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沈嫿帶著自個兒丫鬟回了麒麟居,紅玉哭的眼睛都紅腫了,她便讓其在自個兒卧房的耳室躺上一會兒,木葵則去打些熱水,擰濕了帕子,敷在紅玉的眼睛上,待涼掉拿了去,紅玉一向柔水的眼睛仍然有些發腫。
沈嫿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尤其是墨蘭和蔡家的關係,便問道:「我問木葵和木槿,二人都說這事不甚清楚,若不是今日有人鬧上來,還不知有那種登徒子纏著你,那蔡二到底是怎麼沾上你的?」
紅玉一向柔水的眼睛這會像個粉色的小胡桃,止不住又有些哽咽,「姑娘,我不過是跟老夫人送些養生的煲湯時被這蔡二瞧上過一眼,姑娘被綁架后我整天以淚洗面,根本不曾注意有這樣一個癩子。」
「後來不知怎地墨蘭表小姐的大丫鬟春香偷偷的拉我去她那苑子坐,只說想學些煲湯的手藝,我便去了,到那又遇見那癩子對我輕薄,我以死相逼才算躲過,也不敢說,春香卻說那癩子有意娶我為妻,問我願不願意?紅玉這輩子只想服侍姑娘,不想再嫁人,當場就拒絕了,但是春香三番幾次趁我出了麒麟居找我說那嫁人的事,我不願,後來都不想再出院子,才消停下來,沒曾想今日……」
紅玉又是鼻子一酸,眼淚簌簌的往下落。
一旁的木葵聽完,心中好不氣憤,甩了手中的帕子到水盆里,漸起些許水花,「紅玉姐姐,你真傻,受了委屈怎麼不跟我和木槿說,若是我們姐妹倆知道了,定打的那無賴再不敢騷擾你,表小姐不在身邊,可還有我們。」
紅玉抽抽搭搭,心中卻是暖的,「我家姑娘在侯府本就處境艱難,我更該謹慎小心,原是不想生事的,想著拒絕了春香的說媒,也不至於賴上我的。」
木葵又疑惑道:「那春香跟蔡二家的有何關係這般用心來幫他說媒,竟都將人引到女眷內院了,還干出偷紅玉肚兜的事,真是膽子大,也不怕她家小姐知道撥她兩層皮。」
木槿一直悶不出聲,這時候卻慢慢對錶小姐意味深長:「蔡家來京城前一直在西北謀生,想來是有些干係的,不單單是因為春香收了錢這麼簡單。」
沈嫿聽到這裡眯了眼睛,心中早有思酌,春香能這般鍥而不捨的騷擾紅玉,無非就三個原因,一來是兩家乃是親戚之人,且相熟往來;二來就是給了極大的好處,誘引她這般上心;第三恐就是有把柄在蔡家手裡。
可到底還是說不通,墨蘭這等精明之人又不是侯府三小姐或者四小姐,外強中乾,春香的那些小動作,尤其是將外男引到女眷處,若是沒有墨蘭的允許和幫襯,借給春香十個膽子恐怕也不敢逾越去做,況且如春香剛才在蘅蕪苑說的是因為收了蔡家莫大的好處,可那蔡家初入京城,看那穿衣著裝並不光鮮,想來經濟也不算寬裕。
而春香在侯府跟著墨蘭極為滋潤,不比幾個小姐房裡的丫鬟過的差,若是放在小門小戶,都算是小姐的待遇了。侯府需花錢的地兒又不多,春香何必冒著這般大的風險去幫蔡家,所以思來想去,沈嫿隱隱覺得這事定然是跟墨蘭拖不了干係,墨蘭既不缺銀錢,喬家大戶又怎麼會在意這種窮親戚,極有可能是蔡家有墨蘭的把柄在手,只是其中內因,得慢慢查起來。
