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名滿京師
「少，少爺，你這是……連一個傻子都不放過么？」見慕容止毫不猶豫地扒掉汐若的衣衫，冥一一臉驚恐的轉過頭去，語音顫抖的說到。
慕容止忙個不停的雙手頓時抖了一抖，一個不查，汐若雪白的中衣被慕容止撕成了布片。
「冥一，過來！」慕容止皺了皺眉，站起身來，淡淡的吩咐到。
儘管慕容止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平靜，卻讓冥一無端端地心裡發毛，一臉戒備的轉身看向一步之遙的慕容止。
「主子，您有何吩咐？」冥一語氣恭敬，腳下卻是寸步不動。
「既然我的行為你看不過去，那就你來吧，把她的衣服脫了!」慕容止邪邪一笑，體貼的說到。
冥一聞言有些傻眼，滿臉糾結的懇求到：「不，您不必了吧，少爺，都是屬下的錯，還是您來吧！」
「這可不行，少爺我異形體恤下屬，你趕緊的吧！」慕容止涼涼地看了冥一一眼，輕鬆自在地坐了下來，隨手倒了杯清茶，慢慢的品了起來，汐若不愧是花魁，這房中的茶水也都算得上是頂級的良品。
冥一無法，只得硬著頭皮干起了登徒子的勾當，眉頭皺得死死的，臉色黑得像是塗了厚厚一層鍋底灰。
「好了，少爺，你到底想幹什麼？」冥一眼一閉，狠狠心將汐若扒了個精光，扭頭瞪著慕容止問到。
慕容止看著一絲不掛的少女胴體，嘴角一陣抽搐，臉上的笑容也僵掉了，良久，他才緩過神來，好笑的看著冥一說到：「你還真是脫得乾淨啊，竟然連個肚兜都沒留下！」
「不是你讓我脫得么！」冥一的臉上霎時閃過一陣紅暈，尷尬的說到，「少爺，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不過是想看看她身上都藏了些什麼寶貝，誰想到你脫人衣服這麼乾脆利落！」慕容止打趣一聲，仔細的翻找起汐若的衣物來，他記得她身上應該是藏有暗器和藥瓶的，剛剛全身上下搜遍了都沒有找到，不得已這才想到脫了衣服來找。
見慕容止一寸寸地檢查汐若的衣物，連貼身衣物也不放過，冥一眼神一閃，來到了慕容止的跟前，伸出右手，說到：「少爺，你是在找這個么？」
慕容止一抬頭，赫然看見冥一的手中躺著一個小小的褡褳，綉工精美，若不細看，定會以為只是個普通的綉袋，卻不知它內藏乾坤。
「怎麼會在你手裡？」慕容止以便檢查褡褳中藏著的東西，一邊不經意的問到。
「屬下在外間撿到的，想是剛剛打鬥的過程中，這物什從汐若姑娘腰間墜落了！」
「哦？我怎麼不知道？」慕容止抬眸，不懷好意的看著臉色微紅的冥一，眼裡滿滿的都是戲謔。
冥一被慕容止的眼神盯得一陣頭皮發麻，不自然的扭過頭去，氣憤的說到：「少爺你一直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人家神醫看，當然看不見旁的了！」
「好了，既然東西都拿到了，咱們也回吧！」慕容止眼神閃了閃，站起身準備開門離去。
冥一緊跟在後，臨去前看了看春光大泄的汐若，一臉為難的對慕容止說到：「少爺，她……」
「冥一你要是捨不得，就留下來吧，這初夜的錢，少爺我替你付了！」慕容止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說到。
見慕容止已經走出了老遠，冥一狠狠心，飛身追上了自家無良主子。
此時，早已是月上中天，街道上早已沒有了行人，一片靜寂，整個京都似乎都陷入了甜香的夢中，看起來祥和而美好，只是此夜暫住悅來客棧的的沈離幾人，卻是註定了要一夜無眠了。
「清影，你說小姐她怎麼還不醒！」紫月一邊焦急地來回走動，一邊輕聲問一旁呆立的清影。
