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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地重遊

  雖然她在這裏呆一年,跟他們關係也沒有多好,但是她自認為也不差,至少沒有起過任何衝突啊!誰知這家夥見了她,竟然這副臉色!


  張良把白馬的韁繩放那小子手裏,跟那個奴才說道:“不用牽進去,我馬上出來,你守著它。”說完自己大步往裏走。


  司月玄站一旁,不想進去。


  張良走到大門裏麵,見司月玄沒有跟著進來,停步轉身看著她,表情有些揶揄地說道:“司郎中,請進吧!”


  司月玄一聽他這般稱呼她,半邊臉都有些扭曲,也隻好硬著頭皮往裏麵走了。


  熟悉的走廊石板路,讓她憶起了多少過往。


  雖然隻有一年的時間,然而卻幾乎是她來這個時空的全部記憶。


  所以,自然地,她的鼻端有些酸楚。


  張良走在前邊,感覺她的腳步有些亂,便開口說道:“氣凝丹田,不要亂了方寸。”


  司月玄呼吸一頓,忙讓氣息下沉。


  “公子,是不是隻要練了這功夫,就不能再亂了氣息?”司月玄讓思緒亂跑,想起了金庸的武俠小說裏,說習武之人隻要氣息亂走,便會走火入魔,是以如此問道。


  “是這樣的。若亂了方寸,你的身體筋脈就會記住,下次再想讓氣息順暢,就得重新開始,所以就是前功盡棄。”張良轉彎,司月玄也跟著轉彎。


  “可是,想問題的時候,若隻是按照常理去想,很可能就走進死角啊!”司月玄說道,她覺得古人也許太古板了。


  “所以勒?”張良問道。


  “所以我都讓思緒亂跑,或許能出一個更好的結果。”在司月玄的觀念裏,思緒就應該亂跑,隻是循規蹈矩,永遠也不會推陳出新的。


  “亂跑?”張良冷哼一聲,心想難怪她總是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司郎中啊,你得好好修練啊!你的那些病人不止給了你銀子,還給了你身家性命和信任呐!”


  “我看診的時候還是很冷靜的。”司月玄立刻澄清,不過那種冷靜,也隻是因為父親母親小時候一直的影響,以及麵對那些人的傷痛,心裏自然就冷靜了。


  這些,跟她個人的意誌關係都不大,隻證明她其實是一個腦波比較弱的人。


  “所以冷靜的時候,可以讓事情順利解決。亂跑,無論出了什麽樣厲害的結果,都是亂。昔日大禹治水,讓天下之水順而無害,都是根據地勢,開鑿而導萬千之水。若亂,豈不是更加禍害百姓?天子治國,要麽以孝,要麽以義。若無信念,天下自然大亂。如春秋,禮崩樂壞,亂如斯矣。”張良看見劉管家在正廳處訓導一個奴才,便往右邊轉身,直接往他的睡房走去。


  “諾。”司月玄忙應著,莫名的,張良說話的方式,她很容易就懂,即便是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


  或許,課堂之上,老師說的這些,都讓她覺得很虛無吧?且老師都是為了讓他們學生應付考試而已。而張良說這些,因為時間要近了兩千多年,所以感覺要真實很多罷!

  司月玄自然也看見了遠處的劉管家,心裏也是覺得應該避開這個麻煩的人。


  從右邊轉到張良的睡房,要經過廚房。


  司月玄遠遠就看見了大包子頭站在廚房門邊,處理手裏的雞。


  想起自己在這裏做的雞毛撣子,不知道被扔掉沒有?又想起大包子頭的偏袒和幫助,心裏有些微微的感動。


  那天幫她磨豆漿,她感動得要命。身上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就把那羅老爺給的玉玨送他。可不明白他為什麽卻給了張良……


  兩人經過廚房,大包子頭看見了張良,表情很驚訝,再看見他身後的司月玄更驚訝了,但是仍然躬身行禮:“公子。”


  張良知道若是劉管家知道了,到時候會跟他解釋一堆。如果被母親大人知道了,會更麻煩。


  於是張良開口說道:“我不在家裏吃飯,你不用準備我的。我回來的事情,不要張揚。”


  那大包子頭忙應諾。


  說罷張良就繼續往睡房走去,司月玄也忙跟著,也不忘跟大包子頭躬身行禮。


  大包子頭奇怪極了:這司月玄當日是被公子敢出府的。雖然中間有管家自己的意思,但是公子也是自己說的司月玄以下犯上,對他不恭。誰知道那日司月玄竟然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磨了豆漿,讓公子喝了,把毒給解了。他把那玉玨給了公子,說是司月玄感謝他幫忙所以送他的。意思是希望公子原諒她的小小過錯,沒想到公子這麽快就帶她回來了,意思是已然原諒了嗎?


  那邊大包子頭一頭霧水,這邊張良到了自己的睡房,直接開了門,走了進去。


  張良自己翻箱倒櫃地找出幾件衣物,司月玄在旁邊忙幫著折好。


  很快兩人就出來了,遠路返回。


  路上也順利,一路無他人,除了那個大包子頭。


  到了大門口,張良把那包袱往白馬脖子上一掛,自己縱身跳上了馬背,向司月玄伸出右手。


  那奴才嘴巴張得老大,看見司月玄把右手放他家尊貴的公子手裏,也縱身一跳,上了馬背,雙手抱著公子的腰!

  然後公子一打馬,白馬立刻奔跑了起來。


  到白馬載著那兩人消失在他的眼前,他都還沒緩過神來。


  這是怎麽回事?本來他還在想那被趕出府的司月玄怎麽到了門口,結果公子叫她跟著進去。他就想這已經夠奇怪了,誰知公子牽她上馬,還二人同騎!

  這……


  司月玄坐在張良身後,雖然她也並不太介意別人怎麽看她,但是她自然也是看見了那奴才剛才張大了嘴巴,震驚的眼神。


  她自然知道,這個時代的奴才,是沒有資格跟主子同騎一匹馬的。


  而且,男女同騎,一般都是夫妻。


  情侶都很少這樣,所以那奴才覺得公子一定是瘋了吧?

  她擔心的是,那奴才若跟府裏的人說了,恐怕會引起不小的轟動。那位姚小姐,會立刻趕到清遠醫館來,興師問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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