其實經過蔡家這麼一鬧,線索差不多已經浮上水面,若是讓蕭繹暗衛查不過一天恐真相就能出來,可沈嫿心知那些暗衛乃是蕭繹的一股暗勢力,當今聖上都不一定清楚,平日蕭繹用的也不甚多,以前沈嫿不知,還是因為跟蕭繹的江南之行,才慢慢察覺出來,蕭繹似乎正在謀劃一件大事。
紅玉再哭了一會兒,才被木葵安慰著去房中睡去,木槿一直隨身留著,沈嫿對木槿這個麒麟居的女管家甚是放心,木槿話語不多,辦事卻是穩妥,她去梳匣子里取了一張銀票,想要查事,這時候就少不了要使喚銀子。
他捋了捋思緒,對木槿吩咐道:「用這些銀子派一個可靠的人去西北查一查這蔡家,另外再買通墨蘭苑裡的一個丫鬟,有些消息就讓其跟你彙報,墨蘭畢竟是外祖母手心裡的肉,小心著些。」
木槿應聲,卻忍不住猶豫道:「表小姐是不是懷疑她……」
沈嫿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微微抬眸,眸中清明一片,「先莫要下論斷,去好好查一查。」如今使喚起蕭繹給的銀子,道還挺順手的。
木槿知曉自個兒有些冒進了,沈嫿又仔仔細細吩咐了她一件急事,木槿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的詫異,最後還是應了聲是。
煜哥兒到了晚上沒有回來,應是被蕭老夫人留在蘅蕪苑了,果然不一會兒蘅蕪苑的丫鬟就來告知了一聲。沈嫿趕路回京近乎月余,剛入府又因著紅玉的事情,一直緊繃著神弦,到了晚上泡浴時差點歪睡了過去,木葵來添熱水正好看到,嚇得她拍著胸口直說以後可不敢讓表小姐一個人沐浴了。
沈嫿也是對自個兒哭笑不得,竟睡在這裡,披了毯子轉回床上,屋內地暖燒的溫如春日,她躺上床榻抱著湯婆子很快就睡下了,早上沈嫿打起精神醒的極早,木葵和墜兒都以為表小姐會多睡上一些時候。
誰知外面小丫鬟還在做洒掃漿洗等雜事,沈嫿便醒來了,喚了木葵和墜兒進來,先說了今日一件頭等重要的大事,墜兒和木葵先是一愣,隨即才樂呵呵的稱是。墜兒給表小姐整理床鋪,木葵捧著牙粉、牙刷等洗具在旁候著,等沈嫿穿戴好睡衣就遞上去。
洗漱完,木葵再伺候表小姐更衣,紅玉現在專門負責吃食,進來端上一杯暖身子的蜜姜水,是專門驅寒暖胃的,調了蜂蜜和川貝等一些潤物,沈嫿飲用完抬眼打量紅玉,眼睛都消腫了,精神也比昨個兒好。
待飲用完,紅玉要去上早膳給自家姑娘,卻生生被一雙手按在了梨花木的梳妝鏡前,沈嫿道對木葵吩咐道:「紅玉就交給你了。」
木葵笑嘻嘻的,「表小姐您放心,木葵一定將紅玉打扮成一朵花兒。」
「姑娘……您……」紅玉的下巴被木葵有力的捏著,一個粉撲來回在她臉上掃蕩,她不由的驚慌的轉向自家姑娘,根本不知這是要做什麼,為何要給她打扮?
