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不小心丟了。
皋是被一大坨毛茸茸的物什活活折騰醒的。
寒冬李言成,晨曦未起,皋就在睡夢之中莫名懸空。
等他因為浮空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他已經在空中晃蕩著雙手雙腳。
一開始皋還沒有反應過來,迷迷糊糊的呼了旁邊毛茸茸的物什一巴掌,嘟囔了一句讓它別鬧又睡了過去。可當他第二次被弄醒時,他才驚訝地發現,在一旁折騰他的並不是大白。
「山衣?」看到那腦袋上有明顯傷疤的野獸,皋有些驚訝。
他朝山洞四周張望了一下,卻並沒有看到大白。
朝山洞外看去,天空灰濛濛一片黑暗,之間顯然還早。
「你怎麼在這裡?大白呢?」皋問道。
空氣冰涼,離開大白之後皋有些手腳發涼。
他朝四周看了看周圍卻沒有可以穿的獸皮后彎下腰去搓了搓手腳,視線卻停留在了山衣那毛茸茸的毛皮上。
扁了扁嘴,皋有些心生不滿。
山衣身上的皮毛也挺不錯的,瞧一瞧那光澤那厚度,嘖嘖……
穿在身上一定很暖和。
感受到了來自皋的視線,山衣身體不自覺地莫名地倒退一步,它總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可再看看皋,這個人類似乎並沒有任何異常。
山衣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有些懵懂。
愣了會兒,山衣甩了甩尾巴,那個方向是洞外的方向。
皋越過它毛茸茸的尾巴來到了山洞外,放眼看去,很快便在平原之中找到了大白。
此刻,大白子和幾頭野獸蹲坐在地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應該是在嚎些什麼。
這會兒時間山衣也從洞里出來,它蹲在皋的身邊,視線卻看著大白。
「這是怎麼了?」皋有些不解。
今天有些異常,這會兒時間本應該在自己的山洞裡面睡覺的那一群野獸不知道怎麼回事全都跑了出來,這會兒全都聚集在了平原上,已經十分熟悉這群野獸性子的皋可從未見他們早起過。
聽了皋的問話,山衣沖著皋叫了一嗓子,卻換來皋一臉茫然的表情。
也許是覺得這樣的交流方式實在太麻煩,山衣往自己住的山洞跑了過去,沒多久之後他又跑了回來,不過這次回來的時候他卻已經和之前不同。
已經變成人類的山衣快步來到皋的身邊,看到還在平地中站著的大白,他的臉上少見地浮現出一股慈愛。
這表情和他人類的外表截然不符,山衣的外表更偏向硬朗嚴峻的模樣,那表情由他來做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今天有集會。」山衣解釋道。
化作人形顯然山衣早已經做了準備,此刻他身上穿著一條獸群,可上身卻依然光裸著。
他們長年生存在這深山野林之中,沒有必要和人類來往,自然也就沒有人類生存的必需品。
獸皮那種東西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往往吃完了獸就走了,剩下的皮和骨頭都有其他野獸會替他們解決,更別提特意去製作幾身能穿的獸皮。
之前見皋時他那一身衣服還是東拼西湊才湊齊的,後來被他自己撐破了,再找就困難了。
不過就算是變成人類,他們的體制基本上還是沒有改變,這種天氣他們並不會覺得寒冷。
若說它們變成人類之後和人類有什麼區別,那大概就是溫差。
他們的種族都是帶著毛的一族,體溫常年偏皋,和人類不同。
「集會?」皋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居然能夠在山衣的口中聽到這樣人性化的詞語。
「這是每年冬季我們部落特有的行動,我們會進行短距離的遷徙,去另外一個地方暫住幾天,很快就會回來,具體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你昨天晚上不是還說讓我帶你一起去嗎?」山衣也有些驚訝。
皋那話不過隨口說說,不過為了給大白和山衣兩人增加相處的機會,卻沒想正好歪打正著。
「因為食物?」皋朝著四周看了看,冬季對於他們這個種族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相比起夏季來這裡的野獸顯然吃的更多,身體都有些肥胖。
也許是為了儲存脂肪過冬,他們一個個的都胖乎乎毛茸茸的。
像冬日的中午,這些野獸一個個的蹲坐在一起,曬太陽時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身上的毛髮更甚至是散發出一股陽光的味道,看著皋好幾次想回山洞拿刀子把它們的皮撥下來穿在自己身上。
「沒錯。」山衣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什麼似的他迫不及待地咽了咽口水。
