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預感
飛機剛剛在紐約機場降落、停穩，端木就給雷雨揚位於長島的大宅打了電話。不是他不想直接聯係雷雨揚，而是後者的電話根本打不通。
這讓莫耶愈發感到心焦。
接電話的是長島大宅的管家瑪麗大媽。
她告訴端木：“雷先生半夜裏的確回來過，但隻是回臥室收拾了一些東西，然後到地下室不知道鼓搗了什麽，一個多小時之前就拿著東西離開了。”
至於雷雨揚拿走的是什麽東西，瑪麗大媽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為了不讓莫耶更加焦慮，端木和瑪麗大媽通電話的過程中，開的是免提。
兩個人的對話，她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莫耶的關注點隻有兩個：第一、雷雨揚離開長島大宅之後去了哪裏；第二、他離開的時候拿走的是什麽東西。
瑪麗大媽隻能含含糊糊的提供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雷先生離開的時候，我多嘴問了一句，他說要去曼哈頓的分部處理一些事物。”
至於第二個問題，做為一個雇員，做為一個比較注重隱私的西方人，瑪麗大媽的確不方便問得太多。
“謝謝瑪麗親愛的！”端木一臉凝重，卻不願意把自己的情緒透露給瑪麗大媽知道，在電話裏故作輕鬆地調侃了幾句之後，就把通話鍵按斷了。
放下手機，端木一臉沉凝。
“我大概知道雷帶走的是什麽東西！”他沉默了幾秒鍾，先是吩咐來接應的司機把他和莫耶直接送到“仕方”位於曼哈頓島的分部。汽車啟動之後，他才轉頭看著莫耶，問道：“長島大宅的地下室，你去過麽？”
莫耶搖頭。
她在這座大宅裏逗留的時間不過隻有兩天，而且那兩天她還感冒了，整個人蔫蔫的，雷雨揚恨不得把她禁錮在床上，所以連參觀大宅的機會都沒有。
但聽端木這麽一問，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地下室我的確沒有進去過，但是雷雨揚教我打槍，幫我買槍的時候，似乎提到過，想把地下室改裝成一個射擊練習場，讓我沒事多鍛煉一下技術……”
說道這裏，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射擊場……槍支……
“難道？”她的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
端木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大宅的地下室有一個暗庫，是雷的彈藥庫。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那是合法的，雷是個有分寸的人！”
有分寸？那是以前！
各國對槍支管理的律例都不同，在米國，在紐約可以合法擁有槍支彈藥，不代表到了別的地方也可以。
雷雨揚離開之前在地下室逗留了那麽久，隻要不是太傻的人都不難猜到，他走的時候帶走的是什麽東西。
這個家夥，他到底想做什麽？現在連端木的電話都不接，難道他想要單槍匹馬到意國去救他的父親，和小安東尼決一死戰嗎？
莫耶雙手握拳，咬了咬下嘴唇，如果雷雨揚此刻在她麵前，她真想……
想——
這麽咬牙切齒地想了想，莫耶突然很無力地發現自己真的不能把這個男人怎麽辦？除了死皮賴臉地跟著他之外，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
如果她告訴他，她肚子裏可能有了他的孩子了，雷雨揚會怎麽做？
不敢說能徹底阻止他的步伐，至少能讓他冷靜下來，緩和一下這種一觸即發的氣氛，是不是也是好的？
衝動是魔鬼！認識雷雨揚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他一直以來都是個冷靜自持的人，莫耶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雷雨揚有這麽衝動的時候。
思來想去，莫耶突然對端木說了句：“前麵路上如果有藥店的話，麻煩停一下，我想買點東西！”
端木皺起眉頭，仔細打量莫耶的神色。“怎麽了？你不舒服？”
“不是，隻是去買一些女性用品。”一切都還隻是她的猜測而已，未經證實之前，莫耶誰都不想告訴。而且這種事情，第一個知道的人也應該是雷雨揚，而不是別的其他人。
女性用品？
端木的臉上有點尷尬，嘴角抽搐了一下。“前麵就有一個連鎖大藥房，我讓司機停下幾分鍾，你動作快點，雷那邊可不會等著我們。”
