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司契(修)
在天璇峰跟爹娘膩歪了幾天,顧清寧在自家親娘憂傷的眼神中落荒而逃,跑到天樞峰避難去了。陸薇很心好累,自家女兒當年明明是個萌萌噠的小蘿莉,現在突然變身糙漢子,畫風變得太快,自己有點承受不來啊~
天樞峰。
謝無憂看著修為大增的顧清寧,笑得像抽了羊癲瘋似的,好一陣才平復下來,雙手叉腰,鼻子朝天,得意叫道:「還是我們兄弟會教徒弟,看看他們的弟子,簡直就是廢物!」
卧槽!師叔的地圖炮技能越來越熟練了!顧清寧一個箭步奔至謝無憂身旁,雙手把他後半句話捂在嘴裡,這話要讓宗門其他人聽到了,指不定怎麼詛咒自己呢?
看向站在一旁嚴肅臉的謝無情,顧清寧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了,沉聲把自己在魔界的所見所聞如實稟報,並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謝無情還是萬年不變的嚴肅臉,顧清寧看了半天也猜出自己這位師尊心中到底啥想法,就只收到一句話:「此事,我會稟報掌門,自行處理。」
顧清寧傻眼:「師尊,您知道怎麼去魔界?」
「瞧你這土鱉樣兒!真是沒見識!」謝無情還沒開口,謝無憂已經滿臉嫌棄的看著顧清寧:「你以為你自己撞大運去魔界了是吧?告訴你,仙界是修士飛升的地方,魔界就是魔族飛升的去處。真去了魔界,就你這弱雞崽樣兒,分分鐘就被幹掉了!」再次鄙視的看了眼顧清寧:「傻帽兒!」
傻帽兒顧清寧默默咽下這口氣,壓制著自己拔劍的衝動,心中默念這是師叔這是師叔······
良久,顧清寧艱難地擠出一個猙獰的笑意:「真是多謝師叔賜教!」媽蛋手好癢腫么破?
憋屈的顧清寧一臉血的看著謝無情,就見自家師尊一臉欣慰地看著他的親弟弟,伸手摸摸親弟弟的狗頭,謝無情轉身看向顧清寧,又是一張嚴肅臉:「你之前所處之地,應當就是魔族在此界的本源之地。當年眾多前輩雖然將魔族屠殺殆盡,卻並沒有找到魔王的下落,你猜測的,應當*不離十。」頓了頓,謝無情話鋒一轉:「魔族與修士不同,它們越接近本源之力,自身的修為提升越快。」
顧清寧疑惑:「那魔族的本源之力又是從何而來?」
謝無情面色凝重,緩緩吐出兩個字:「魔界。」
顧清寧腦中飛快閃過一道亮光,想起七殺斷劍出現的那個界面,回想起那種陰冷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顧清寧已經能夠肯定,那個界面,就是魔界!
所以魔王是千挑萬選了一個離魔界最近的地方做藏身之地么?緊了緊手中的七殺劍,顧清寧心頭掠過一絲不安,七殺劍讓自己莫名的熟悉,而魔界的那個戰場,自己只看那麼一眼,卻有種悲傷的想要落淚的感覺,二者究竟有何關聯?
壓下心中紛亂的思緒,顧清寧心知以自己的實力,還不夠格參與這件事情,努力提升實力才是王道。
正欲回天璇峰看看爹娘,卻見謝無憂眉頭一豎:「孽徒,哪裡走?」
顧清寧一個激靈,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尖細的的聲音:「妖精,哪裡跑?」
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顧清寧無奈地看向謝無憂:「師叔,又怎麼了?弟子正準備回天璇峰呢。」
「孽徒!成天就知道往家裡跑,劍法練了了么?丹練了么?」謝無憂張口就給顧清寧扣上一口不思進取的鍋,見顧清寧張嘴欲反駁,謝無憂無賴的往地上一躺,打著滾哭訴道:「小崽子的翅膀硬了,就想著往外跑,真是沒良心!」
顧清寧:······勞資特么還能說些什麼?