「你們並不缺食物,為什麼要遷徙?」這是皋不解的地方。
「誰跟你說一定要缺食物才會遷徙?」山衣笑笑,許是因為他長相的原因這笑帶著幾分冷意。
見皋依然不解,山衣這才解釋道:「這種遷徙每一年都會有,因為每年這個季節那個地方會有一種特殊的野獸味道很好,我部族的人都很喜歡,所以每一年我們都會過去住一段時間。」
這話說完,估計腦海中那些回憶刺激到了山衣的味蕾,他竟然開始不自覺的吞咽起口水來。
看到一臉嚴肅的山衣竟然嘴饞到不斷吞咽口水,皋有些忍不住扶額。
山衣這人性子與外表截然不符,第一次見面時確實給了他嚴肅拘謹的印象,可這人性格卻像是個大孩子,有時候也不知道他是單純還是真的蠢。
「本來應該會再遲一些時間,不過今年因為大白的原因提前了。」山衣道,他回頭看向皋,「這次的遷徙在遠古的時候是作為鍛煉部落中新人的活動,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部族現在數量很少,活動也就漸漸沒了意義。」
雖然山衣說的模糊,皋卻大概能夠猜測出。
這大概有些像是帶著孩子去冬遊的意思,父母正好也可以趁著這個時間段鍛煉一下孩子們狩獵的技巧。
不過他們部落現在也就三十來只,這樣的做法也就沒有意義。
皋朝著四周看去,就像山衣所說的,他只在這平原上看到了大白一頭稍小一些的野獸。
按體型來算,大白應該是他們這一代唯一一個小輩了。
「還有一顆蛋還在孵化中,父母不會過去,會留下來。」山衣道。
說到蛋皋立刻想到了之前的疑問,他回頭看向山衣,「大白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部落外?」
聞言滿眼期待看著大白的山衣愣住了,他抬腳想往大白那邊走,早有預防的皋一把拽住他,「這件事情為什麼不能說?」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詢問山衣,可是山衣至今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沒有不能說。」山衣試圖掰開皋的手。
「那為什麼不說?」皋道,山衣臉上躲避的神情實在太過一目了然。
掙脫了皋的手,山衣就想要往旁邊走去。
皋這時候卻冷冷地開了口,他看著山衣的背影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讓大白去問其他人好了,我想大白也一定很好奇這個問題。」
山衣腳下步伐突然停頓,左腳勾右腳差點摔倒在地,身影有些狼狽。
「也沒什麼,就是不小心丟了……」山衣的聲音傳來,後面的話太小聲皋根本沒聽到。
「丟了?」皋追問。
山衣又不說話了。
「大白……」
「就是帶出去的時候不小心丟了。」山衣猛地拔皋了聲音。
他回頭惡狠狠地瞪著皋,眼底深處卻有些狼狽和窘迫,也不知道是不是皋的錯覺,他竟然紅了耳廓。
為了不被大白聽到,他硬是拽著皋回到了山洞然後這才把事情的緣由告訴了皋。
事情並沒有多複雜,用山衣的話來說,就是帶出去的時候不小心丟了。
這話也並沒有說錯,事情經過始末確實是這樣。
大概在將近一年之前,山衣帶著還是顆蛋的大白離開了部族去了外面。那時候正好是夏季,天氣很好,他本想借著這個時間到處走走,結果沒想到卻丟了蛋。
故地重遊,山衣一直有些精神不振,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大白不見了它立刻就到處去尋找,卻並沒有找到。氣餒的它回到了部落後,也曾經一段時間因為挫敗與自責躺在山洞中不願意出門覓食。
前一段時間本已經絕望的山衣突然在山脈之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他精神為之一振,立刻從住的這邊跑到了之前那條山脈潛伏。
失而復得讓它有些忐忑不安,所以第一次見面之後它想要確定大白到底是不是他們的種族時用的手法有些過激,以至於讓它後悔到現在。
事情只是如此,但是卻是建立在大白的母親也就是山衣的伴侶去世后。
他們的種族是一個很長情的種族,一生都只有一個伴侶。
山衣的伴侶但一次和其他野獸打鬥之中受了傷,那之後身體一直很差,甚至是沒能撐到回到部族,雖然最後勉強把大白生了下來,可是它自己卻在大白出生沒多久之後就去世了。
一直悉心照顧還是一顆蛋的大白的山衣,在算到大白應該快要孵化時就準備帶大白出去逛逛。順便去看看當初大白出生的地方,也是山衣的伴侶去世的地方。
可是世事難料,誰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個答案讓皋有些意外,這些天只見到山衣並沒有見到其他的野獸皋就已經猜到大白應該只有山衣一個親人,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