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陰狠眼鏡男
眼鏡男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溜了一圈。“怎麽都不說話?我這個人很民主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覺得我說的不對的,就直說!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
他咧開嘴笑了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就會對你們開恩也說不定喲!”
馮少捂著把打腫的臉,隻覺得自己的口腔裏充滿了鐵鏽味,用舌頭來回一舔,後槽牙都被大鬆了。
從小打到,仗著背後有老子撐腰,從來都隻有他打人的份兒,哪裏被人這樣打過。第一次知道被打居然這麽疼。
居然敢在“藍色愛琴海”對他動手,這幫人不知道這家娛樂城背後是誰在罩著麽?
馮少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一圈,悄悄溜了眼鏡男一下。
視線在眼鏡男臉上停留短短不到一秒鍾的功夫,正笑咪咪看著其他人眼鏡男立馬把目光調了過來,正正和他撞在一起。“喲,還是馮少有學問啊!來來來,跟我說說,我剛才那句話說得對不對?”
特麽的,幾個彪形大漢還虎視眈眈地把他們堵在電梯裏呢!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似乎隻要他們中隻要哪個人一個字說不對,立馬就拳腳伺候。
這種時候,誰敢說眼鏡男是話說的不對?就算他說地球是方的,人是用手走路的,馮少他們幾個也不敢搖頭啊!
臉好疼,腦袋也好疼!馮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從嚴重變形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哥兒幾個,咱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有什麽誤會咱們說說清楚,沒有什麽事情是談不攏的,你說是不是?”
他話音一落,旁邊的幾個同伴就拚命點頭附和,隻有刀疤臉縮著角落裏,耷拉著腦袋沒動。
和這幾個紈絝子弟不同,刀疤臉也算是在江湖裏拚殺過來的人,大號裏也是幾進幾出的熟人了。馮少他們看不出來這裏麵的深淺,他卻是看出來了。
那幾個彪形大漢先且不說,就說眼前這個笑模笑樣的眼鏡男就一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別看眼鏡男現在笑咪咪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是眼底深處和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氣和煞氣,不是普通人身上具備的。這樣的人,手裏一定有過人命,還不止一條。
刀疤臉以前再大號裏見過那些殺人犯,所以對他們身上的“獨特氣質”頗為了解。大號裏號稱心狠手辣的猛人,等閑也不敢去招惹那些殺人犯,誰知道那句話不對就找來殺人之禍了呢?
隻要那些人不惹事,就連獄警也不會對他們多加幹涉,何況他們這些蹲號子的?
可眼前這個眼鏡男身上濃重的寒氣,比刀疤臉見過的所有殺人犯加在一起都要陰森,這得是殺了多少人才能具備的氣場啊?
刀疤臉不敢說話,耳朵卻一直豎著。想知道今天自己是出門沒看黃曆,陪在馮少身份所以遭了池魚之災,還是別的什麽緣由。
刀疤臉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這一切的緣由。像眼鏡男這樣的人物,看一眼他都會繞道兒走,哪敢上去招惹啊!
所以原因一定是在馮少身上,他就是那個被連累的倒黴蛋。
現在他不敢說話不敢動,連疼了也不敢哼哼一聲,隻希望這幫人打完人之後氣消了趕緊走;或者,再不濟,把馮少弄走,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隻要他不冒頭,大概等眼鏡男他們走了以後,或許還有一點生機。
心裏打定了主意,刀疤臉努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企圖讓眼鏡男和彪形大漢們把他當成透明人看待。
眼鏡男“嗤”地笑了一聲。“來之前聽說過馮少的大名,據說是江城地界上挺牛掰的一個人物,黑白通吃。現在看來,名不副實啊!”
他邊說還邊伸手在馮少的臉上拍了幾下,看起來力度不重,卻把馮少剛才被抽鬆的幾顆後槽牙直接拍出來了。
“噗噗噗……”馮少張開嘴巴,接二連三和著血往外吐牙齒。
馮少尚且如此,他的幾個同伴這下壓根兒不敢動了,隻用畏懼惶恐的目光看著眼鏡男。
“不知道我是為什麽來的?為什麽找上你們的?”眼鏡男等馮少吐完牙,又雲淡風輕地問了句。
“兄弟……不是,大哥,我是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你啊!我壓根就沒見過你啊!”馮少臉腫脹成了豬頭,香腸嘴的嘴角邊還帶著血跡,連抹都不敢抹一下。
馮少是霸道沒錯,可他不傻,知道現在形勢不利於自己,姿態放軟點總是沒錯的。怎麽都要把現在的危急度過了才能說別的。
至於從這裏出去以後,他要怎麽收拾這個眼鏡男,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總之,馮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以德報怨的主兒。
眼鏡男挑了挑眉。“你說你沒見過我?”