「別動。」沈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板著一張臉嚇唬紅玉,紅玉向來膽子也小,連忙老實了,只是心中更是忐忑。
描眉塗唇,又梳了一個婉約的髮髻,戴上一對珍珠耳墜,斜插一根嵌貓眼石點珠桃花簪,再選了一身得體冬襖子穿上,這番仔仔細細的打扮下來,本就是十五六的少女,更是青春逼人,明美可人。
打扮好后,沈嫿來來回回的打量,甚是滿意,紅玉是笨又不傻,撲通跪在地上了,「姑娘,是不是那事生變了,老夫人要將我送出府給那癩子?」
木葵噗嗤偷偷的笑了,故意逗弄她,「是呀,表小姐可急著將你送出府呢!」
紅玉身子一僵,聽到后仿若五雷轟頂一般癱坐在地上,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沈嫿嗔了一眼木葵,木葵吐吐舌頭退到一邊,沈嫿忙取了帕子給她輕輕擦拭,「這麼美的妝容,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實話跟你說,我是打算將你許人了,但不是那癩子,是蕭將軍身邊的裘將軍。」
聽到這話,紅玉有些發懵,木葵笑嘻嘻的道:「裘將軍可英偉了呢,紅玉姐姐真有福氣。」
沈嫿再道:「紅玉你也不小了,雖說你我主僕,可賣身契我早就還了你,裘將軍為人坦蕩老實,我也問過他的喜好,若是你肯點頭,應是一段好姻緣的。」
紅玉眼眶忍不住落淚,「紅玉不要嫁人,不想離開姑娘,若是我走了姑娘一個人在侯府該如何生活?」
一想到紅玉可能出府,沈嫿何嘗心裡捨得,強忍著鼻尖的酸意,慢慢的勸著,「這府里吃穿不愁,又有表哥和老夫人照拂哪裡能吃的苦,倒是你這侯府太過複雜,你出了府嫁人,有丈夫體貼照顧,我更能安心。你且想想咱們入府不過半年,倒是吃了多少悶虧,哪一件是我們能防住的,我要為你打算,也會為自個兒打算,你先離開侯府成家,若是以後我沒了安身之地,也好投奔我的紅玉。」
「姑娘,奴婢不走。」沈嫿向來不讓麒麟居的丫鬟在她面前自稱奴婢,紅玉此時卻這般強調身份,哭哭啼啼的。
沈嫿一聲「紅玉」,紅玉倒抽了一口氣抬眼瞧自家姑娘,只見她的眸子醞著些她看不懂的情緒,沈嫿話語強硬了一些,「你且聽著,若是再這般莫要叫我姑娘了,這房裡以後每個人都要嫁人,不僅僅是你,也包括我,總要成家的,你打算做一輩子老姑娘,讓我瞧著傷心么?」
「不是的……」紅玉剛出口,沈嫿就打斷了她的話,「無論如何,今日你先去見見,我已經讓木槿都安排妥當了,若是你見了不願,我絕不強迫你。」
紅玉兩眼淚水汪汪,瞧了自家姑娘一會兒,終於點頭。
沈嫿瞥了一眼被唬住的紅玉,只道她心眼太實,若是不逼一逼,恐怕要哭淹了這屋子。
她讓紅玉擦了擦眼淚,就讓其跟著木槿出府去了,繞的是角門,紅玉一走,沈嫿便一個人關在屋子裡,只說要讀書,其實哪裡能看的進去,捧著書翻頁眼角卻一片濕潤。
紅玉隨木槿回來已經是晚上的時候,沈嫿仔細瞧她小臉,粉里透紅,一臉嬌羞,木槿也穩重的點點頭,沈嫿便知二人是看對了眼兒,當下松下一口去,木葵好奇心重,直接過去拉著紅玉,「裘將軍怎麼樣,是不是如我說的特別英偉?」
紅玉羞怯的點點頭,只道要去給自家姑娘和小公子做晚膳準備離開,木葵逗弄的心思更甚,追著跑出去詢問,羞的紅玉真要應了她的名字,渾身紅丟丟的,沈嫿任由她們玩鬧,又叫了木槿問一問靜妤姐姐那的情況,才知蕭靜妤已經離開京城半個月之久,說是尋訪到一個名醫,三顧茅廬要請他入京為裴琰診治。
沈嫿心繫靜妤表姐,送去一封書信,半月後蕭靜妤回了沈嫿一封信箋,只道再等些時候才能回京,讓其勿念,轉眼就到了今年的元宵節,沈嫿心中尤為想念蕭繹,卻每日只能坐在侯府等其消息。
