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嗷嗷嗷嗷嗷
尚卿還是對蔣琦失憶的真實性存保留態度,首先他覺得蔣琦沒那麼脆弱,其次——這失憶的時間點兒也卡得忒准了,哪能前腳剛暴露後腳就拿到了失憶這塊免死金牌。
「可這並不能成為你讓我睡地板的理由。」
蔣琦抱著被子和枕頭站在尚卿的卧室裡頭,可憐巴巴地控訴著。明明平時瞅著壓迫感十足的高大身材,愣是叫他耷拉出一副委屈相來,配著身上那套明顯小了幾個號的睡衣,怎麼看怎麼叫人不忍心。
所以尚卿犯嘀咕。
蔣琦這廝雖然不要臉,可記憶之中也沒不要臉到裝可憐博同情的地步,他可是最看不上這等示弱求存的行徑。
對上那雙淚汪汪的眼睛,尚卿疑惑了——難道真是他搞錯了?
「做人得講道理,如果不是你今天把小銳丟了那麼多次,他也不會一聽要跟你一起睡就跑去把卧室門鎖起來不是。」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
「胡鬧!」
尚卿他們這個出租屋三室一廳,趙楓和尚芙一間,尚銳單獨一間,尚卿單獨一間。原本應該讓父子三人之中唯一的雄性跟蔣琦湊活一晚上,哪想到尚銳窩在卧室死活不開門,尚卿也做不來直接把腦子不清楚的蔣琦攆出大門的事兒,自然也不可能讓趙楓和尚芙被佔便宜,算來算去只能讓蔣琦睡地板。
帝國王子哪兒有那麼多機會睡地板,讓他體驗體驗民間疾苦也挺好。
「你不是說你是個雄性么,為什麼不行?雄性和雄性之間有什麼好避諱的,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么?」
蔣琦睜著一雙純潔的大眼睛十分不解地望著自己的好朋友,尚好朋友則頭疼地不知該如何處理。
「我有潔癖,不喜歡跟別人睡一起。」
「我洗了澡,身上乾淨得不得了,不信你摸!」
尚卿抓住蔣琦自扒衣服的手,狠狠地拍了一下——
「摸個屁,你有腳臭,我都不惜得跟你站一塊兒!」
蔣琦聽后如遭晴天霹靂,連忙放下手中的枕頭和被子,單腳站立掰起另一隻腳湊到自個兒鼻子面前聞,原本就不合身的衣服也因著動作牽扯終於不堪重荷崩開了幾顆扣子,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和八塊兒腹肌。從前的曲鄭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堅硬的肌肉上捶個幾拳,可是如今的尚卿,面對眼前的「春*光」卻有些不自在地別過了頭。
「我聞過了,不臭,不信你聞聞!」
再多的不自在也被伸到鼻子跟前兒的一隻大腳給沖沒了,尚卿一巴掌扇開那隻腳,蔣琦卻因著這個重心不穩往一旁栽去,尚卿忍住沒扶,失去平衡的蔣琦卻條件反射地揮手亂抓,極其「巧合」地將尚卿抓了過去雙雙倒在卧室里唯一的一張單人床上。
這回被墊在底下的成了尚卿,後背撞上柔軟的床鋪,身上卻壓著厚重硬實的肉*體,這滋味兒可一點不好受,硬邦邦的大塊頭雄性壓在身上能好受才有鬼,所以他才一直難以理解蔣琦為毛會喜歡他。
軟和的雌性不好么?非得對同樣硬邦邦的好哥們兒下手?
果然腦子有包!
