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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渣渣(1)

  季琴握著公司座機上可以單獨拿起的電話不好意思的示意了一下沈詔,沈詔輕搖頭示意沒關係。


  季琴看著顧長安道,「顧總,小姐找您。」


  顧長安有些不高興的擰眉,嘴上抱怨道,「這正和沈總說著話呢,什麼事不能晚上說。」手卻還是伸過去接了電話。


  季琴把電話遞給他補充道,「小姐說有很要緊的事找您。」


  顧長安就更不高興了,「她天天有要緊事。」


  電話已經放到了耳朵邊,季琴沒有再接話,只是彎腰給桌上兩人的茶杯添上了茶。


  顧長安那邊顧總尋常該有的風度翩翩落下了一大半,一副很不高興的口吻,「你又要幹嘛?」


  顧長安坐在三面沙發的中間,是個單人小沙發,沈詔就坐在他旁邊的兩人座沙發,兩人中間隔得近,於是模模糊糊聽見一些電話那端的聲音。


  興高采烈的,「爸,我給你買了個好東西,你肯定超級喜歡!」


  顧長安可不高興,甚至和沈詔說話時一直綳直的背部都放鬆下來靠在了沙發上,輕輕哼了一聲,「得了,你一天就知道亂花錢,不要拿我找借口。」


  沈詔抬著茶杯品茶,視線低垂不往顧長安那邊看,眼眸里一點情緒都沒有。


  因為顧長安往後靠著沙發打電話,這次沈詔便聽不清楚電話那端說什麼了,只有模糊的聲音能分辨性別,沈詔也沒有想要聽的心思,注意力不在那,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合約在看。


  「我還不知道你。」


  顧長安這口吻更不好了。


  不知道那端又說了句什麼,顧長安沉默了一會,神色偏為冷靜下來,而後開口,「真的假的,帶回來我看看。花了多少錢?」


  「你個敗家……」還沒說完,顧長安頭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算了,先拿回來看看,若是真的,這個價值了。」


  「行了,我這裡還有事呢……」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大刺刺的推開,聲音清脆在寬敞的辦公室里很悅耳也很吸引人的注意。


  「我說爸,什麼事能比我還重要。」


  顧長安頭更疼了,把電話遞給季琴,季琴開口招呼來人,「小若來了~」


  「誒~季姨~」一邊笑得漫不經心一邊踩著她的高跟鞋往這邊走。


  顧長安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後和沈詔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不好意思,沈總,讓你見笑了,這是小女,顧清若。」


  來人已經十分自然的在沈詔對面的三人沙發坐下,手上提著的紙盒往顧長安面前一放,整個背部靠著沙發,還翹起了二郎腿。


  她穿著裙子,雖然裙子不短,但是沈詔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坐在對面,這樣的動作實在有些不雅。


  抬起搭在沙發邊的手臂懶洋洋的跟沈詔揮了揮,「嗨~帥哥好,我是顧清若。」


  沈詔點了點頭,態度挑不出錯,「你好。」


  顧長安的眉毛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伸手毫不客氣的拍了一下她的腿,「啪!」「腿放下來,像什麼樣子。」


  顧清若皺眉嘖了一下,顯然是被顧長安那一下打得有點疼有些不耐煩,還沒開口,方才離開去旁邊的季琴回來了,給她拿了一罐可樂來,「小若,喝水。」


  這下臉色才好了一些,「謝謝季姨。」


  顧長安也懶得再說她了,就當沒看見她搭在一起的腿,「你怎麼過來了?」


  清若挑了挑眉,抬著季琴遞給她的可樂叼著吸管,下巴往顧長安面前桌子上的紙盒抬了抬,「諾,你的硯台。」


  顧長安一時間表情格外精彩,小心翼翼的去拿那紙盒,都顧不上數落清若了,方才這傢伙動作可是一點不輕。


  顧長安把紙盒先抱到了腿上才開始動作輕輕的打開。


  清若這時候含著吸管吧嗒吧嗒的開口,「你不知道這硯台有多難搞,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人搭上了孫老頭的孫女,又請了她一起去做說客孫老頭才答應賣的。」


  顧長安幼年時家境貧寒,讀書讀了幾年就被迫輟學在外打工養活自己,後來自己做生意也不忘學習,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之後更是特意找了很多書來看,現在還在大學里不斷進修。