本來挺確定的,可被他這麽一問,馮少又有點拿不準了。“見過麽?在哪兒見過……”這樣的一個人,按理說他見過的話怎麽都能留點印象啊!
可是搜刮了腦子裏所有的記憶,馮少都沒想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這尊煞神。
“要不,大哥你提醒我一下?”馮少小心翼翼地問著,另一隻藏在身後的手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蹲著他身後的刀疤臉輕輕抖了一下,似乎是疼的太厲害,有些受不住了。
眼鏡男笑了笑。“不用提醒。我和你確實沒見過……”
特麽的!這家夥在耍著他玩兒呢吧?剛才那話不是暗示他們的確見過麽?現在又說沒見過!
既然沒見過,那把他痛毆一頓又是為什麽?
“不知道我什麽找上你吧?”眼鏡男用手指推了推鏡框,臉上還是笑咪咪的和煦表情,這回也沒讓馮少繼續瞎猜,很快給出了答案。“我是替人辦事的。”
馮少眼睛一瞪。“特麽是誰這麽不長眼在江城找小爺的晦氣?”
瑪德,這次要是沒事的話,小爺一定要把這躲在後麵的慫包蛋給找出來,把他的蛋黃給擠出來再煎給他吃回去。
“這個人嘛……”眼鏡男眨了眨眼睛。“江湖規矩,我不能說!”
“江湖規矩我知道,你隻要告訴我這特麽的是誰,多少價錢隨便你開!”隻要這眼鏡男肯收錢,那麽這事就好辦。馮少最怕的是那種軟硬不吃的主兒。
“隨便開?”眼鏡男眼睛一亮。
“我馮少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從來出言不二!”要不是剛才胸口被搗了幾拳,馮少真想拍胸脯給眼鏡男下保票。
眼鏡男沉吟了一下,眼睛看著電梯天花板。
就趁著這個時機,刀疤臉不動聲色地朝外麵挪了一點。
“幹什麽?給我老實蹲著!”其中一個腦袋上刺龍紋虎的彪形大漢低喝了一聲。
刀疤臉感覺雙手抱頭,不動了!
似乎是想明白了,眼鏡男把視線重新放在馮少臉上。“好吧!看著馮衙內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答應你。不過錢要先付,就這個數吧!”
他笑咪咪對馮少比劃了一下手指。
“五十萬?”馮少心裏一鬆。不多不多,這點錢對他來說也就是玩兒兩天的零花錢。“大陳……”
“NONONO。”眼鏡男搖搖手指。“不是五十萬?”
“難道是五百萬?”這未免也太獅子大口了吧?什麽消息能賣怎麽多錢?錢正要是那麽好賺的話,他還弄個屁公司娛樂城啊!幹脆改行販賣小道消息去好了。
可是現在不答應也不行啊!就算人家收了錢什麽話都不跟他說,馮少為了自身考慮,這筆錢咬著牙也要往外拿。
牙骨緊了緊,馮少一狠心剛想答應,隻聽眼鏡男又笑了起來。“馮衙內,您覺得您這條命值多少錢?隻值五百萬?”
這話什麽意思?馮少渾身一抖。
也就在這個時候,眼鏡男忽然迅速站起身來,抬手成手刀往下用力一劈。
“嗷……”一聲淒厲的哀嚎讓電梯裏的所有人都頭皮發麻,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刀疤臉抱著自己的手,蜷縮著在地上翻滾,從第一聲哀嚎爆發出來以後,他的嘴巴就光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一看就是疼到了極致,全身力氣都用去對抗這種痛苦之極是感覺,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支配喉嚨發出別的聲音了。
馮少和刀疤臉的距離最近,清清楚楚看到眼鏡男是怎麽飛快起身,手起刀落把刀疤臉的手臂徒手劈成兩截的。
這特麽真的是兩截,刀疤臉的左側小臂臂骨硬生生被砍斷了,隻有一層皮肉連著,整隻手都擰成了詭異的角度。
冷汗一下子從馮少的額頭上下來,直到此時,他曾接到真正的害怕。
要知道人全身的骨骼那麽多,臂骨是除了腿骨外最僵硬的骨頭,這個眼鏡男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說話還帶笑,居然下手這麽狠,不聲不響地就徒手把刀疤臉的小臂骨劈斷了。不是拿著什麽工具,是徒手啊!
這特麽當時人麽?
眼鏡男這一站起來就沒再蹲下,示意身邊的大漢把地上的電梯磁卡撿起來。
他則居高臨下地對馮少笑著說:“馮少,機會給過你了,可惜你沒有把握好。還想跟我玩兒花樣?既然這樣,那麽就麻煩你們給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