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心疼的感覺
“就這樣？……完了？”elaine伸手，想從王特助手裏拿過莫耶的手機看看。
又不是發信息，打電話而且電話都已經掛了，她能看出什麽來？而且這手機還不是她的！王特助覺得elaine莫名其妙，沒搭理她伸出來的手，而是把手機放回到莫耶的手袋裏，並且把手袋放到自己身後。
這麽明顯的防備動作，elaine要是還看不出來，她可真就是腦子不清楚了。
“你什麽意思？”elaine瞪著眼睛看王特助。
“什麽什麽意思？顧副總你問我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你覺得還有什麽問題麽？”王特助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莫耶靠得更舒服一些。語氣雖然說不上多差，但也沒有多熱情就是了。
elaine深吸了口氣。“為什麽不把手機給我就把電話給掛了，萬一雷要找我呢？我可是雷的……”
“嗤——”嗤笑聲是從elaine身邊的駕駛座上發出來的，正是正在開車的杜經理。
“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還是你們華夏人都有用笑聲打斷別人話的習慣？”
說這話的時候，還狠狠瞪了王特助一眼。上次也是這樣，她正跟莫耶說話的時候，這個姓王還是姓黃的特助莫名其妙的發出笑聲，實在是沒有教養之極。
“你們華夏人？”嗬，以為喝著外國牛奶，吃著外國牛扒長大就真的變成外國人了？連自己的老祖宗是誰都忘了，真不知道這位顧副總的優越感是從哪裏來的。
杜經理冷笑了幾聲。“我們華夏人從來坦蕩蕩，想說就說，想笑就笑。顧副總，你不是最喜歡張口閉口講法麽？那你跟我說說，哪國的哪條法律，規定公民什麽時候才能笑什麽時候一定要閉嘴的麽？”
elaine一下子噎住了。
“沒有吧？既然沒有，憑什麽我就不能笑？我想怎麽笑就怎麽笑，想什麽時候笑就什麽時候笑，哪怕你做為公司高層也管不著！”杜經理說著還扭頭對elaine呲了呲牙，把她氣得七竅生煙，可人家還沒說完。“還是你覺得你的個人意願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
這問題問得，誰敢答“是”啊？
elaine這會兒不僅是被噎住，連臉都被憋得漲紅了。
見她沒話說了，杜經理挑了挑眉，繼續專心開車，不再搭理她。說他對這位顧副總有成見也好，什麽都好，反正從她走馬上任第一天開始可勁兒折騰王特助和行政專員開始，杜經理就知道這位不是什麽省事的主兒。
對付這種人，就不能客氣，讓她知道你不是塊好啃的骨頭，她才能不給你找麻煩，否則……哼哼，等著被她折騰死吧！
車廂裏安靜下來，隻聽得將莫耶難受的低低喘氣聲和elaine被氣得大喘氣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elaine才調整好情緒，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說什麽了？不過是想問問雷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問問我，可能會擔心我麽？”
“雷總難道沒有顧副總你的手機號碼？如果他真有事找你，大概會打你手機吧？”王特助淡淡的回了句。
“再說了，您覺得您是立了功了還是受了傷了？雷總要問也問莫總吧？”杜經理又閑閑補充了一句。
這下elaine徹底沒詞了。
*
車子又開了十幾分鍾，莫耶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次為了防止elaine又有什麽話說，王特助開了免提。“雷總……”
“我看到你們的車子了，過了前麵那個路口靠邊停下，我現在轉彎過來！”雷雨揚的聲音冷硬果斷，不等王特助答應就掛斷了電話。
“雷……”elaine連這個字的尾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電話掛斷的“嘟嘟”聲打斷了。
臉上的笑容還未收回去，就被錯愕、尷尬的表情取代，極力不想讓自己的失落表現得太明顯，反而讓她的整張臉顯得很怪異。
好在這時候也沒誰留意她，因為杜經理和王特助也看到了雷雨揚的車子。
悍馬車根本不顧路口的紅燈閃爍，衝出路口後一個急速甩尾，硬生生轉了個方向，開到隔壁的對向車道，車輪幾乎快要撞上馬路牙子才一腳刹車停下。
看到雷雨揚這樣的做派，杜經理哪裏還顧得上前麵的是紅燈還是綠燈，轟了一腳油門也衝過了路口，在雷雨揚的悍馬車後麵停下。
