染未曾涉及動物，為什麼？」
喪屍攻城的時候，雲朵兒有被精神系變異小喪屍擊打，但很奇怪的，她根本沒有任何感染的跡象。
當時他之所以驚慌失措，就是懷疑，當它睜開眼睛的時候就不是它了。
可是沒有。這一個疑點，在當時被他因為擔憂而放過了，可是現在再想起來，卻滿滿的都是反常。
「醫院的觸手怪……」謝哲接著拿起了第二張紙。
對，上一世觸手怪也是在醫院裡的。但這根本不符合邏輯。就連自己在踏入醫院之前也考慮過，像那種青苔滿布的環境，像那種一看就像在拍鬼片的氛圍，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才會把自己住的地方給布置成那樣啊！這是怕別人不知道，內有怪物請別來嗎？
謝哲搖了搖頭。
「還有……血月夜。」他眯起了眼睛。
相較於人類獲取異能的艱難——現如今的確是可以通過屠殺變異喪屍來獲取晶核了，可是異能者死亡也會掉落晶核，等於變相鼓勵人類自相殘殺，而要獲取異能只能靠屠殺變異怪物，等於是要冒著生命的危險。可對那些動物來說，進化只需要沐浴一次血月夜的月光……
這個世界，對人類實在是太不友好了呢。
「這麼多的問題，似乎指向的都是我不想相信，但卻是唯一可能的一個答案。」謝哲默默在心裡說出了這一句話，抬頭望向了黑蒙蒙的天空。
就在這時，只聽「轟隆」一聲炸雷，天色愈發的陰沉下來，風起了，地上的灰塵狂亂的舞著，一場大雨，就要來了。
***
難得的大雨，最後變成了席捲一切的暴雪。
天氣像是在陡然之間就變得冷了起來，滴水成冰，溫度低的驚人。
在混亂到來之前還是夏天，可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卻忽然跳過了秋天，進入了寒冬。
謝哲站在窗口看著外頭漫天飄舞的雪花，忽然看見小姑娘穿著厚厚的衣服就站在樓下跟他拚命的招著手。
隔了好幾天終於又看到了主人，宋芸芸的心裡其實還是蠻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