清影眼神緊緊地盯著床榻上雙眸緊閉的沈離，神色有些木然，清冷的雙眸里寫滿了緊張和擔憂，雖然堅信她不會有事，卻也依然擔心不已。
「紫月，你不要來回晃個不停了，晃得我眼都花了！」赤雲一邊動手配藥，一邊抬頭看了紫月一眼，淡聲說到。
「赤雲，小姐是不是沒事了？」見赤雲滿臉輕鬆，再不復剛剛的驚異不定，紫月一臉驚喜的湊上前去。
「嗯，暫時沒事了！」赤雲抬頭給了紫月一個安心的笑臉，說到，「好了，你和清影都去歇息吧，有我和藍夜看著小姐，不會有事的！」
「不要，我不累！你不知道，看見藍夜抱著奄奄一息的小姐進來，我真的是嚇得魂兒都沒了，好歹你和藍夜都懂醫術，我和清影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就只能站在一邊干著急，謝天謝地，小姐總算沒有事，若是小姐有個萬一，我們可怎麼辦啊！」
得到赤雲的肯定，紫月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眼裡有淚花閃現。
雖然平日里，他們幾個似乎是沒有把她當主子，但心裡卻都是相當敬重她的，這一次出谷，雖然俗事都交予了藍夜打理，但他們四人的主心骨從來都不是別人。
「小姐，如何了？」見藍夜終於收了針，滿頭大汗的從榻上下來，清影急急地上前問到。
紫月和赤雲也扭頭看著一臉疲態的藍夜，緊張的聆聽著。
「暫時沒有危險了，只是就像汐若說的那樣，小姐體內的『蝶戀花』暫時是解不了，我只能暫且壓下了，其它的，等小姐醒來再想辦法吧！」藍夜一邊接過紫月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汗，一邊嘆息著說到。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小姐體內本就攜帶劇毒，當年老谷主費盡心血研製出「冷香丸」，就是為了壓制小姐體內的劇毒，如今若是為了解這區區「蝶戀花」而引致被壓制多年的劇毒毒發，那真是得不償失了。
「『蝶戀花』的解藥其實並不難配，只是小姐體質異於常人，解毒之法實是難尋！」赤雲斟酌片刻，嘆息著說到。
「那要怎麼辦，如何說，這『蝶戀花』也是毒呀，就任它在小姐體內，總也不行呀！」紫月一臉疼惜的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沈離，跺了跺腳，說到。
「都是屬下的錯，要是當日堅持殺了那個女人就好了！」清影雙拳緊握，冷冷的說到。
說起汐若，神醫谷幾乎人人都會有些咬牙切齒，儘管老谷主並不喜歡她，但她卻仗著自己是老谷主唯一的女兒，在神醫谷里囂張跋扈，任性妄為，更是間接害死谷主的兇手。
「清影，不是你的錯，小姐根本就不想殺她，別說當日，就是今夜，小姐也都沒有讓我殺了她！」藍夜拍了拍輕盈的肩頭，說到。
「她如此帶毒，難道你就這麼放過她了，藍夜，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紫月一臉諷刺的說到，眼裡的怒火都快要冒出來了。
「紫月，這是小姐的葯，你去煎了來吧，小姐醒了要喝的！」赤雲見紫月有些炸毛，不動聲色的勸解到，「放心，藍夜不可能讓她好過的！」
藍夜負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瞭然的赤雲，笑說到：「還是赤雲了解我，放心，她現在絕對比死了還要難過！這可還是赤雲的功勞呢，若不是有你的『瘋癲丸』，說不定我真就不顧小姐的反對殺了她了！」
聞言，赤雲美目微睜，定定的看著藍夜，不確定的問到：「你讓她吃了我的『瘋癲』？」
