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垂暮之年

  落紅瑛多看了那抹身影兩眼，總覺似乎在何處見過。


  想要過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就聽到黑胎一拍爪子，興奮地嚷嚷道:“紅瑛！屏障有動靜，怕是赫連葉醒了！”


  心中大喜，落紅瑛匆忙向躲藏的地方跑去，哪裏還顧得及去看那抹豔麗身影。


  昏暗的地穴，軒轅柒模模糊糊間，有寒氣字骨髓裏彌漫，沿著四肢百骸遊走全身。難以想象的寒涼在身體內部流竄，疼得他忍不住在睡夢之中掙紮起來。


  “嘩啦！”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怪異的入水聲。軒轅柒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重如磐石。神智昏沉中，全身像墜入溫熱的泉水，濕淋淋的同時，溫暖滋入身體，將方才滲入骨髓中的寒氣逼了出去。


  一冷一熱在體內複雜交替，疼得他喊不出來，隻能硬生生承受。


  落紅瑛跟司徒雲白回來時，本應氣息平穩的空間裏，彌漫著一段段湧動的氣浪。滋入入體的溫暖，卻讓落紅瑛如墜冰窟。


  她匆忙衝向赫連葉他們所在的房間，腳步還未抬進去，一股怪異的芳香撲麵而來。


  眼前的景色一晃，司徒雲白的手掌在這一刻伸了過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落紅瑛轉頭，眼眸中湧動滿滿悲傷。


  她沒有靈識者那麽敏銳的感覺，可是整個空間彌漫的氣息，就讓心底生出頹敗的情緒。


  赫連葉……這個名字湧動在心頭，讓她說不出話來。


  “紅瑛，你回來了。”


  薄霧在空間升起，沙啞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


  淚水模糊了眼眶，落紅瑛轉頭，就看到一個佝僂老婦，手掌抓在石壁，一雙眸子散了年輕人該有的光澤，布滿死氣。


  “赫連葉！”


  心中雖猜測過這個結局，可是真的看到她變成年老的模樣，讓落紅瑛有些承受不住。


  看習慣了活蹦亂跳的赫連葉，這樣了無生機垂死暮年的身體，讓她感到無助的絕望。


  “傻瓜，”赫連葉望著她，將一道薄薄的屏障遮擋在了其中，不想讓她靠近。


  “赫連葉，你放開屏障。”


  帶了哽咽的聲音，讓赫連葉唇瓣綻放笑容，“能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


  她轉頭，看向屋中在石床上掙紮的軒轅柒，“如今我們兩個醒來，壓製在體內的妖氣散去，應該是外麵已經風平浪靜了。紅瑛，抱歉，沒有幫上你什麽忙。”


  她的笑容，讓落紅瑛越發難過，在城鎮無助的黑夜，她們兩個相依為命，曾經暢想過出去後的未來。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紅瑛，我時間不多了，”赫連葉的聲音越發沙啞，隱約中有了破鑼哐當地空洞回響，“外麵我是看不到了，但是、但請幫我一個忙，帶我、帶我離開這裏……”


  腳趾的骨頭在這一刻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赫連葉知道這具軀殼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強忍著鑽心的痛楚，有眼淚彌漫上眼眶，“紅瑛，你曾經跟我說過江南很美，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