府中今日張燈結綵,過節氣氛濃重,沈嫿選了今天一個高興的日子,提著食盒,帶著紅玉去了老夫人那,沈嫿福身,坐在老夫人身邊,「外祖母,我做了些糕點專門送過來讓您嘗嘗鮮兒。」
海媽媽笑著幫襯,「老夫人您真有福氣,瞧這花樣可是用了心思的。」
蕭老夫人笑著嘗了一個道:「好好,你這丫頭手藝越來越精湛了。」沈嫿卻故意道:「外祖母,您嘗的那個偏不是嫿兒做的,是我這丫鬟紅玉做的。」
沈嫿便讓紅玉過來一些,跪在老夫人面前,蕭老夫人不解的笑著道:「沈丫頭這是做什麼?」
「外祖母,我為紅玉尋了一門親事,還望您准許她出府嫁人。」
蕭老夫人雖然有些意外,臉上笑意卻是不減,詢問道:「這丫鬟看著就討喜,許的是何人?」
沈嫿道:「是大表哥身邊的裘副將,還是表哥牽的線呢,嫿兒當時被綁到江南救下后回了一趟杭州,表哥說他身邊的裘將軍正缺個媳婦,我便存了些心思,與裘將軍說起來我的丫鬟,二人互見了一面,各是歡喜,我原本還想讓我的紅玉多留些時候,可裘將軍急著討媳婦,嫿兒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總歸是不便出面的,所以討擾請外祖母定論。」
蕭老夫人一笑,「這是好事,老婆子喜聞樂見。」並囑咐身邊的海媽媽道:「讓賬房準備二十兩銀子和兩套頭面,算是侯府給她的嫁妝。」
海媽媽見紅玉羞答答的還在發愣,忙是提醒道:「還不快謝過老夫人。」
沈嫿也及時喊了一聲「紅玉」,紅玉這才惶恐的跪在地上磕頭,「謝過老夫人。」
事情得了外祖母准許,沈嫿陪老夫人又閑聊了會兒話,才領著紅玉回去。二人一離開,蕭老夫人倚靠在軟枕上感慨萬千,一聲嘆息,海媽媽上前給其捏揉肩膀,知道老夫人心中煩憂何事!
「我這孫兒替自個兒屬下操心,怎地就不知為自個的婚事上點心呢,這安氏故去也都三年多了吧,鰥夫的名頭還想頂到何時,過了今年不論他想不想續娶,我都要為他尋個貼心人。」
海媽媽手上力道輕柔,「老夫人是不是心中有了人選?」
蕭老夫人閉目養神,舒服的嗯了一聲,問道:「你覺得將墨蘭許給繹兒怎麼樣?」
海媽媽順意的笑著道:「親上加親,是一樁好事,可……」
老夫人半眯開眼兒,「你也瞧出來了,繹兒相中的是沈嫿那丫頭?」
「是呀,老奴還沒見大公子對什麼女子上過心呢,只怕到時候難免要拂了您的意願。」
「若是那丫頭出身再好一些,模樣再低調些,老婆子也不想管他是娶墨蘭還是沈嫿,可上回陳氏胡鬧,瑞兒那畫像的事鬧出來,我竟然都忘了,那畫中女子可不就是謝家長女謝婉。」提起滿門抄斬的謝家蕭老夫人感慨萬千,又是連連的嘆息。
「沈丫頭也是生的奇了,偏和罪臣之女長相肖似,若是做了繹兒的正妻,免不了要與各家夫人接觸,宮廷宴會也要隨之出席,到時候總讓人指指點點的,傳到聖上的耳朵里,恐要生出禍端來,對繹兒和侯府皆是災難。」
「倒是墨蘭這孩子極為合適,她父親是西北鎮守的將軍,若是聯姻,對我蕭家乃是大有裨益,況且老婆子心知這丫頭可是念著繹兒的,我也明裡暗裡的問過她的心思,這孩子認了。還有我的寶貝曾孫,若是娶了別家的孫媳婦,後娘哪裡真心肯待他。」
蕭老夫人暗自哼了一聲,想到陳氏這個兒媳,若是她老婆子去的早,自個兒的長孫還不知讓她刻薄成什麼樣,所以替孫兒挑起媳婦來更是謹慎,外家的姑娘他不知,墨蘭可她是看在眼裡的,即便煜哥兒從未給過好臉色,墨蘭也都忍著笑臉對他,這份大度,正是老夫人喜歡的。
「所有啊老婆子我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海媽媽猜測著試問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讓大公子娶了墨蘭表小姐,再納沈表小姐為妾。」
