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後悔莫及
春夏交替的時候雨水總是特別多，好在雨並不大，朦朦朧朧的雨霧像是一張從天際垂落的輕紗籠罩在整個天地之間。
雷雨揚和莫耶今天要出發去英聯邦，參加以吳董事為首的那一幫“仕海”董事局董事的“稅務洗錢案”。
雖說這個案件和雷雨揚並沒有什麽直接關係，可是吳董事他們涉案時期跨度比較大，在他們還是“仕方”股東的時候就已經操作多年，為了避免因為這一係列案件被有心人利用給“仕方”製造麻煩，做為企業負責人，雷雨揚和莫耶還是決定去旁聽。
有什麽問題，當麵說清楚總比事後解釋來得更好。
而且，雷雨揚和莫耶也答應了一顆拳拳愛子之心的翟副教授，庭審結束後第一時間把結果告訴她。
現在還不是學校放假的時候，翟副教授的教學任務有些重，臨時也不方便請假，隻能拜托莫耶。
像這樣的案件，審理起來需要的周期不會太短，一兩次庭審是不會有什麽決定性結果的。但也和僅僅是對於吳董事這樣的被告人而言，高書懷已經在雷雨揚和莫耶的幫助下轉為汙點證人，和純粹被告人有一定區別。
做為證人，隻需要把自己知道的，掌握的證據在庭審過程中一一陳述展示出來，就有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可以在有關部門的陪同下回國。
至於高書懷因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而必須承擔的法律責任，法官也很看在他“認錯態度積極”並對案件起到“積極作用”而放寬刑法，並不會太為難。
所以，高書懷在英聯邦需要待的時間不長，頂多兩次庭審之後就能回國了。
而翟副教授所需要聽到的，也不過是兒子什麽時候能安全回到華夏的消息。對於終審結果，並不因為人力所能改變，所以她倒是不那麽強求。
這次出行的除了雷雨揚和莫耶外，還有端木、葉釗銘以及“仕方”法務部、財務部的高管，一行十來人，隊伍有點龐大，為了節省時間，還是決定乘坐雷雨揚的“大鱷號”專機。
雷雨揚為自己的專機在江城機場租賃了一塊地做為停放和維護使用，一行人八點多鍾就達到了機場。
在機場陸檢口，莫耶在VIP通道裏看到了兩位熟人。
以前“仕方”投資部的段部長已經那位姓什麽來著，莫耶一時忘了姓名的那位elaine聘請過來的人事行政中心總監。
這兩位被莫耶從“仕方”掃地出門之後，據說是跟著elaine去了“仕海”。
那時候正是“仕方”股價大跌，“海外投資部”被董事局強行拆分出去的最艱難時期，相比起來，“仕海”的前景一片大好。
而現在時移世易，“仕方”和“仕海”立場轉換，也不知道段部長和那位某某總監心裏作何感想？
莫耶可不會忘記，在“仕海”剛剛成立的時候，為了提高企業知名度，elaine利用媒體好好給自己的企業做了一次專訪。
做為“仕海”董事局主席的elaine是矜持的，並沒有親自出席那次電視專訪，而是安排了段部長已經眼前的這位某某部長代表“仕海”接受了財經記者的訪問。
當時段部長是怎麽說來著？詳細內容莫耶忘了，但有一句話她不會忘。
段部長說：“良禽擇木而棲！我對原來的企業也是有感情的，可惜那棵原本欣欣向榮的大樹被蛀蟲蛀空了，救之晚矣。而顧主席的企業管理理念巧合與我們不謀而合，所以才忍痛離開。不管日後如何，我到底是從那家企業成長起來的人，如果原來的公司需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還是願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的。”
說的倒是情深意重，但“原本欣欣向榮的大樹被蛀蟲蛀空了”，隻要了解莫耶和段部長過往的人，大概都不難猜到他話語中的“蛀蟲”映射的就是莫耶。
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人，居然還偽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來，也不覺得虛偽惡心麽？
相比起真小人來，莫耶更厭惡這種偽君子。
連壞都壞得沒有膽量，搞破壞倒是一把好手，指望他做出什麽建設性的業績來，實在的難上加難。
也難為elaine能看得上這樣的人，心胸之寬廣、眼光之獨到，讓莫耶深感己所不及。
段部長一行人也不在少數，十來個西裝革履拿著行李箱的人看起來也頗為有些氣勢，隻是這些人臉上的頹廢和沮喪卻是從眼神裏散發出來的，根本掩飾不住。
他們，應該也是去英聯邦參加吳董事他們的庭審吧！也是，連“仕方”都出動了這麽多人，吳董事他們可是“仕海”董事局的現任董事，不派人去打點一下怎麽都說不過去！
兩隊人馬就這麽擦身而過，“仕海”的隊伍裏有好幾張熟麵孔，大約都是以前在“仕方”任職的管理人員，之後出出走去了elaine的陣營。
看著目不斜視的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仕方”隊伍，看著以前曾經在一起工作過的同事擦身而過卻連眼神都吝於投過來一個，他們心中的滋味如何，那就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段部長看著被人群簇擁其中的雷雨揚和莫耶，視線最後落在了莫耶的臉上，心中的酸澀難以用語言來表達。
他的腳下微微一動，先前邁了一小步，卻也隻有這一小步而已。
上去還能說什麽？說自己後悔了，原本安安分分呆在“仕方”雖說不一定會坐到莫耶現在這個位置上，卻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被吊在半空中那麽難受？
“仕海”大概是沒救了吧？
如果說以前段部長還能用“仕方”的光環為自己尋找下家加碼，那麽現在他還有什麽資本？
一個破產公司出來的人，還有什麽像樣的企業願意雇傭？更不要說江城大部分企業都知道他和“仕方”和莫耶的糾葛過往了，就算是看在“仕方”的麵子上，本地企業都不會有誰願意雇傭他了。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已經後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