  顧長安聰明腦子靈活,加之自己刻苦認真,現在也是博覽群書了,但是因為小時候輟學早,後來雖然有機會再學習,但是落下了一手字寫得不好的問題,之後便開始認真練字,這麼多年來,已經能寫出一手大家都稱讚的好字,但是顧長安本人對待學習,特別是對待習字都格外尊重認真。


  最喜歡硯台,也最欽佩那些書法大家。


  聽著清若這樣的稱呼,當即就瞪眼訓她,「沒大沒小的,要尊稱孫老爺子。」


  清若一副老古板的樣子看著他,顧長安卻一點不退讓,甚至放在盒子上的一隻手也伸了過來,一副又要打她腿的樣子,清若翻了個白眼,趕緊應道,「好好好,孫老爺子。」


  顧長安皺著眉,還是不滿意她這個態度,但是也知道這人什麼德行,只得作罷。


  清若聳聳肩,真是老古板。


  顧長安小心翼翼的把盒子里那方硯台拿出來,硯台不大,甚至比尋常硯台小著兩寸,但就是因為時間久遠,而這副硯台的材料稀缺,所以才做了這樣的大小。


  顧長安此刻完全凝神才硯台上,完全忘記了旁邊還坐著一個沈詔,仔仔細細翻著看,還湊近聞了聞,而後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清若,「真是孫老爺子那裡得來的?」


  清若嗯了一聲,又懶懶的補充道,「不是得來的,是買來的。」


  顧長安總算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價格不虧,總算是錢用在正道上一次上。」


  清若懶洋洋的回他,「感情我原來沒給你買啊。」


  提起來顧長安就忍不住想錘她,「就你原來買的那些個假貨,還花了那麼多冤枉錢……」說起來顧長安都不忍心,他是窮苦出生,能有今天不容易,平日里沒有大手大腳的地方,完全算得上吃穿用度都很節儉。


  清若撥了撥頭髮,「我又沒花你的錢去買,我自己賺的錢,再說了,我給我爹買東西我樂意。」


  顧長安綳著臉,可是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點笑容,眼角帶起一些細微的皺紋。


  清若彎腰可樂朝桌子上一放,而後伸手攤開掌心在顧長安面前,報了個數字。


  顧長安皺眉,「幹嘛?」


  清若理直氣壯,「給錢呀,給你買硯台的錢。」


  顧長安想打死她,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顧清若,這是買硯台的錢嗎,兩倍了。」


  清若直接站起來,走到了顧長安身邊伸手就要搶硯台,顧長安早就知道她的尿性,藏到了身後,清若搶不到,也不惱,撥著手指在那算,「那找人搭上孫老頭孫女不要錢呀,請孫老頭孫女答應做說客不要錢呀,還有我的跑路費,誤工費,營養費……」清若突然湊近顧長安,指著自己的臉,「你看看,就為了搞定這東西,我這幾天跑來跑去都晒黑了,而且一天操心操肺的,都累瘦了,你不該給我點補償啊。」


  「……」老子只想打死你。


  顧長安不想再聽她胡扯,一隻手抱著硯台還藏在身後擋著,一隻手捂著額頭,「季琴,轉錢給她,帶著她出去,趕緊。」


  季琴大概見怪不怪,很淡定甚至還帶著笑,點點頭,「小若,走吧。」


  清若抱著顧長安的脖頸,吧唧一聲無比響亮的親在顧長安臉上,「哎呀,我爹,我最愛你了,么么噠哦~」


  顧長安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放在額頭上的手推著她的手臂,但是可以看出一點力沒用,「快滾~別在這戳眼睛。」


  清若心滿意足,站起身居然還衝一直當背景板的沈詔揮了揮手,「拜拜哦~帥哥。」


  顧長安也是被她鬧暈了,壓根忘了沈詔還在這,頓時把硯台放回盒子里放到清若先前坐的沙發上,轉過頭來和沈詔道歉,「沈總,真是對不住,我這人老了,被她一鬧都忘了正事了,耽誤你寶貴時間了,對不住了。」