謝無憂都這麼耍無賴了,顧清寧也就耐著性子陪了他好幾天,順道宰了幾隻靈獸餵養這隻吃貨。不過幾日,顧清寧就覺得這日子真特么太無聊了。想起宗門弟子築基后即可出門遊歷,顧清寧決定出去歷練一番。別的不說,雲依給的那塊紫色令牌還在須彌鐲里擱著呢!怎麼也得去見識見識啊。
出發這日,唐逸不知從什麼地方聽到消息,拖著沈沐一塊兒來給顧清寧送行。唐逸還是那弔兒郎當的樣子,看著顧清寧笑得詭異:「恭喜你,名震修真界了。」
顧清寧突然就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聽到唐逸接著說:「據說最近我們天虞宗出了個狠角色,一言不合就滅人滿門。於是大伙兒送了你一個稱號,挺霸氣的,你要不要聽一聽?」
顧清寧內心是拒絕的,自己什麼時候一言不合就滅人滿門了?明明是他們死有餘辜好么?說得自己跟殺人狂魔似的!但唐逸可沒打算放過她,戲謔開口:「殺神顧清寧,你覺得這稱號霸不霸氣?」
黑線==顧清寧對著唐逸默默翻了個白眼,轉身御劍飛走了。
一路飛飛停停,東方不遠處突然閃現出一道令顧清寧心悸的劍意,顧清寧心中一動,御劍飛了過去。
還沒看清眼前的情景,一道尖細的女高音刺得顧清寧耳朵生疼,顧清寧隱住身形,細細看去。
正面對著自己的似乎是一家三口,神色極為傲慢,厭惡的對著面前的一個青衣修士辱罵著什麼。青衣修士一手執劍,劍身透出一陣寒光,剛才那令顧清寧動容的劍意,應該就是這名青衣修士斬出的。
只是青衣修士背對這顧清寧,看不見他的相貌。令顧清寧奇怪的是,那一家三口最高修為也不過築基中期,哪來的膽量在半步金丹的青衣修士撒野吶?
那一家三口中的少年不過二十歲的模樣,卻是一身驕矜之氣,不屑地對著青衣修士罵道:「我居然還有你這個哥哥?真是和你那死鬼娘一樣的令人討厭!」
語畢,只見青衣修士反手一劍,那口出狂言的少年就成了他的劍下亡魂。顧清寧不由鄙視了一把那個作死少年,沒有自保的實力,還敢挑釁辱罵別人的母親,這不,把自己作死了吧!換成自己聽到別人侮辱陸薇,肯定和這青衣修士一樣,分分鐘拔劍幹掉他!這麼一想,顧清寧覺得青衣修士的行事真是對了自己的胃口。
那夫婦二人愣了一瞬才回過神來,美貌女修抱著少年的屍體痛哭不已,中年男修對著青衣修士憤怒的辱罵道:「逆子!司徹是你的弟弟,你竟然敢痛下殺手!當初就應該送你和你娘一起去死!」
女修亦是怨毒的叫道:「司契!我要你給我的徹兒抵命!」轉身撲進中年男修的懷裡,凄凄慘慘的哭訴道:「夫君,早知道有今日,當初你就應該讓我去死,這樣,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司契也不會因為姐姐的事與你生分了。」
司契?這名字有點耳熟啊!顧清寧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這不是太華派那位紫級天賦的天才么?
回過神來,顧清寧只見中年男子心疼不已的摟著那美貌女修,安慰道;「快別哭了!你姐姐那麼疼愛你,為你犧牲性命,是她應該做的。只可惜她生出一個逆子,當初就應該讓他們一起給你續命!」
顧清寧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這對無恥的夫妻刷新了,這明明就是一對渣男賤女!女的不知廉恥的看上自己的姐夫,男的也是渣男中的戰鬥機,跟自己的小姨子搞在一起,竟然還不要臉地讓原配給小三續命!還說什麼姐姐那麼心疼妹妹,給妹妹續命是應該的,這麼奇葩的邏輯,真是無恥至極!這樣的極品賤貨竟然還活的好好地,說他們是畜生簡直都是侮辱畜生!
