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門(摸底)考核
送龍庭世家嫡小姐上長流的馬車分外氣派。藍夫人拉著龍皎月的手,細細的叮囑。話里行間,最多的就是叮囑她不要違背門規師名,出門在外不比得在家裡,各種生怕龍皎月在山上作死,丟了龍庭臉面或是丟了龍皎月小命。
說到最後,藍夫人還是紅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真情假意的拉著龍皎月的手,不舍道:「長流生活清苦寂寥,若你覺得不喜,或是師門誰人敢待你不好,你只消說一聲,姨娘必找人將你接回來。」
說起來,這藍夫人是龍宗主的續弦。當初龍皎月的生母,原配的龍夫人死後不過半年,龍宗主便將她扶正。也因為龍宗主光明正大違背了龍皎月的意願,將藍夫人娶進了門,龍皎月一直多年都用老匹夫和老妖婦這樣的詞語來稱呼自己的親爹後母。
說藍夫人和龍皎月之間沒有嫌隙,秦菊苣才不會相信。但這幾天看藍夫人的形容對這個繼女也算上心,臨走前又說出這樣一番貼心貼肺的話,秦菊苣甚至在懷疑自己原本的猜測,說不定人家藍夫人的確對龍皎月是發自肺腑慈愛有加,而這個龍皎月是真的沒心沒肺才會那麼討厭藍夫人。
這是多麼任性傲嬌的熊孩子啊……自小當慣了眾人掌心裡的小公舉,難怪到後來,一看到夏若花這真正的小公舉一出現就搶走了自己所有的風頭,心裡立馬不平衡,寧願黑化墮入魔道也要奪了這小公舉的性命。
藍夫人拉著她的手,囑咐了半天,又從懷裡掏出一面小巧玲瓏的八卦鏡。那鏡子似乎是仿照荷葉的樣子雕刻的,顏色翠綠帶點墨色,邊緣刻著奇異的花紋,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藍夫人將那八卦鏡攤在手中,遞給了龍皎月,憐愛道:「這是窺世鏡,只要以鮮血為媒,便可以看到血媒眼睛里所現的東西。」
窺世鏡啊!傳說中散落人間的上古十大神器啊!這可是《仙俠之夏若花》,小花花公主和男主北陵城隔著萬水千山眉目傳情的一大撩妹利器啊!
龍皎月喜滋滋的伸手去拿,藍夫人道:「我已滴了你父親的一滴血上去,什麼時候若是想念龍庭的緊,便可以拿起來看一看。」
說完,她又轉頭看那一臉不耐煩裝作四下望天的龍宗主,去扯他的袖子:「你倒是說兩句話啊?!皎月可是馬上要出遠門了!這時候還耍什麼性子?」
龍宗主四下望天裝作沒看見,只偷撇了龍皎月一眼。看到藍夫人和龍皎月一同望著他,龍宗主只得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傲嬌道:「看什麼看,這可是她自己要去的。以後被人欺負了,可別又哭哭啼啼的回來,丟了我們龍庭世家的臉。」
秦菊苣突然有些傷感。前世她的父母忙於工作應酬,很少和她溝通交流。如今自己靈魂頂了這個殼子,卻感到了久違的親情,不禁悲從中來。
但更讓秦菊苣悲傷的是,這不世的上古神器,就成了這麼一個兩城e加移動親情號。
龍皎月收拾妥帖,便帶上一堆僕役收拾的衣物零食,坐上馬車,上了奔赴長流。
其實對筆下這個出身名門,容色傾城,高貴冷艷的女二,秦菊苣在寫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憐愛之情。
但是!女二再好,那都只能是女二!一切的苦難都為了日後的黑化,一切的心機都是為了襯托女主的單純!一切的深情都是為了讓女二死的催人淚下!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劇情需要!