  沈詔搖搖頭,溫和有禮,「沒事。」


  顧長安抬手捏了捏鼻樑,「沈總,那我們繼續。」


  兩個人又繼續談論起剛才的公事,一會季琴進來,安靜的給兩人添了茶,而後彎腰收走了之前清若放在桌子上的可樂罐子。


  沈詔走的時候顧長安親自送他到了電梯口,跟著沈詔來的兩個助理先前在外間和顧氏下面的經理談論已經在合作的開發案,兩邊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相對來說工作人員之間都很熟悉,何況在商場上其他場合也是見過的。


  兩個助理那邊有幾項還沒確定完,沈詔,顧長安還有季琴在外面休息間等著。


  沈詔有電話進來,於是到一邊去接電話,接完電話回來時候聽到顧長安問季琴,「又去哪了?」


  季琴聲音很溫和,「說是和朋友去玩了,晚飯不用管她。」


  顧長安又是皺眉,嫌棄得很,「一天就會和她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瘋。」


  季琴淡淡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今天這次其實不是沈詔第一次見顧清若。


  兩年前兩人見過一次。


  倒不是他記性多好,只是這人確實讓人見一次就印象深刻。


  兩年前,顧清若主演了人生第一部戲,一部偶像劇,並且是裡面的女主,空降部隊,不過偶像劇這種東西本來就不需要演技,她那張臉也足夠用了,自己帶資進組,又有顧長安給她各種鋪路。


  後期的宣傳也做了大功夫,所以這部劇火了,她也火了。


  劇組的慶功宴,本來是請不到沈詔的,只是沈詔名下的一個公司是這部劇的最大投資方,而沈詔那天剛好在那個飯店吃飯。


  遇到了劇組的導演,名下公司的負責人,被請了過去。


  沈詔過去就被請到了上座。能有膽搭訕到他面前的人不多,坐了一會沈詔便出來了。


  他吃飯的包間就在同一層,只是劇組這邊包下了左邊,他們在右邊,這一層的包間設計得很大,一共就這兩個,中間隔著一個橫廊。


  左右兩邊各有電梯,一般定了包間進來都有飯店工作人員帶著上電梯送到包間門口,而應急用的樓梯設計在中間的橫廊那。


  沈詔從中間的橫廊過去,樓梯角有人。


  而且正在上演一場壁咚,被壁咚在牆邊的是個男人,並且他認識。


  簡舒白,這部戲的男主角,因為演過幾次沈詔下方公司投資的戲,見過,沈詔有些印象,場面太刺激,所以他也很快在腦海里想起了這人是誰。


  現在被一個女人壁咚在牆邊,還被挑起下巴,簡叔白一米八幾的個頭,女人雖然穿了高跟鞋,不過顯然沒有簡舒白高,但是簡叔白后椅著牆,腿和牆中間空著距離,這樣被挑著下巴兩個人的高度剛剛好而且女人隱隱在上方。


  簡舒白閉著眼睛,喝過酒之後稍微泛紅的臉上是舒服的眷意和期待,加著他長得高挺的鼻樑和薄唇,這個時候這個模樣再適合親吻不過了。


  地上鋪著地毯,沈詔準備退回去,畢竟打斷人家的好事不是他的習慣,手機卻不合適宜在這時候響起。


  簡舒白猛地睜開眼睛,瞬間呈現慌亂和尷尬,似乎又有些害怕?

  看清楚人是沈詔,也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更尷尬,出聲打招呼,「沈總好。」


  女人也正視著沈詔,沒有慌亂,沒有半點尷尬,好像方才有那樣狀況被人打斷的不是她,眉眼間是一股子散漫的漫不經心的慵懶和肆意邪氣。


  這時候站到了簡舒白旁邊,伸手越過簡叔白的脖頸搭著他的肩膀,背靠著牆,一隻腳提起來斜點著地,身子往簡舒白偏,一副軟骨頭站不穩的樣子。


  簡舒白有些為難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考慮著該不該把她手拿下去,最後還是任由她,只是臉上又添了些不自在。


  沈詔朝簡舒白點點頭,而後拿出手機神情自若,也沒有什麼聲線起伏,「路過,我過去了。」


  簡舒白朝他點點頭,「沈總慢走。」


  女的挑了挑眉,但是沈詔極好的眼神,看見了她眼眸里一閃而過升起的愉悅,這是,期盼著他趕緊走繼續嗎?