老夫人點點頭,這也是為何陳氏向其提起想將沈嫿納妾給蕭瑞,她老婆子不願點頭的原因,加上煜哥兒喜好親近沈丫頭,這般安排倒是妥帖了。
海媽媽聽完只得心中替沈表小姐惋惜,這事老夫人心中已經作了決斷,即便她想幫襯一二,也知是徒勞。
而海媽媽和蕭老夫人的一番話卻悉數讓站在帘子外的墨蘭貼著耳朵聽到了,她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向打帘子的小丫鬟封了嘴,不許其將今日她站在外面聽牆腳的事說出去,自個兒歡歡喜喜的回了苑子,過了年她就要成為表哥的新娘了,心中湧起無限的美好,可只要一想到沈嫿便如鯁在喉,而外祖母想讓沈嫿做妾,搶她的恩愛,墨蘭斷然是不許的,於是喚了春香進來。
春香已經被降為三等丫鬟視為肚兜之事的懲罰,原是沒有資格再入屋子伺候了,可墨蘭離不得這丫鬟,她知道的太多了,也更需要借她的手去辦事。
墨蘭心情著實不錯,從梳妝匣子里挑挑揀揀,選了一副上好的瑪瑙墜子賞給春香,「上回蔡二家的那事,你自作主張,我知你是不想讓其再煩我,我不罰你,是知你忠心護主。現在又有一事我要交給你辦,可要給我辦妥帖了,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可擅自做主。」
春香瞧著那對透亮的墜子,眼睛放光,「是,奴婢知曉,奴婢再不會擅自做主了。」
「好。」墨蘭又選了些昂貴的首飾,包在一個布袋裡遞給春香,「趁著今日府里人多雜亂,你去黑市上將這些換做銀錢回來。」
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急需用錢,不僅僅蔡家要趕緊打發回西北,還要在沈嫿抬成妾室之前,她一定要解決了這個鄉巴佬,讓其連妾都當不得。
這廂沈嫿帶著紅玉回去后,便讓其將早已經收拾好的包裹拿出來,能走就趕緊走,木槿已經通知了裘勇來侯府接人,紅玉跪在地上哭成了淚人,給自家姑娘磕了三個響頭。
沈嫿強忍著淚水,總的有人堅強,便道:「又不是見不著了,哭什麼哭,裘將軍在外面等著你呢!」
「姑娘,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個兒。」紅玉在木葵的攙扶下起了身子,木葵道:「紅玉姐姐你放心嫁人。表小姐這兒有我們呢,倒是你要擔心自個兒了,今夜可有大蟒蛇在身邊呢,你膽子小,可別嚇著了。」
紅玉一聽又哭又羞的,原本這葷話她是聽不懂的,可是木葵近來知她要為小婦人了,總為她灌輸夫妻之道,道好似她成過婚一般,愣是羞的紅玉捂眼睛。
這會兒的便是聽懂了,抹著淚,往紅著一張臉往外走,木槿正在外候著。
沈嫿哭笑不得道:「就你有辦法能哄的紅玉。」
「所謂一物降一物,我就是專門降紅玉姐姐的。」木葵毫不自謙的笑嘻嘻自誇。
沈嫿也笑了,她打發了木葵去送送紅玉,而她姑娘的身份不便去外院送人,只道安慰自個兒,也罷,這樣多是清凈呢,便抱著湯婆子又悠哉的看起書來,看著看著沈嫿就不由的落了淚,一顆顆淚水沿著白皙的臉頰滾落,沈嫿止不住哭泣,將書扔在一旁,索性就躺在暖烘烘的地板上哭起來,又覺得這般好不幹脆,人是她要讓其離開的,只將書本又重新摸到,蓋在哭花的臉上,哭倦了,也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正睡的模糊之時,隱約覺得臉上的書卷似是被別人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