「沒錯，我還特別關照了花滿樓的月娘，從今往後，汐若就是花滿樓最低等的妓女了，而中了『瘋癲丸』的汐若，從今以後都只能是瘋瘋癲癲地任人擺布了，偶爾的清醒也只能是讓她更加真切的體會到痛苦的滋味！」
想到今後備受折磨的汐若，藍夜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暢快的笑意，在他看來，汐若那樣因為嫉妒而心生怨恨，心思歹毒的女子，就算再是美艷無雙，也不值得人憐惜。
儘管已經確信沈離暫時沒有危險了，但四人仍舊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榻前，直至天明也沒有離開。
「唔，嗯」，沈離嚶嚀一聲，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身體上的酸痛瞬間傳遍全身，讓她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小姐，你醒了！」趴在床頭的紫月最先發現沈離醒來，一見她睜眼，就驚喜的呼喊出來。
沈離微微偏頭，視線一一掃過房中雙眼赤紅的幾人，微微一笑，說到：「辛苦你們了，昨天都嚇到了吧？」
「小姐，你還說，都怪你，就說讓我陪著你吧，你偏不聽，你看，頭一次一個人出門，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若是有個好歹，你讓我們這一干屬下可怎麼活啊！」紫月一邊抹眼淚，一邊嬌嗔到。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以後再也不敢了，好不好？」沈離無奈一笑，伸手摟了摟紫月，討好的說到。
見沈離好脾氣的和紫月打情罵俏，赤雲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白瓷碗，退至一旁，從溫著的藥罐中倒了滿滿一碗湯藥，從容的將葯碗捧到了沈離的跟前。
「小姐，將這碗湯藥喝了吧！」一向清冷的赤雲，難得的對沈離施展著溫柔。
「呃，先放著吧，我一會兒再喝，你們累了一夜了，先去休息吧！」沈離對著滿臉溫柔的赤雲愣了愣，隨即緩過神來，狀似輕鬆地說到。
赤雲笑了笑，並沒有將葯碗放下，就那麼捧著葯碗溫柔的看著沈離，一瞬也不瞬。
「小姐，我看你還是先把葯喝了吧，你看赤雲難得這麼溫柔，你就從了她吧！」心知沈離一向不喜湯藥，而赤雲卻偏偏盛了滿滿一碗，藍夜很是不懷好意的說到。
紫月掩唇「撲哧」一笑，絲毫為沈離解圍的意思也沒有，而遠處的清影，依舊是冷冷的，只一雙眼裡略微可見笑意。
沈離無奈的撫了撫額頭，接過赤雲手裡的湯藥，一閉眼，悶頭灌了下去，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比赴斷頭台的死囚犯還要痛苦。
「呃？」待葯碗見了底，沈離睜開雙眼，眉頭舒展的看著一臉笑意的赤雲說到：「你放了冰糖進去？」
「那當然了，誰不知道小姐你人血都敢喝，就是不敢喝苦死人的湯藥啊！」赤雲淡淡一笑，拿著葯碗起身離開，聲音里滿滿的都是揶揄。
沈離尷尬的笑了笑，其實她本也不是這般矯情的人，什麼苦都受過了，又豈會怕中藥的苦味，只不過自打進了神醫谷，日日都被人寵著、呵護著，所有的喜好都有人記掛、遷就，慢慢的竟也就變成了如今這般摸樣。
「好了，既然你們都不願去休息，那就先陪我用完午膳吧！」沈離看了看屋外的天色，估摸著已到了用午膳的時間，肚子也有些餓了，遂示意紫月扶她起來梳妝。
「小姐身體未愈，不如屬下叫些酒菜，就在房中用午膳吧？」藍夜為沈離再一次拔了把脈，建議到。