頭上真頂著一個包的蔣琦沒能回答尚卿,他只順手將懷裡軟和嬌小的身子摟得更緊了些。這纖細的身子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的馨香,讓人忍不住湊近他的脖子……輕輕咬一口。
好在他忍住了沒咬下去。
只可惜身體另一個部位卻沒能忍住。
「蔣琦你丫找死!」
隔著薄薄睡褲傳遞過來的堅硬滾燙激得尚卿一陣噁心,這會兒再顧不得什麼多年情分不能攆人不能落井下石,直接膝蓋一收狠狠往上一頂——
「嗷——————!!!」
慘叫過後,夜幕之下的居民樓恢復了往日的靜謐,和諧,遠處隱隱傳來鐘鼓樓的準點鐘聲——
「咚————」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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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卿萎靡不振地跑在隊伍最前列,如今的早操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厲害,一般跑個十圈就能愉快地洗漱吃飯,所以早起的各位各個兒神清氣爽,如此才顯得尚卿這頹廢的模樣有些格格不入。
「嘿,你該不會是還在跟李聖月鬧彆扭吧?」
毛寧寧跑在尚卿旁邊,瞅見尚卿這幅失眠缺覺的模樣不禁問到,尚卿只是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可隔了兩個位置的李勝月看見尚卿這模樣之後,眼底浮出一絲自責。
早操結束各回宿舍整理內務,尚卿依舊無精打采地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回走,進了宿舍門兒才發現除了李聖月之外,宿舍裡頭沒一個在。
一時間,宿舍安靜到了極點。
「尚卿——如果你還是介意,我可以申請換宿舍。」
李聖月毫無預兆地來了這麼一句,尚卿一時半會兒沒弄明白,反應過來之後才清楚李聖月是想岔了。
「不不不,這跟你沒關係,是昨天家裡出了點兒意外!」
昨晚上他一時氣憤狠狠地攻擊了蔣琦某個難以言喻的部位,其結果是兩人也不用糾結睡地板還是睡床鋪了,直接去了醫院過夜。到現在尚卿都忘不了給蔣琦看病的醫生看見他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年輕人要懂得節制,玩兒點兒花樣是可以,不過安全還是要考慮的。」
頂著醫生暗示意滿滿的話,尚卿真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可惜地上也沒有裂縫,他就只得陪著蔣琦在醫院湊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將人送回家后才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學校出早操,折騰了一晚上,能有精神才怪。
李聖月信尚卿不會同他說假話,這樣一來又擔憂起尚家的那個案子,當得知昨天尚銳被尚明接走的消息后更是自責不已。
「是我沒考慮周全——你放心,尚明那邊的事情我去處理,眼下還是想辦法澄清那段錄音最為要緊。」
三軍*工技術泄密一事已經立案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眉目,到時候尚卿也可以恢復清白,只是如今尚卿的操行分只剩了六十分,學校因為這次的事對尚卿的印象極不好,沒準兒會因為這個扣他的品行分,真要因為這個導致操行評定不合格被掃地出門,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這事兒明顯是有人設計的,哪怕我去找到馬主任澄清,估計也會有后招等著我,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懶得費心去管這群無聊的人。」
尚卿現在忙著養家糊口,雅克托那邊出了事兒,那他的實習工資和高定單子估計也就泡湯了,王家那邊的合同倒是還有效,可作為聯絡人的「王奇」被他踢成了「重傷」,一時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接洽的人。他眼下最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不被餓死,其餘的愛咋說咋說。
「這你不用管,我可以……」
「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不要再為我費心。」
尚卿看著李聖月那一頭利落的金色短髮,想起躺在自己空間背包之中的金色長發,一時也忍不住牽扯出舊情。
「月月,別對我太好。」
太好,他就更不願放手了。
他是個懦夫,做不來蔣琦那樣明知對方心裡不願意,還要胡攪蠻纏逼得對方讓步。他在感情問題上一向極敏感,就跟蝸牛一樣,會主動向著前方伸出觸角,可是一旦碰壁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伸出去的觸角原封不動地縮回來。
他不希望自己的糾纏給對方造成困擾,所以每次遇見反對,他都習慣性地選擇了讓步。
不爭,不搶,不想著非他不可,只想等著下一次的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如此哪配得到愛情,活該他單身至今。
兩人的談話就這樣結束了,而事情也在第二天得到了轉機——被取保候審的雅克托放了出來,並給他介紹了第一筆高階機甲零件定做的單子。這明顯的維護等同於向所有看好戲的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相信尚卿。
連傳言之中的受害一方都如此支持尚卿,許多跟風的人也開始產生了質疑:雅克托又不傻,怎麼會支持一個出賣了他的人?仔細想來,那個音頻有開頭沒結尾,尚卿壓根兒沒表示接受不接受,憑什麼借著這個就斷定他賣師求榮了?
質疑的人越來越多,尚卿在學校的日子也漸漸好過起來,直接體現在借了好久沒借到的高精裝配室終於借到了。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雅克托給他介紹的這個單子是上級星下的單子,要是能做好,至少倆崽子轉學的費用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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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軍*工員工宿舍樓。
「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了,那麼——」
雅克托冷眼看著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語氣之中滿是戒備。
「能告訴我,你憑什麼幫尚卿?」
他雖然也相信尚卿不會做這些事,可事情到底沒有最終定論,他也不想過早表態,要不是這個男人許給了他一個難以拒絕的條件,他壓根兒不可能這麼快站出來。
雅克托一邊防備著一邊仔細打量,只見面前這個高大的雄性聞言笑了笑,自信滿滿地回道:
「憑他將來會跟我在同一個戶口本兒上。」
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放手,將來也不想體驗,他只信奉一條準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