秦菊苣現在只想剁掉自己打字的右手,再用倖存的左手抽自己兩巴掌。
對於這個不戴面紗能用美色將人震暈的女二,秦菊苣坐在馬車裡,把那個窺世鏡給掏出來,用背面藍綠色的玉鏡翻來覆去的照。
這窺世鏡除了正面能看見滴下鮮血為盟的人,反面也是一塊打磨光滑的玉鏡。不愧是上古神器,別的不說,就這當梳妝鏡的妙用,都甩出古代笨重的雲羅銅鏡一整條街。
瞅著那面玉鏡里稚氣未脫,但已然五官冷艷灼灼的臉,表示非常的滿意。
柳葉似的眉,圓杏似的目,含情而不露的眼,濃墨漆黑的發,修長曼妙的身,十二三歲寡淡而出塵的神色,看上去是分外清淡禁慾。
這很美!這很好看!這很女二!這要比她用想象力捏出來的模子還要好看了千萬倍!
想之前秦菊苣自己只是個模樣一般的少女,如今卻有了如此傾國傾城的容色,真是不用整容過了一把絕色美女的癮,心頭不由暗爽。
秦菊苣顧影自憐,痴漢似得摸著自己的臉,不禁搖頭搖頭百般嘆息,有了這樣好的皮囊,有了這樣高貴的出身,有了受盡長流龍庭寵愛的名,她到底還要做哪門子的死,去招惹那逆天霸氣豬腳光環全開,出任長流總裁當上魔族ceo還娶上皇族公主的北陵城?
還愛上他,為了他萬箭穿心甘不悔?
莫說是憑著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就算是我長得目不忍視丑不堪言,我也不會為了個傻逼男人萬箭穿心還心甘情願。
秦菊苣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嘴裡吃著藍夫人給她備下的小零食,全然我忘了自己就是這個傻逼文的作者,指天畫地激揚憤慨,用憤怒開頭,用嗟嘆結尾,呸了一聲總結了全文。
在書中不過寥寥數筆的行程,秦菊苣卻是在馬車上呆了好幾天。
這一路走來,相安無事。長流是修真界第一把好手,每年都會大量招收資質聰慧根骨上佳的弟子,修鍊道法。
招新大會持續三個月,是以有三場考試,考核新手是否天資聰慧適合修鍊道法,是否擁有慧骨靈脈適合與魔鬥爭,是否心志堅定能夠抵擋邪穢蠱惑人心之幻境。
本來長流地處天地靈氣匯聚之地,奇珍異獸也分外看中這塊寶地,往常時候山精水怪皆是遍地跑。但由著這招新大會,長流每年都會提前派人將方圓百里的妖物掃蕩一空,以保證上山求學人員的安全。早在開學前半個月,山下的本地土著妖獸魔物早就周期性集體消失,搬家的搬家,逃難的逃難,全都跑去另外的山頭避難散心。
是以一路上,周遭鳥語花香,行人說說笑笑,分外清凈。
長流山以東南而立,深入十萬群山腹地,共有三座山峰。
浮雲殿漂浮於雲上,上面是精心修鍊的天地靈氣醞釀之地,專適合潛心修行。憫生殿是為水峰,沉在湖底,四面環水,只有一條隱在瀑布中的進出口。
三司殿是最高的主峰,通往主峰的虹橋是術法所編織,除了練習過障眼法的長流入門子弟或者門道中人,其他人根本看不見。也因為這徒步走過萬丈懸崖格外考驗人的膽識,所以三場考試里,有一場便是讓這些看不見虹橋的弟子,跟隨前面的引路童子,一共走到對岸的三司殿。
恐高是凡人天性,更何況是面對萬丈懸崖。新入門的弟子大多扛過了前面的兩場考核,基本上全都倒在這最後一關之上。
畢竟骨子裡的本性,才是最難克服的。
但秦菊苣可不是一般人。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框架,這個門派的設定,這個局勢的走向,全是她嘔心瀝血構造出來的。
氣定悠閑的渡過了兩場考核,面對那面前眉眼彎彎的一對引路式神童子。龍皎月戴著面紗,眺望著對面那高聳入雲的青翠山峰,在俯瞰透明虹橋下呼嘯生風的萬丈懸崖,用上帝垂憐世人一般的高傲神情,彎起嘴角輕蔑的一笑。
開玩笑,我秦菊苣是那種寫完文自己還忘了設定的菊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