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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出戰人選(大修)

  這位白髮修士乃是游家老祖,是游芳華的嫡系祖宗,此番正是閉關數百年後頭一次出面,竟是已然突破了化神,到達大乘期的修為了。


  顧清寧愈發覺得這莽荒不簡單吶!修真界中,三宗之所以地位如此超然,凌壓諸宗,就是因為三宗都有大乘期的修士坐鎮。故而諸宗雖然內心頗有不滿,礙於三宗強勁的實力,也只能默默地忍了。


  謝無情曾經對顧清寧說過,化神修士與大乘修士的實力差距,比練氣弟子與元嬰修士的差距還要大。實力強悍如天虞宗,門內的大乘修士亦不超過一手之數。大多都在閉關,顧清寧這數十年來,竟是無緣得見宗門祖師。


  不料在這莽荒之地竟出現了大乘修士,而看著此地魚龍混雜的情景,顧清寧心中猜測,只怕這莽荒之地,大乘期的祖師應當不止游家老祖一個。


  略微抽了口涼氣,顧清寧摸了摸腮幫子,這實力,比之三宗都不差什麼呀!


  眼前一花,顧清寧略微定神,卻發現殿前已是人頭攢動,先前綁架顧清寧來此的嚴真人亦是赫然在列,眾人均都一臉喜色,紛紛向游家老祖道賀。


  寒暄完畢,只見嚴真人神情極是肅穆,語氣莊重的開口道:「前段時日,囚邑一族又出現在我莽荒,殺了不少修士。作為莽荒的四大家族,我們有責任維護莽荒的穩定。數萬年了,我們與囚邑一族不死不休,大戰中亦是隕落了不少血親。此番囚邑一族再生事端,大戰避無可避,定將會有人隕落於此,你們敢不敢迎戰?」


  眾人激動地臉色通紅:「敢!」


  又傳來一個慷慨激昂的女聲:「我們莽荒弟子,從來就沒有貪生怕死的孬種!芳華自願請戰!」


  「沒錯!我們莽荒從來不出孬種!」眾人齊聲喊道,請戰之聲不絕。


  「明華,你那點修為請什麼戰呢?去送死的么?」游芳華對著一個身形較為孱弱的少年喊道。


  那名為明華的少年眼眶通紅,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顧清寧都可以看見他唇邊滴落的血珠。雖然孱弱,似乎微微一推,就能將他擊倒,那少年的臉上卻是一片極為堅定的神色,目中鋪天蓋地的仇恨似能將人吞噬殆盡:「我的父母,兄長和姐姐,盡數死在囚邑一族的手中,我自是要為他們報仇雪恨!」


  「囚邑一族自然有我們來對付,你不要來湊這個熱鬧!」游芳華的語氣中滿是焦急和擔憂。


  那少年只是固執的站在一旁,嘴唇緊抿,眼神堅定的看著嚴真人,一言不發。


  嚴真人心下嘆息,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臉上的神情卻是不露分毫,莊重道:「此次共選出五十個小輩無我們一同抵禦妖修,抽籤比賽,勝出的五十人便是最終的人選。」


  微微一頓,嚴真人的眼神落在司契和顧清寧二人身上,接著道:「司契和顧清寧的實力超群,免去比試,直接納入名單,你們可有異議?」


  游芳華等人看了二人一眼,突然就覺得身上隱隱作痛,極是贊同的點頭。這兩貨,就是兩個大殺器啊!還是讓他們去禍害妖修吧,嚴真人真是英明!

  顧清寧和司契就更無所謂了,來這裡,不就是為了幹掉妖修的么?


  游芳華等人迅速抽好籤,二話不說就開打,簡單粗暴不解釋。


  令顧清寧稍稍驚訝的是,那位叫做明華的孱弱少年實力竟然不弱,一路磕磕絆絆,雖然比試中都是險險過關,竟然也闖入最後一場比賽了!


  最後一場,便是明華對陣一個身如山嶽的壯漢,顧清寧隱隱記得那壯漢是跟在游芳華身後的,好像叫做岑山,修為已是金丹後期,而明華與他,則差了兩個小境界。


  看二人的身形對比和修為差距,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游芳華更是大大的鬆了口氣,眼中一片放鬆,終於阻止了明華去送死了!

  顧清寧雖然也不看好明華,但望著明華那雙如惡鬼般的眼睛,以及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堅韌的氣息,顧清寧心中對他突然就多了幾分期待。


  轉頭看向司契,顧清寧微笑問道:「司契,你覺得他們二人勝負如何?」


  司契的眼神在明華和岑山二人身上掠過,垂下眼瞼,略微思忖了一瞬,語調還是毫無起伏:「明華。」


  顧清寧訝異:「你怎麼那麼肯定?」


  「氣息。」司契吐出兩個字后,便再也不發一言,素來淡漠如靜水的眼中微微掀起一絲波瀾,轉眼便又平靜如常。只是眼神在明華的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這種熟悉的瘋狂,竟讓司契有一絲晃神,仿若回到了當年,見到了幼年的自己。


  比試場上,岑山臉色嚴肅:「明華,我知道對妖修恨之入骨,但是如今,你的實力還太過低微,對上妖修,無異於以卵擊石。我們都是兄弟,你的仇就是我們的仇!你放心,這一次,我們定然會為明叔柔姐報仇雪恨!」


  明華的眼神一暖,心知大家都是擔心自己,然而,自己不願接受這份好意。語氣堅定的開口:「岑山哥,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是就如剛才芳華姐說得,我們莽荒,從來都沒有孬種!我的血仇,我自己來報!就算戰死,我亦無悔!」


  岑山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容,這孩子,怎麼就是不聽勸呢?拿上自己的巨斧,岑山喊道:「不管你怎麼說,我絕對不會讓你去送死的!動手吧!」


  「那就得罪了!」明華的話音剛落,手上金光一閃,扔出一物直擊岑山。顧清寧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符篆,其上用血畫著密密麻麻的符紋。


  那符篆在岑山的上空略微一停,倏而一閃,變化成一個符陣,將岑山困在其中。


  顧清寧眼神一凝,這竟然是高階符陣,就算在天虞宗,擁有這等符陣的修士亦是屈指可數。這莽荒,真是藏龍卧虎!