好在這裏是郊區，車流量稀少，否則就他們這輛車這樣的開法，還不知道要釀成什麽樣的交通事故。
穿著黑色毛呢長風衣的雷雨揚從駕駛座上下來，幾步就來到莫耶車窗旁邊，俯身朝裏麵看了一眼，立刻拉開車門，伸手環過莫耶的肩膀，把她從王特助肩膀上拉倒自己懷裏。
坐在另一邊的王特助幫忙小心翼翼扶著莫耶，他知道傷在哪裏，用這樣的舉動來暗示雷雨揚她受傷的部位。
雷雨揚的身體卻僵了一下，慢慢收回環在莫耶左邊肩膀上的手，隻看了一眼，濃沉的黑眸因為眼睛微微眯起的動作而迸射出仿佛來自地獄的寒光。
車上的其他人都注意著雷雨揚的一舉一動，因為他神色間的異常，不約而同地朝他手心裏一看。
隻見他的掌心裏和修長有力的手指上，滿滿都是紅色的血跡。
“這……”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血？
王特助再一看莫耶身後的靠墊，黑色的靠墊上有濕亮的痕跡，伸手一抹，他的手指也被粘稠的血漬染紅。
剛才怎麽沒發現？出了那麽多血，血漬都快蔓到坐墊上了，可想而知莫總身上的傷口有多深。
雷雨揚倒是沒說什麽，隻是英俊的臉仿佛化成了一塊石頭的雕像，除了冷硬還是冷硬，別的什麽表情都看不出來。
他摸了摸莫耶的手，隻覺得冰涼得沒有一點溫度。
“王特助，你去開車！”雷雨揚吩咐了一句，一手扶著莫耶，不讓她受傷的部位重新靠回到車子的靠墊上，一手脫下身上的風衣，把莫耶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然後微彎下腰，半個身子探進車子裏，一手扶著莫耶的後腦勺，讓她靠按自己的頸窩上，一手托在她的臀後，像抱孩子一樣把她從車子裏抱了出來。
隻有這樣，才能不觸碰到她的傷處。
王特助當然知道雷雨揚所謂的“你去開車”，不是讓他把杜經理替換下來，而是讓他去開前麵的悍馬。
他跟在快步疾行的雷雨揚身邊，雙手張開虛扶著他懷裏的莫耶，趕前幾步跑去為他們拉開車後門，直到幫著雷雨揚把莫耶調整呈半趴伏的姿勢枕在他的腿上，王特助才關上後門疾步朝駕駛座跑去。
“雷……”elaine一看雷雨揚從始至終都沒有朝她看一眼，似乎根本就沒看到她的存在一樣。眼看王特助就要發動悍馬開走，她急忙打開車門跑了出去，在悍馬車後座的窗戶上拍了幾下。“雷，我……”
“你跟杜經理的車子回去！”說話的時候，雷雨揚依舊沒有看向elaine，他一手緊緊按住莫耶背後還在流血的傷口，一手把她耶冰涼的手握在掌心裏，希望能用自己的體溫讓她快點暖和起來。“王特助，把空調的溫度再挑高一些！”
心血導致的體溫過低，從來都是凶險無比的事情。
“好！”王特助點頭照辦，把空調溫度調到最高。
“我……我不想跟杜經理的車子回去。”那個人不喜歡她，擺臉色給她看，elaine不想和杜經理呆在一起。“我想……”
她話還沒有說完，雷雨揚就冷淡地點點頭。“那你就自己走回去吧！……王特助，開車！”
“是！”王特助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立馬發動了車子。
汽車引擎的轟鳴聲讓elaine鬆開按在車窗上的手，急急惶惶退後了好幾步，腳後跟撞在馬路牙子上，一屁股跌坐在地。
而悍馬車就在她的視線裏，就這麽絕塵而去。
*
雷雨揚跟王特助說了一個地址，然後就不再開口，隻低頭看著蜷伏在他腿上的莫耶。
莫耶這個人，個性太強，又向來好強，什麽時候以這麽脆弱的姿態示於人前過？哪怕是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
她的臉色那麽蒼白，在濃沉如夜色的黑色風衣映襯下，整張臉白得似乎都要變成透明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隱約可見；他記得她的紅唇，是那麽的甜美那麽的柔軟，可是現在……即使淡淡的唇彩也掩飾不住她唇色的烏青；還有她唇邊已經發暗的血跡。
雷雨揚連觸碰一下她的臉都不敢，生怕自己控製不足力度，稍重一些就讓她在自己麵前碎掉，消失不見。
心，從來沒有想此刻這樣揪疼過。
好像心髒被一隻手攥在掌心裏，使勁的蹂躪。
她是受了多重的傷，才會這樣連偽裝的力氣都沒有？
還有那些讓她受傷的人……
雷雨揚緊緊咬住牙關，眼中迸射出仿佛地獄幽火般的寒光。
看來，有的人真的等不及了！
好，很好！
既然這樣，那緩刑換為立即執行，對雷雨揚來說也不是多困難的事！
“嗯……”莫耶皺緊眉頭輕哼了一聲。
雷雨揚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心中幾乎控製不住的怒火，把她的手攥得太緊，讓她覺得疼了。
“沒事沒事，別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