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與死神一路同行

  儘管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訓練的強度還是大大的出乎沈離的意料之外。


  前十日，訓練的項目只有跑步一項，卯時一刻開始，亥時三刻結束。訓練過程中不得停歇，一旦停下奔跑的腳步，帶刺的長鞭馬上便會毫不留情的招呼上身，若然有人耐受不住昏倒在地，等待他的將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酷刑，刑罰過後依然逃脫不了訓練，直至死亡才算得解脫。


  從訓練的第一天開始，每一天似乎都有人從訓練大軍中悄然消失，不知所往，直至第七天，隊伍才算穩定了下來。


  練完長跑和耐力，第二個十天開始學習近身搏鬥，一人一把匕首，一隻獸籠，只要成功的殺掉籠中的野獸，一日的訓練就算結束。第一日，籠中關著的是半人高的野狗，第二日是兇殘的野狼，第三日是幼獅，第四日是黑熊，第五日是蟒蛇……十天之中，籠中野獸的兇猛程度一日勝過一日，訓練的成果也很明顯，不過短短的十天，當初完全靠蠻力拚殺的眾人，竟然都練出了一身敏捷的近身搏殺術，然而，代價也十分的慘烈，當初的一百人，不過經受了兩輪的訓練，竟已只剩下了不到七十人。


  從第三個十天開始，每一個人都被指派了一名黑衣人，每一天都在黑衣人百般的折磨捶打中度過，直至最後順利接下黑衣人十招，三個月的訓練才算圓滿結束。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並不算短，尤其在這種魔鬼式訓練的折磨下，所有人都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只是，儘管如此，約定的三月之期還是在眾人的緊張不安中來到。


  三個月的殘酷訓練，一百多人的隊伍，其實剩下的已經不多，然而即使如此，生存的機會依然是有限的。


  「小七……」訓練的過程中，每個人都已摒棄曾經的名字，為自己取了個類似於代號的名字，沈離為自己取名「血七」，小男孩兒在沈離的建議下，取名「魅影」，此刻，魅影正緊緊地抓著沈離的手，不安的語氣暴露了他的不安。


  「放心，一切都會過去的！」沈離回握了一下他，語氣堅定地說到。


  「不可否認，大家都很優秀，但是，天煞盟只需要最優秀的人，所以，今天，你們註定有人要被淘汰！今天的規則很簡單，自由挑選對手，兩人一組，勝者生，敗者死！現在，半柱香的時間，選好對手！」依然是第一日的中年男人不疾不徐的聲音，發布著決定眾人生死的決戰口令。


  幾乎是中年男人聲音落下的一瞬間，所有人都開始移向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決鬥目標，實力稍弱的很快就被不止一人盯上了。


  魅影看了看場上的混亂，看著鎮定自若的沈離，焦急的說到：「小七，我們……」


  「不要急！」沈離瞥了魅影一眼，轉頭繼續盯著不遠處，為了爭奪一個目標，打作一團的眾人。突然，沈離說了句「可以了」，舉步向著爭鬥現場走去。被眾人爭搶的是個身材嬌小的小女孩，算是所有人中實力相對較弱的一個，而成功戰勝所有對手的則是個和魅影差不多高的男孩兒，面容冷酷，一臉肅殺。


  「你的對手是我，她，歸他了！」沈離看著男孩兒，淡淡的說到。


  「憑什麼！」男孩憤怒的說到。


  「怎麼，不敢嗎？你若是打得過我，對手是她還是我，又有什麼區別呢？」沈離一臉嘲諷的說到。


  「你不要後悔！」被激怒的男孩兒面容陰冷的說到。


  「小七，我來對付他！」魅影擔憂的抗議沈離的安排。


  「你不是他的對手！放心，我沒有好心到犧牲自己來幫你！」沈離毫無感情的說到。


  最終，魅影對決不知名的小女孩兒，沈離對決冷酷男孩兒。


  毫無懸念的，沈離和魅影都活了下來，然而沈離的對手也活了下來，是被黑衣人從沈離的殺招下救下來的，男孩兒的名字叫做「絕命」。


  「恭喜各位順利晉級！接下來，大家將會接受到最好的殺手訓練，在接下來的一年半里，大家將會學到最好的劍術，最絕妙的輕功，甚至一些傳說中的秘技，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努力，爭取成為最優秀的殺手！」


  三個月前，從全國各地徵選上來的五百多人，如今只剩下了區區二十五個而已，而在這二十五個之中，除了沈離，只有兩名女孩子。


  「從今天開始，大家都搬到南苑去住吧，標準是一人一間，每人配備一名內侍，負責管理你們的衣食起居，你們有什麼要求也盡可以向內侍提。另外，兵器塔裡面收藏有不少的好兵器，而藏寶閣里藏的則是一些秘籍寶典，只要你們能夠得到守門者許可就可以進入塔內，塔內每一層都會有守塔人，同樣，得到許可者，塔內所有都可隨意支取！至於怎麼獲得許可，強攻或者智取，無論什麼辦法都可以！」


  當晚，無相山莊設宴為倖存的二十五名未來的殺手慶賀，同時也算得是加入天煞盟的第一場儀式。


  宴是好宴，廳堂華麗，食物精美，可惜，再美味可口的食物加入了穿腸毒藥，任是誰，也沒了心情享用。


  然而，儘管明知是要命的毒藥，在黑衣人無言的逼迫下，眾人也只得強裝著若無其事的吞下。


  「很好，大家都是識時務的俊傑！剛剛大家吃下的，是我天煞盟獨門毒藥，名為『噬魂』，中此毒者，若無我獨門特製解藥，每月十五月圓之夜必受萬蟻噬骨之痛，同時，『噬魂』將一點一點蠶食人的靈魂，十月便可至人魂消靈滅。」中年男人陰森的聲音仿似來自修羅地獄般讓人膽寒。


  「當然，你們也不必怕，只要你們始終忠於天煞盟，遵守天煞盟的規則，『噬魂』之毒不足為俱！不過，我必須告訴各位的是，在未來的訓練中，倘若有人不努力，每一月的考核不能達標，這萬蟻噬骨之痛，是不能倖免的，我相信，大家不會讓我失望的！」中年男人突然扯出一抹微笑，語氣溫和的說到。


  「小七，今天，好像就是十五了，怎麼辦……」突然，魅影略帶焦灼的話語在沈離的耳邊響起。


  沈離抬頭，看了看台上還在發表冠冕堂皇演說的中年黑衣男子，悶頭繼續享用美食，打殺了一天，她早已是飢腸轆轆，何況，今晚這所謂的「萬蟻噬骨之痛」，看來是不得不見識一番的了，她更得要多吃點儲備體力。


  「放心吃吧，這桌上的食物都是沒毒的了，不吃飽，哪來的精力承受那噬骨之痛。」見魅影還愣愣的看著她，沈離好心的出言提醒。


  是夜，滿月籠罩的無相山莊哀嚎連天，令聞者膽寒，野獸也發出陣陣哀鳴。哀嚎聲隨著時間的消逝，漸漸地衰弱了下來，到最後，只余了點點虛弱呻吟聲。


  隨著月光的隱退，無相山莊一點點被黑暗吞噬，喧鬧的山莊也恢復了往日的寂靜，靜待光明再一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