  一起來吃飯的助理打來的電話,沈詔沒有接,抬腳從兩人身邊路過,簡舒白還是很不自然,甚至在沈詔靠近的時候身子下意識的背部貼著牆。


  只有這個女人,至始至終,一股子理所應該的慵雋,卻是說不出來的邪肆散漫。


  莫名其妙的,沈詔在離開很遠之後,回了一下頭。


  女人挑著簡舒白的下巴,稍微側著頭,正在親吻簡舒白。


  果然繼續了。


  側面的畫面,很好看,當然,如果女人和簡舒白換一下位置性別,即便隔得遠,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沈詔都能感覺到她身上自然而然往外的散懶的魅意包裹著簡舒白。


  親吻的動作,很小心,很照顧,似乎在一點點帶著有些放不開的簡舒白漸入佳境,讓人覺得十分憐惜,閉著的眼角都勾開瀰漫出溫柔。


  沈詔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簡舒白,這是被養了嗎。


  第一次,起了一點八卦的心思。


  不過馬上就丟之腦後了,娛樂圈這方面不是他不要經營的板塊,只是每個季度會有負責人來彙報,報表會呈上來,沈詔沒有刻意關注過,之後也沒有再見過,馬上就忘得乾乾淨淨了。


  但是今天,那人剛推門進來的時候沈詔就想起她是誰了,腦子裡一點停頓都沒有。


  他記性好,不至於好到這種程度,原來這人,給他留下的記憶這麼深。


  原來,是顧長安的女兒嗎。


  聽過很多次了,第一次見到真人,曾經顧長安說起時候他沒有在腦海里勾勒過這人的形象,也沒有想過什麼樣子,但是今天見到人了,卻又發現她就該是這個樣子。


  沈詔和顧長安合作過很多次了,相對熟悉,顧長安除了生意,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他的不孝女。


  顧長安早年喪妻,沒有再娶,也難得是個比較乾淨有原則的人。


  顧長安常說,他媳婦嫁給他的時候他沒什麼錢,兩個人起早貪黑的,跟著他吃苦,後來稍微有些自己的事做了,他又經常出差在外面跑,照顧不到家裡,苦了他媳婦。


  他媳婦生病走了,就留下一個小女兒,他更是覺得對不住自己女兒,從小就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結果這麼養大了,這不孝女一天得把他氣死。


  幾個關係好的,有時候一起吃飯,遇到顧長安女兒給顧長安打電話,每次都把風度翩翩,紳士幽默的顧長安氣得變了一個人,各種跳腳罵她。


  見得多了,這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顧長安那個女兒實在不讓他省心,也就有人開玩笑提了一句,這個不聽話,長安你還年輕,再生就是了。


  顧長安就拚命擺手,「別別別,這一個就夠我折騰了,再生一個也像這樣那還不把我直接氣死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顧長安的意思也很明顯,只會有這一個了,哪怕是個女兒,哪怕他天天氣得跳腳。


  大家都是些人精,自然沒人再提。


  再退一步講,商場之上,利益才是永久的,就顧長安那一個不聽話的獨女,以後顧長安管不動了,顧氏的天下,能指望他那個獨女嗎,頂天了招婿,可聽著顧長安一天的吐槽,這招婿要招一個能守住顧家版圖的,她那個性子算了吧。


  那日後,顧氏這麼大一塊蛋糕,還難說呢,誰還嫌自己事業太大錢多呀。


  在顧長安嘴巴里,顧清若就是能捅了天還不覺得自己犯了錯闖了禍的主。


  肆意妄為,任性又放肆,說話沒大沒小,不懂看場合,做事只憑她高興,才不管對不對合不合規矩,其他人又是怎麼看,總之,顧長安覺得他女兒就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大魔王。


  而且顧長安最頭疼的一點,這是顧長安沒有跟外人講過的,來自於小道消息。


  顧長安的女兒,換男朋友的速度完全可以媲美那些有名的花花公子,而且是那種不會好聚好散的,她玩夠了就不管了。


  自己又跑去娛樂圈裡攪渾水,顧長安之前主做娛樂圈,近幾年才慢慢向外拓展延伸,所以圈裡不少人和顧氏都會有些關係,據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跑去和顧長安『哭訴告狀』,被『始亂終棄』。


  看見顧清若那一瞬間,沈詔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和顧長安對她的頭疼,還有那些小道消息。


  如果是她,那就一點不違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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