沈離看了看幾人關心的神色，笑著搖了搖頭，說到：「不必如此小心，我還沒有那般虛弱，你們先下樓吧，我和紫月隨後就到！昨日不算，這也算是我們到京師的第一頓飯，豐盛些，就當是慶賀吧！」
「即使如此，那屬下等就先下去了，紫月你照顧好小姐！」見藍夜依然有些猶豫，赤雲淡淡的應了一聲，拉著他出了門，清影微微行了一禮，也跟著下了樓。
「小姐，你想要梳個什麼頭型？」紫月為沈離穿好衣衫，一邊為她梳頭，一邊問到。
「不必麻煩，簡單就好，吃完飯我就回房了！」沈離輕輕地拍了拍紫月的雙手，笑說到。
在沈離的示意下，紫月為她挽了個輕雲髻，頭上斜插著一支碧玉簪，墨發微垂，流蘇飛舞，煞是好看。
一番收拾，沈離下樓之時，樓下已是滿客，幸得藍夜幾人提前下來點菜，這才佔得一席之位。
「小姐，屬下已經點好菜了，你看看還有沒有想吃的，吩咐小二再上便可！」見沈離過來，藍夜一邊安置她坐好，一邊將點好的菜單子交給了她。
沈離坐下順了口氣，看了看菜單，微微一笑，說到：「很好，先就這些吧，現在正是用膳高峰時期，只怕是要等一等了！」
「小姐要是餓了，就先用些糕點墊一墊吧！」赤雲將一盤桂花糕推到沈離的跟前，說到，紫月已經眼明手快的為沈離沏好了茶，正好是沈離喜歡的龍井。
「如今小姐身子不好，就現在客棧歇息著吧，紫月，你和清影留下來保護小姐，我和赤雲去打探看看哪裡有合適的宅子，我們還是早日安頓下來為好！」等著上菜的空隙，藍夜提議到。
還不待沈離出聲，一把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幾位要找宅子啊，在下倒是可以相幫一二！」
說著話，慕容止帶著萬年跟班冥一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今日的慕容止依然是一身白衣，織雲束錦腰帶，玉冠束髮，俊容如玉。
「閣下是？」藍夜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俊美無儔，一身風流瀟洒的慕容止，警惕的問到，如果他沒有記錯，昨夜他也在場。
「在下慕容止，乃是京都第一美男子，對這京中甚是熟悉，諸位若是要找宅子，在下是最好的嚮導！」見沈離身邊四人，男的俊，女的美，慕容止厚顏無恥的搬出了他一向不屑的「京都第一美男子」的稱號。
不知為何，似乎他對著沈離，總有種莫名的熟悉。
「無功不受祿，慕容公子何故如此好心呢？」沈離淡淡的瞥了慕容止一眼，不動聲色的問到。
「昨日花滿樓，姑娘妙手回春，趙國舅的公子本已是回天乏術，卻被姑娘區區幾針就給救了過來，如今姑娘神醫之名已是傳遍京師，姑娘恐還不知吧？」慕容止對於沈離冷淡的態度，絲毫都不介意，依然笑著解釋到。
「哦？所以呢？」沈離依舊顧自品茶，間或抬眸問了一句。
「所以，所以在下自是傾慕姑娘一手醫術出神入化，所以想要親近一二，難道姑娘是怕在下有何歹心嗎？」慕容止見沈離神色淡然，心裡有些沒底，但依舊好脾氣的回到。
「呸，一看就不像好人，登徒子！我家小姐才不屑跟你親近呢！」紫月看不過慕容止言語輕佻，怒聲呵斥到。
沈離淡淡的看了紫月一眼，紫月不敢的閉了嘴，扭過頭去生著悶氣。
至始至終，赤雲和清影都一聲不吭，作壁上觀。
「即使如此，宅子的事情就勞煩慕容公子了！小女子歲說不上有起死回生只能，不過倒也自認為擔得上這神醫之名，慕容公子今後若是有個頭疼腦熱，自可免費診治一二！」沈離見小二已經開始陸續上菜，抬眼看了看慕容止，自信的說到。
「如此甚好！宅子的事，有消息了，在下會來通知小姐的！」慕容止尷尬的笑了笑，急急地應了一句，落荒而逃，頭一次，他竟然如此不受人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