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子時之約
與此同時，林家大院也炸開鍋了……
僅僅一天的時間，林家嫡孫林瑞在市集上被一隻靈獸生生的吞進了肚子裏，林家大院正籌備著林瑞的喪事，可謂滿院哀鴻，哭聲四起呢，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下人又通傳回信，據說林家二子林烏河奉命上門討個說法的時候，居然被人殺死在肖家大門前，此訊傳來，林老爺子林九差點當場就暈過去。
屋中內堂裏，林九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左首一副棺木還沒封上蓋，右邊又多了一具屍首，一個是自己的孫子，一個是自己兒子，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就發生了兩次，林九無法按捺心中的怒火，憤怒的將眼前的桌案拍了個稀巴爛。
“混賬，真是太混賬了，那風絕羽真的如此猖狂？”
林烏海跪在堂前，聲淚俱下、怒焰滔天：“爹，你是沒看見，那風絕羽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口口聲聲要滅我林家滿門，二弟就是被他一劍刺死，此人不除難消我林家心頭之恨啊。”
“除，除，當然要除掉他。”林九氣的渾身顫抖，不過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問道：“烏海，告訴我，他是怎麽殺了烏河的。”
林烏海回憶著風絕羽的劍法，莫名的打了個寒戰，他的舉動，看的林家眾人大為疑惑。
林九也注意到了，恨聲道：“快說。”
林烏海道：“爹，此人對劍法極是精通，劍快、人快、出手惡毒，但我從來沒見過那種劍法，他的劍法好像無招無式，卻招招克敵，烏河就是這樣一個不小心被他刺中了咽喉。”林烏海說著，還站起來比劃了一下，可他不比劃還好，這一比劃，眾人更是愣住了。
風絕羽的罰罪六劍壓根就是招由心生，沒有固定的模式，想去模仿根本是癡人說夢，就憑林烏海的悟性想要悟通很難，因為那原本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刺。
林九皺著眉毛，眉梢不停的抖動：“就這個？他就這樣殺了烏河？”
看出林九發火，林烏海羞愧的低下了頭：“是，就是這樣。”
“廢物。”林九憤然的罵了一句，喝問道：“此人招法所出路法為何？威力如何？”
林九想問的是風絕羽的劍法出現哪一脈係，又或者是什麽品階的武技？但這一問又難住了林烏海，他哪知道風絕羽走的是地陽脈還是地陰脈，更別提什麽劍法的等級了。
對於林九的問題，林烏海實在沒辦法回答，隻能低著頭道：“這個……不知。”
“不知？”林九猛瞪其眼，喝罵道：“你好歹也是生丹四重的境界，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真是個廢物。”
“爹。”
林烏海撲嗵一聲跪了下來，道：“請父親恕罪，烏海的確看不出此人的劍法為何種等級，但他手中的一柄利刃也是非凡之物，依烏海看來，差不多有黑焰三品了，否則以二弟的二重靈甲未必防不住。”
“黑焰品的寶劍？”林九眉梢的一挑，旋即沉聲道：“這倒有可能，聽說這個風絕羽先血洗了元木府，盜走了向東河百年來的積蓄，後來又去了天宮山金寶殿，洗劫了那裏的所有寶貝，有一兩樣神兵並不奇怪，可神兵也視乎高手的手段，沒有實力再好的神兵也發揮不出威力。”林九開始有點後悔派兩個兒子到肖家找麻煩了。
事已至此，後悔也來不及了，林九罵也罵夠了，心情一下子平複了下來：“據說這個叫風絕羽的在天宮山外擊殺了靈獸白澤，烏海，以你之見，此人能否有此實力？”
“斷然不可能。”這次林烏海回答的到是極為幹脆，誰都知道天宮山的護山靈獸是一隻差不多淩虛境的靈獸，如果風絕羽有能力斬殺白澤，對付林烏河還會用得著近百招嗎？這顯然不現實，再者說，宏圖中有人傳聞他是借助一台木車和一杆弩箭利用山道峽口的特殊地勢才擊殺了白澤的，所以可以肯定，風絕羽是利用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神兵利器僥幸殺了白澤。
聽到林烏海的分析，林九讚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傳令下去，命人密切監視肖家的一舉一動，他風絕羽不是想來嗎？老夫就等他上門，林某人倒想見識見識，這個所謂的宏圖使究竟有什麽能耐。”