怨不得他們的孩子叫司徹呢。正所謂有德司契,無德司徹。想想剛才那個死鬼司徹的缺德話,顧清寧估摸著他也不是什麼好鳥!這一家三口全都缺德,還恬不知恥在原配的孩子面前辱人親娘,活該去死!
顧清寧心中憤怒不已,露出一絲氣息,青衣修士反應極快,抬手就劈過來一道劍光。顧清寧輕身躲過,這才看清了青衣修士的相貌。二十來歲的模樣,那張臉竟是讓顧清寧感覺十分熟悉,只是面無表情,眼中一片淡漠,即使是面對著這樣不堪的場景,這名少年的眼中依舊是古井無波。
顧清寧心中稍稍驚艷了一把,回過神來,厭惡的看著那對渣男賤女一眼,對著青衣修士笑道:「我不過是路過看場戲而已,只是這兩人幹得事情太噁心了,要不······我來給師兄搭把手?」
見青衣修士沉默不語,顧清寧隨手一指,徑直點破了女修的丹田,看著女修的容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轉眼便滿頭白髮,皺紋遍布。中年男修下意識的一把將她從懷裡推開,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顧清寧冷笑,渣男什麼的,顧清寧最是了解不過了!不過是看著蓮花一張楚楚可憐的臉罷了!當初自己對那位插足好友婚姻的小三,可是極為疼愛的呢!補品什麼的,全都給她灌進去了,浪費了自己不少錢呢!
當然,效果顯著,對著胖成球的真愛小三,渣男二話不說又找了個真愛小四。顧清寧帶著好友可是免費的看了一出精彩紛呈的小四撕小三戲碼。隨後的撕逼大戲也就不提了,不然又要歪樓了。現在正在上演的真愛哭訴薄情男的戲碼也不賴。
只見那女修泣聲道:「夫君,你說過會疼愛我如珠如寶的。」
看著男修遲疑又略帶嫌棄的臉色,女人心中絕望不已,突然又凄聲笑道:「原來,我費盡心機從姐姐的手裡搶來的,竟是這麼一個絕情絕義的人么?真是報應……」
又轉頭看向司契,目中的怨恨有如實質:「司契,我確實對不住你母親,可是徹兒乃是你的親弟弟,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怪物!竟然絲毫不念手足之情!」語畢,拖著自己蒼老的身子向著司契撲來。
司契自是不會手下留情,隨手一揮,將這個所謂的小姨揮落在司徹的屍骨旁,見她已經氣若遊絲,還目光狠厲的看著自己,司契冷聲道:「你當初,也不曾顧及與我母親的手足之情。」
女修一愣,面上露出茫然之色,而後閉了雙眼。
男修見狀,身子抖成了篩糠,對著司契色厲內荏道:「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莫不是想弒父不成?」
顧清寧不由鄙視,仔細看了這男修一眼,發現這貨跟司契簡直沒有一處相似之處,簡直讓人懷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司契似乎從顧清寧方才的舉動中受到了啟發,冷淡的看了那男修一眼,而後伸手直接廢了他的修為:「日後莫要來煩我。」
男修撿回一條命,顧不得抱怨什麼,連忙跌跌撞撞的滾了。路過地上的兩具屍骨面前微微頓了頓,而後遲疑的看了司契一眼,飛快地將他們收進儲物戒中跑了。
見噁心貨色都滾了,司契這才轉頭看向顧清寧,眼中稍稍露出了一絲茫然之色,司契心中微微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對這人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呢?
殊不知顧清寧此時心裡也是同樣的感受,真是越看司契越覺得熟悉。顧清寧瞬間就理解了寶哥哥的感受了,因為她現在也好想說一句:這位師兄,我是見過的。
正魂游天外呢,顧清寧耳邊傳來司契清冽的聲音:「太華派,司契。」
顧清寧微微一笑,學著他的句式說道:「天虞宗,顧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