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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探究竟(一更)

  王祁賢這一個字,一石激起千層浪,王家這幫人都坐不住了。


  趙氏最明白她的兒子,他到底喜歡誰,她心裡有數。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為了顧全大局,王祁賢會走這步棋。


  「胡扯!」喬氏哪裡想到他們會來這麼一出,趕忙反駁:「你既然說你心悅的是流蘇,那你陪著祁瑤那丫頭跪祠堂又是怎麼一回事?」


  「陪著跪祠堂又怎麼了?」三娘反把話塞回去:「當時父親尚未回來,祖母又想擅做主張把我送走,兄長守著我只是怕故技重施,有什麼不妥之處?」


  說到這個,王文胥假意冷哼一聲,以表明他對此事的態度:「我看王家就甭要什麼主位了,左右也是形同虛設,你們誰想要就吱聲,我成全他!」


  王文胥這是諷刺二房和王老夫人手伸得太長了,管得太寬。


  可他這話誰敢接?那不是給自己掘墳么?故而沒人回應。


  喬氏哪裡肯就這樣妥協,卻道:「那夜可是我親眼看見的,哪能有假?兄長護短我可以理解,可也要實事求是,作為一家之主,那就得公公正正。」


  王文胥問她:「你看見了?」


  喬氏異常肯定:「自然是看見了……」


  「呵,弟妹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夜闌居去蹲點,也是夠上心的。」


  喬氏忙道:「話不能亂說!我…我只是睡不著,故而四處轉轉。」


  王文胥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別人不知你什麼性子也就罷了,我可是清清楚楚的!你從嫁到王府以來,早起的次數扮扳著手指都能數清楚,如此憊懶,還能睡不著出來轉園子?真是笑話!」


  喬氏啞口無言,臉氣得漲紅。


  王文胥置若罔聞,轉而去問王祁賢那僕從:「我問你,你現在還確定祁賢愛慕的是祁瑤么?」


  那僕從一愣,抬頭看了看堂中眾人。


  他現在成了王府最下等的奴才,喬氏除了給他五十兩銀子,其餘的話都當做放屁了。若是早知道只得五十兩銀子,他才不會幹這樣的事情。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他還不想離開王家,不能把主子全得罪:「小的確定,在書院時,小的曾見大公子一遍遍的書寫五小姐的名字……」


  「你說謊!」悶了半天的王祁賢,突然又開了口:「你沒有證據,何來這些信口雌黃?」


  「那是因為公子事後將那些紙張燒了,否則……」


  「否則什麼?既然沒有證據,又豈能容你胡說?」王祁賢沖他吼道,似乎把他心中的惱怒全轉移到了這僕從身上:「虧我待你這般好,好吃好玩都分你一半兒,你母親病重之時,是誰幫的你?你現在恩將仇報,你母親知道嗎?」


  一聽王祁賢說起他家中老母,僕從麻木的臉上總算有了情緒:「求公子別跟她老人家說,她…她已經快不行了,就讓她好好的走吧……」


  「那你就實話實說!別再讓我失望……」


  「我……」那僕從憂鬱不決,王祁賢所說的實話實說,就是讓他倒戈。


  王祁賢待他有恩,他一直記著,可他也是沒辦法。家中老母病危,他又染上賭,原本就清貧的家,已經讓他敗得所剩無幾了。


  喬氏當初信誓旦旦的保證會給他一百兩還清債務,還說會把他調去二房當值,給雙倍月銀。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出賣自己的主子?

  結果,一百兩就只給了一半兒,什麼雙倍月銀,簡直就是做夢。


  他心中對喬氏的怨恨還是有的,可他現在也是二房的人,只能抓住這跟救命稻草。


  王文胥見這僕從猶豫不決,便知道他有問題:「說!」


  他被王文胥這一聲嚇到,不禁一顫:「小的……小的沒有說謊……」


  王文胥不再逼問他,更不對他用刑,而是朝周圍這幫下人道:「府里誰跟他相熟的,找過來。」


  先前去找流蘇他們過來的那小廝回:「老爺不必麻煩,他仗著自己是大公子身邊的人,行事自來高調。他的事情,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小的也聽說過一些……」


  聞言,王文胥催促道:「那你說。」


  小廝得令,便又繼續道來:「他平日里囂張得很,仗著大公子的勢總佔人便宜。跟著去書院的日子還好些,一回來就不消停,府里的小廝都不怎麼待見他,可又顧忌這大公子,所以不敢明說……」


  王祁賢那僕從聽了沒什麼反應,想來他到二房當了個三等家僕之後就明白了,沒了王祁賢這棵樹,誰也不待見他。


  那小廝接著有道:「前些日子他越發過分,在府里四處借錢,而且一次比一次要得多,攪得大伙兒不得安寧。就在五小姐出事之前,這小子又消停了下來,小的聽說……」


  說到這裡,那小廝頓了頓,看看喬氏,又看看王老夫人,欲言又止。


  王文胥給他撐腰:「你只管說,只要是大實話,便賞銀二十兩!府里若是有誰敢為這事找你麻煩,你就來尋我,我替你做主。」


  有了王文胥這層保障,小廝壯了壯膽兒,才又道:「小的聽說他是沾上了賭癮,賠進去許多銀子,窟窿填不上,他又管不住自己的手。不過後來…後來他就消停了,大概是還了賭債,加上他老母親病重,就戒了……」


  王文胥抓住重點問:「他欠了多少銀子?」


  「小的也說不好,他把家中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估計也就百八十兩銀子。」


  百八十兩對王家來說九牛一毛,對一介下人而言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王文胥問那僕從:「可有此事?」


  他自知瞞不了,正如這小廝所說,王府這幫下人都知道他的事情:「是,不過……」


  「不過什麼?」


  「那些債,小的已經還清了,況且這事與大公子與五小姐他們那事,又沒什麼干係……」


  這僕從的意思是,欠賭債是他自個兒的事情,輪不到王文胥過問。


  王文胥豈會聽不出來,反問他:「你是覺得我多管閑事了?」


  僕從忙搖頭:「不敢,小的……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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