  眼見著岑山在陣中一次次的掙扎,又一次次的失敗,眾人的臉色亦是凝重了起來,這般威力,便是元嬰修士,也不能輕易破陣。


  卻聽得明華冷靜而微帶虛弱的聲音傳來:「岑山哥,這是我嘔心瀝血煉製出來的符陣,名為鎮魂,一陣主困,二陣主殺,便是元嬰修士,也無力破陣。你現在便身處困陣之中,還是不要再做無用之工了。」


  眾人看著明華的眼神巨變,實在不敢相信那麼多年來,這個一直孱弱倔強的少年,有一日竟然會煉製出這等大殺器。


  倒是游家老祖和嚴真人等人,看著明華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贊同。


  顧清寧略微思量一瞬,又想起明華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身軀,靈光乍現,已然猜到了明華是如何制出這樣威力的符陣了,心中不由肅然起敬。


  這個少年,竟然是用自己的心頭血來煉製符陣!顧清寧心中微微嘆息,一時間竟不知作何感想,突然就明白了游家老祖等人複雜的心情,有無奈,有欣慰,更多的,卻是惋惜。


  是的,惋惜!顧清寧心下沉重,明華只怕用心頭血煉製符陣多年,身體已然不堪重負,恐怕有性命之虞。


  卻見游芳華將岑山狠狠地揍了一頓,跑到明華面前站定,眼眶通紅,憤怒地喊道:「你為什麼就是那麼固執呢?我說過了會報仇的,你怎麼能這麼傷害自己?明明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呀,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做?!!」


  語畢,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全然沒有一絲初見顧清寧時那般彪悍的模樣。


  明華的臉上極快的閃過痛楚之色,伸手將游芳華拉起來,輕柔的為她拭去滿臉的淚水,語氣終是帶了几絲溫柔:「芳華,我自是知曉你的好意,可是,這是我的心魔,每次夢魘,我都看到父母和阿姐慘死的情景,不能報此仇,我的餘生,再無安寧!」


  這苦情戲可真感人!顧清寧的鐵石心腸都被打動了,回頭看向司契,拉住他的袖子道:「司契,快阻止我!我又想管閑事了!」媽蛋想到要送出去的丹藥真是心痛的無法呼吸!司契你一定要拉住我!

  另一邊,明華看著游芳華準備跳腳的樣子,嘴角泛出一絲笑意,眉目舒展如雲開霧散,神情竟帶了一絲撒嬌:「再說,有危險的話,芳華你保護我就行了啊!」


  游芳華一抹眼淚,恍然大悟:「對哦!到時候你就老實的跟著我,哪也不許去!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卧槽這口猝不及防的狗糧!顧清寧內心憤恨,前面還是苦情戲呢,轉眼就來虐狗了,考慮過單身狗的感受了么?

  扯住司契的袖子,顧清寧氣呼呼的想:讓你們虐狗!丹藥不給你們了!反正暫時死不了,猝不及防的受到了成噸的傷害,我才不要金庫縮水受到二次傷害呢!


  倒是把周圍的人感動的眼淚汪汪,紛紛拿著小手帕擦淚水,顧清寧心道一群虎背熊腰的大老爺們做出這樣的行為真是辣眼睛!卻聽見岑山帶著哭腔說:「這些年芳華真是太不容易了,明華這小子總算鬆口表態了!」


  顧清寧這才知道,原來游芳華和明華兩人本是未婚夫妻。莽荒之地,有四大家族坐鎮,分別為游,明,岑,楚四家。


  當年游明兩家約好擊退囚邑一族之後,就辦理游芳華與明華二人的婚事。卻不料明華的父母親姐盡數戰死,明華一夜之間性格大變,不願再提起婚事,只說不報家仇不成家,之後,身體就慢慢的孱弱了起來。游芳華也是性格堅毅之人,就這麼等了明華數十年。


  這樣的糾葛,讓顧清寧心中一陣嘆息,看了眼相擁虐狗的兩人,顧清寧抬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司契:「算了!你還是別阻止我吧,我…我…我還是管一把閑事吧……」就當給他們的新婚賀禮好了!顧清寧心中恨恨的想,要不是自己看游芳華挺順眼的,說什麼都不插手!嚶嚶嚶,我的丹藥,價值連城啊!

  司契眼神專註的看向顧清寧,只覺得這位師妹率真的可愛,雖然一貫行事狠辣,但有時內心卻說不出的柔軟,可是不管是哪一個面目的她,司契都覺得心中歡喜。


  隱隱覺得自己對顧清寧的感情似乎不太對,司契微微擰眉思索,卻聽得一陣洪亮的嗓音直擊耳膜,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


  只見場上嚴真人神情莊重,聲音凝重地宣布:「此番抵禦出戰的名單如下:顧清寧,司契,游芳華,楚衍,岑清溪,明華……凡是選中弟子,盡數做好萬全準備,避免死傷。未選中的弟子,沉心修鍊,傳承我莽荒火種,爾等可有異議?」


  未曾被選上的弟子雖然神情低落,卻還是俯身恭敬道:「弟子領命!」


  天邊紅雲滾滾,隱隱有一絲壓迫之感,眾人的心頭一緊,神情凝重,大戰,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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