……
午後，西華村突然熱鬧了起來，晌午時候本地兩大霸主林、肖兩家的爭鬥逐漸傳開之後，周南境附近幾個村落的武者都紛紛趕了過來，哪怕路途再遠，也都想在夜間子時親自看看風絕羽和林家林九之間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於是乎，不出兩個時辰，西華村的所有旅店都人滿為患、酒肆、茶館、青樓，到處都是由四麵八方趕來的武者，甚至周南境的周南山上也下來了幾個大人物。
直到子時前的那一刻，星暮低垂，月懸九天，林家的左右，方圓數裏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
“林家老爺子這次恐怕是氣暈了吧，兒子、孫子一天之內悉數死在風絕羽的手裏，林家算是折了兩個高手。”
“唉，可不是嘛，那風絕羽膽子也夠大的，在外麵混不下去了，跑到周南境來為所欲為，他真當這邊外之地是那麽好混的？”
“嗬，這倒是，林九的身手誰不知道，眼下周南這地界，除了弓靈穀外，絕對沒人敢招惹的，就算是弓靈穀的三大執事，恐怕也不是林九的對手。”
“那可不，畢竟是生丹七重境，跟弓靈穀主，也就隻有分毫之差了。”
月夜子時前一刻，林家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傳出陣陣熱議的聲音，市集上昏暗的燈火匯聚在一起，到是把村落的各個角落照的無比光亮，這都是那些武者搞出來的事端，為了親眼見證林家老爺子和風絕羽的決鬥，今天的夜裏，幾乎所有的住戶都把掌燈拿到了院內高高掛起。
十裏方圓、燈火如璀璨之星……
離著風絕羽說的時間還有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西華村外，響起了陣陣淩亂的腳步聲，本村的武者回頭一看，目光中頓時流露出種種敬畏的意味。
西華村外，走來了四五個衣著光鮮、錦帶玉冠的權貴，他們由村外相匯，並肩走進，相互間打著招呼，而隨後，當一個身著華服老者出現之後，眾人又馬上施禮。
“是弓靈穀的副穀主，洪滅先生，連洪滅先生都來了，看來弓靈穀很重視林家啊。”
“哪是林家，連肖家也不例外吧，這件事可是牽連到本地兩大霸主，林家和肖家一向不合，時有紛睜，也許連弓靈穀的大人們都覺得，今天晚上恐怕是決定西華村所屬的大事了。”
“沒錯，林九要是輸了，肖家就會重掌西華村的礦地了。”
說話的功夫，華服老者已經步入了村落當中，這時，林家大院也出來人了，正是林烏海，看到華服老者，林烏海連忙上前，無比恭敬道：“晚輩見過洪先生。”
洪滅生的一副尖嘴猴腮，臉色蒼白似鬼，兩隻枯幹的手掌裸在袖子外半截，露出長長的指甲，這副造型若是讓風絕羽看來，絕對會認為此人活脫一個僵屍，不過從此外表倒能看出，此人在爪功方麵有著很深的造詣。
洪滅眯著三角眼掃了一眼林烏海，說道：“烏海啊，你們兩家的事，弓靈穀不方便插手，你也不用陪著我了？還不快快回去，一會兒肖家的人就到了。”
弓靈穀儼然是周南境的一方霸主，而這個霸主跟林、肖二家那種地頭蛇還不一樣，他們住在半山腰或者山裏，是以宗門的形勢經營，門內的弟子也盡是在境內籠絡的好手，實力之強跟林、肖兩家不可同日而語。當然，在周南境這種地方，就算是以宗門占據著數百裏方圓，也不會管太多的閑事，尤其是本地住戶之間的紛爭，弓靈穀主要在利益方麵比較看重，至於是誰作主哪個村落，他們倒不是太關心。
聽到洪滅的吩咐，林烏海馬上躬了躬身，旋即衝著身後一揮手，叫來一名下人，對洪滅說道：“父親知道洪先生要來，特意讓晚輩準備了些茶點，還請洪先生笑納。”
洪滅微微點了點頭，命人接下林家下人奉上的茶點之後，帶著幾個村落的地頭蛇，登上了距離林家最近的矮樓。
茶水倒上，眾人便開始苦等，眼瞅著子時已到，肖家方麵仍舊沒有半點動靜，眾人未免有些著急。
一個紅服老者看著窗外的月色嘀咕道：“時辰已經到了，這肖家怎麽還不來？”
另一個青衣老頭說道：“別急，人家把道劃出來，自然會按時赴約的。”
“你們說這林、肖兩家哪家能贏呢？”有人問起。
“當然是林家了。”說話的是韋明，以他對林九的認知，還不至於敗給風絕羽。
“洪先生以為呢？”眾人看向洪滅。
洪滅眼角搭了一搭，隻說了一句：“未必。”說著話，他遙手一指，隻見在月色之下，林家大院的屋頂，一道人影飛快掠過。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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