莫耶點點頭。“我知道！會盡快！”
端木對司機吩咐了幾句，車子果然在前麵一百多米的連鎖大藥房門口停下，莫耶裹緊風衣下車，踩著積雪快步走到了藥店裏。
洛杉磯一派融融暖日的光景，而紐約這邊卻還在大雪紛飛。
快速買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在上車之前，莫耶聽到了大道遠處一陣似有若無的喧鬧聲和音樂聲傳來。
她駐足遠望，紛紛大雪中，大道盡頭可以看到幾十個五彩繽紛的大氣球在風中微微擺蕩。
“看什麽呢？快上車，不冷麽？”端木推開車門，對她招手。
莫耶把視線收了回來，幾步鑽到了車上。
雖然之前她說過是去買一些女性用品，但端木出於習慣使然，還是朝她手裏的環保塑料袋看了一眼。
環保袋並不是透明的，其實根本看不見裏麵的東西，但莫耶還是下意識地把小袋子放到了自己的手包裏。
“前麵在幹什麽？”怕端木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真的會詢問她購買了什麽東西，莫耶找了個話題吸引他的注意力。
端木也注意到前麵的喧鬧了，可他也是今天才到的紐約，當然不知道前麵是什麽狀況。
還是司機給他們解了惑。
“有個馬戲團還是什麽劇團之類的，明天還是後天第一場演出！這不，已經宣傳了好幾天了，每天都在這個時候來個花街大巡遊之類的噱頭，想做點宣傳吧大概是！”司機說完砸了咂舌。“嘿，這裏可是曼哈頓，世界上最繁忙也最昂貴的地段，也不知道劇團的頭頭用多少錢才買通了市政局。嘖嘖，可真是有錢人啊！”
曼哈頓區是紐約五個區中最小的一個，卻也是最繁華的一個。
紐約市的金融、商業中心都坐落在此。最聞名於世的大概要屬位於南端的華爾街了，那裏是許多大銀行、大交易所、大壟斷組織的聚集地。
隨著城市的發展，在曼哈頓的西部建了許多辦公樓、住宅樓、展覽中心等，且修建了穿過市中心區的地鐵。
政府又頒布了曼哈頓南部規劃，在島南端建成了寬闊的環形高速公路、世界貿易中心、公寓及辦公樓。在這些擴展的地區中，旨在為擁擠的市中心區分擔壓力，規劃機構加強了交通運輸網的建設，如把地鐵和其它鐵路交通的出入口與新建辦公機構相連接，同時把人行道和商店設置在地下，並與地鐵出入口直接相連。
20世紀70年代中期，曼哈頓CBD逐漸形成。
說曼哈頓是世界上最昂貴、最繁忙的一個區域毫不為過。所以對於司機那個“真是有錢人”的感慨，莫耶也深表讚同。
但是，要在這麽一個區域內搞花街巡遊，光有錢還是不行的，還要有人脈有關係。
關係和渠道，已經成為吃遍天下的捷徑。不論的在華夏國內還是在國外，都是一個鐵一般的定律。
由於前麵有巡遊的隊伍，車子不得已繞了一段路，也讓莫耶看到了世貿中心的舊址，已經竣工投入使用的一號樓，和遇難者紀念館。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座巨大的“反思”水池，聽到那“嘩啦啦”的水聲，莫耶的胸口有點發悶，某種不好的預感在她的體內滋生，發酵……
希望隻是她想多了！
莫耶打開車窗，讓清冷的、帶著雪花的空氣飄進來，深吸了口氣。
轉頭對上端木探究的眼神，莫耶笑了笑，把車窗重新關上。“還有多久才能到？”
華夏有句老話叫做“越急越見鬼！”
偏偏就是在這麽著急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什麽花街大巡遊，要不是繞了遠路，此時她應該已經見到雷雨揚了吧！
“繞過前麵那個路口，然後再轉回去，大概十分鍾左右！”端木說著看向莫耶。“你不用著急，也是到這種時候，不是越應該冷靜麽？你想想，受花街巡遊影響的不僅僅是我們，還有雷。我們進去要繞路，他想出來又何嚐不是如此？”
“我怕他直接坐直升機跑了！”這種事情，雷雨揚也不是做不出來。
“自從‘世貿事件’之後，曼哈頓或者說整個紐約的空管都非常嚴格，沒有事先申請的話，就算是警察局長的直升機都會被打下來。所以你不用擔心那種可能性！”
莫耶對他笑了笑，心裏卻並不能因此輕鬆多少，那種濃濃的，不安的感覺反倒更加強烈。
十來分鍾後，車子終於停在了“仕方”分部的樓下。
在眾多高聳入雲的大廈包圍下，這座十幾層高的大樓並不太顯眼，還因為有工人正吊在外麵清洗外牆，所以那些漫下玻璃外牆的水漬更顯得大樓有種灰蒙蒙、髒兮兮的感覺。
端木擁有所有“仕方”機構總部和分部的直通磁卡，帶著莫耶刷了專用電梯，兩個直接朝雷雨揚位於十五樓頂層的辦公室而且。
剛剛在大廳裏，端木詢問過工作人員，得到的回複是：“雷先生還在辦公室內，並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