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尼姑跑了
趙氏跟她一塊搭把手,兩人將王文胥傷口上的束帶揭開,打算上藥。
沈嬤嬤還好,她已經照顧了王文胥三日了,故而看到王文胥的傷口她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而趙氏不同,當王文胥的傷口暴露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手中捏著藥瓶子一點兒反應有沒有。
沈嬤嬤手腳麻利,將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然後去取趙氏手裡的藥瓶子。
結果看趙氏愣在那裡,沈嬤嬤推了推她:「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趙氏反應過來,指著那傷口問:「這到底是怎麼弄傷的?啊?你告訴我……」
別說是沈嬤嬤了,就連三娘也不知道這傷口是怎麼來的。
沈嬤嬤便老老實實道:「老爺這傷口是怎麼來的沒人知道,總之回來的時候是被人擔進來的,送老爺回來的人將人送到之後就走了,誰也沒注意。」
趙氏頹然坐下,收斂好情緒:「這葯是直接敷上去么?還是怎麼弄?」
三娘也知道趙氏心疼王文胥,想出一份力,可她照顧人始終不如沈嬤嬤細緻。
「母親,您就在一旁看著吧,實在想出力就幫沈嬤嬤搭個手……」
她自己也知道幫不上忙,聽三娘這麼說也就將手裡的藥瓶子給了沈嬤嬤,叮囑道:「當心一些。」
「欸,老奴知道,夫人您就放心吧。」沈嬤嬤接過藥瓶子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給王文胥上藥。
剛動手沒一會兒,門外便有了動靜,方才那門童領著老大夫到了東恆院。
那門童剛進了院子便朝裡頭喊:「五小姐,大夫給您找來了!」
聞聲,趙氏連忙站起來,匆匆行至門前,將門大開著等那大夫進門。
三娘也跟著過去,看見那老大夫背著藥箱過來了。
趙氏拉著他道:「大夫您快過來看看我家老爺,怎麼一直昏迷著不起來,還有那傷口,沒有大礙吧?」
那老大夫沒回趙氏的話,只道:「待我先去看看情況.……」
趙氏連連點頭:「欸,您來看。」
那老大夫被趙氏迎到王文胥的榻前,沈嬤嬤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給那老大夫讓出些許位置來。
他到了榻前就先看了看王文胥的傷口,皺了皺眉,然後又給他把脈,接著又搖頭。
趙氏看得膽戰心驚的,焦急問道:「大夫,情況如何了?」
他倒是有什麼說什麼,道:「不太理想,他傷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京城的天氣又這般燥熱難耐,於這傷口非常不利。」
「這可怎麼辦?」趙氏以為老大夫沒辦法了,都快急哭了。
那老大夫見趙氏這般,卻是一笑:「你這是作甚?我只說不理想,並未說過無葯可醫,只是用時稍微會長一些.……」
聞言,趙氏又像看見了曙光:「真的?那勞大夫快給我家老爺醫治,銀子不成問題,您能醫多久,我們照常付錢。」
那老大夫皺著眉頭:「哎,這倒不是付多少銀子的問題。」
三娘想了想,約莫是明白了老大夫的疑慮。他從渠州而來,跟著王文胥這個傷者匆匆至此,肯定沒做好長期在外的準備。再加上他住在悅來客棧中,每一日都得付錢,他又不收王家的醫藥錢,如何能夠撐下去呢?
「大夫,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們讓人給您騰出一間屋子供您住宿。醫治我父親期間食宿咱們全包了,您若是缺換洗衣服或者是有什麼需求但說無妨,咱們都應允。」
那老大夫還是有些猶豫,道:「這也是其次,只是我家中親人尚不知我出了院門,雖說府尹大人會代為轉達,可令尊這傷沒一兩個月醫治肯定不行。我的意思是,京城中也有大夫,不如我先開幾天的葯讓他吃著用著,你們再去尋別的大夫。」
三娘曾聽聞,傷者若是頻繁換大夫醫治對其痊癒也有影響,萬一是個不善此道的用意,那不是誤事么?
再者,三娘覺得這大夫靠譜,據他所說他跟著行軍多年,對此類傷病一定很擅長。
「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身為醫治理應以傷者為本。也不是咱們要強留您,只是您也看見了,我父親現在還處於危難之時,我怕中途換大夫延誤病情。您多多擔待,您若是不放心渠州那邊,我們可以幫您給驛館遞信,替您報平安。」
聽三娘這麼說,那老大夫亦覺得有理,他心裡頭也明白,在此時換大夫,對傷者的影響不可謂不小。
思忖良久,那大夫才開口:「這樣吧,我留在你們府上替他看診半個月,待他醒來也算病情穩定,屆時我再離去。」
這樣也行,三娘做主答應:「好,咱們退一步,互相行個方便。」
老大夫點點頭,算是應允了,開始著手給王文胥上藥。
見此,趙氏連忙對沈嬤嬤交代:「你快去騰間屋子出來,打掃乾淨,鋪上席子和涼被,好供這位大夫小住。」
現在那老大夫在替王文胥處理傷口,沈嬤嬤便沒了事情做,應道:「成,老奴這就去。」
待沈嬤嬤走了,趙氏望著三娘道:「你快回去歇息吧,累了這麼久,得好好養精蓄銳,萬一我熬不住了,還得讓你頂著。」
有這老大夫和趙氏在,三娘也放心,便福身行了個禮,退出正屋。
三娘直直奔向夜闌居,也想著要好好休息一下。
麗姝在院子里等著,待三娘來了,她二話不說的請三娘回房,然後伺候她歇下。
三娘便隨她折騰了一陣,這才換上輕便衣裳睡下。
一覺不知睡到了何時,總之三娘醒來的時候外頭黑漆漆一片,屋裡也早早點了蠟燭。
剛醒來,便聽到院門那處有敲門聲,不時還穿插著張臨的聲音:「小姐,小姐……」
三娘連忙坐起身來,顧不得其他,起身出去給張臨開門。
微弱的光能讓三娘瞧出張臨焦急的神情,他喘著氣道:「不好了,關在西城那宅子里的小尼姑跑了!」
「什麼?」三娘原本還殘留這一絲睡意,聽張臨說這話之後,便完完全全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