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逆流
猶如沉睡中被驚擾的蜂群，地麵、水中、石塊後邊，大量滑溜溜的軟體動物長短不一蠕動著，那規模堪比另一股黑色的水流。
水蛭是吸血而生的動物，幽深陰暗的地下明明少有動物來往，於閑難以理解這麽多水蛭如何繁衍。
可現在不是思考物種演變的時候，先逃！
身後的水蛭群極為反常，爬行速度相當快，甚至有些較大的個體能通過扭轉身軀彈射起來。
於閑的身體經過恐龍血脈力量強化，但並沒有直接在體表長出鎧甲，多給水蛭咬兩口，總會被咬破皮吸血的。
被這麽一追，沒法按照原計劃往洞窟更深處跑。
越是順著水流囤積著的水蛭越多，於閑隻能改為逆著水流方向往岸邊斜坡上方奔跑。
水中不斷有黑色軟體動物跳出，讓人看著直反胃。
隨著通道麵積縮窄，於閑離地下河漲水區越來越近，用於輾轉騰挪的空間更少了。
幾隻水蛭跳到褲腿上，很快被踹開，短期應付還行，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抬起頭，於閑見到岩壁上方二十米左右有個向內開啟的洞窟岔道，當即伸手抓住岩壁，一溜煙爬了上去。
這份攀爬熟練度遠超水蛭能力範圍，徒手攀岩行雲流水，不帶半點停滯，直接將下方危機甩開。
“呼。”
直到水蛭無法觸及的上方洞口，於閑鬆了口氣。
不愧是從擅攀鳥龍科吸收過來的本能，攀爬能力超乎想象。
這麽拉開距離，於閑才有空閑時間觀察下方整條暗河的情況。
河水從更遠處湧來，在高低落差處形成瀑布，裏頭有一條一條根絲狀的物質飄動，像是紫菜。
淡水中不存在紫菜，估計是其他藻類或者植物的根係。
在水流稍淺稍緩慢的地方，可以看到水蛭攀附在植物根係上吃起了素，形成類似共生關係。
當有活物靠近可能威脅到植物延展，水蛭群便會一窩蜂發動攻擊。
與之相對，死亡後的水蛭腐爛消解，也成為根係的養料。
看到如此場麵，於閑頓時失去下去打水喝的動力。
哪怕水蛭群不發動攻擊，水域裏各種惡心的東西也讓人下不了口。
隻能改變原本的想法，順著水流往上，去源頭處找幹淨的地方，不去再定下一步計劃。
繼續攀爬之前，於閑又朝地底暗河看了一眼。
如果在山腹內困得太久，背包裏的食物消耗殆盡，難道要吃水蛭…
嘔嘔歐————
“不行，不行，這個不行。”
在古醫學者看來，水蛭其實是一味藥材，尤其這兒的水蛭群吸不到什麽血，大多在吸植物的汁液，聽上去比較幹淨。
但…生理上真的沒法接受，除非把於閑餓個半死，否則決不會打水蛭套餐的念頭。
往當前洞穴深處看，裏頭最終隻有手臂粗細的孔洞，沒法繼續行進，得往更高處攀爬。
雖然於閑獲得了擅攀鳥龍科的一些爬行本能，質量方麵也有明顯進步，但還沒完全適應高度，多多少少有點恐高。
強行讓自己不往下邊看，於閑一路爬到與地下河噴湧出口齊平的位置，這才跳進洞中。
警惕觀察水流，裏麵也有黑色的軟體動物在蠕動，隻因為這次於閑沒有貿然靠近水麵打攪，水蛭群暫時安定。
這兒還是不能休息，隻能逆著水流繼續往上遊走，尋找幹淨可取水的地方。
與暗河保持一段距離，行動到靈魂力量剩餘三成歇息，再繼續溯源。
走著走著，於閑漸漸發覺有些不對。
暗河中的水蛭越來越少，估計都給衝到下邊去了，但像是植物根係一樣長條狀的東西依舊存在。
到底什麽植物的樹根能長這麽長。
又爬上一段洞穴，於閑估摸著前些天順著斜坡往下，這些天又爬回差不多的高度了。
也因為如此，水流中幾乎見不到水蛭存在。
撿起一塊大石頭丟出，水麵破開波浪，隨後恢複正常流動，沒有異樣。
於閑這才安心用餐盒舀水，再以打火石點燃一些被衝到岸上的腐朽枝幹。
等水燒開的期間，於閑嚐試著從暗盒中撈起一條植物根須，發現這東西真就是從高處一直延續往深淵裏的。
拿起的叢林刀又被放下。
本打算把樹根砍一截下來看看是個什麽情況，於閑想到水蛭和這奇怪植物的共生關係，暫時打消傷害植物的念頭。
水先燒開，增加水壺裏的儲水量再說。
在地底想找到燃燒物可不簡單，於閑不斷擴大探索範圍，湊齊的腐朽枝葉隻夠燒開一壺水。
有總比沒有的好，嚇到地底這麽多天，總歸能喝口熱的。
“我這是做的什麽孽呀，動不動就要接觸穿山甲行當。”
回想著城市裏的太平日子，假設於閑沒有跑這麽一趟，現在或多或少該收到一部分編輯的聯絡了。
後續發出去的五篇論文集《學霸文獻庫》幾十篇精華，應該沒什麽好改的，編輯的聯絡多半是通過審核，再發一份加蓋印章的收錄函件給於閑。
想到外邊的美好生活，於閑燃起鬥誌，無論如何要出去！
喝些熱水，稍稍睡一覺恢複精力。
營銷號安靜如雞，於閑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努力。
出發前點擊尋龍圖譜，看看附近是否有能夠提取的恐龍化石。
就這麽不經意間的確認使用尋龍圖譜，於閑腦中像是有龐大的信息流炸開。
經過休息恢複到幾乎滿額的靈魂力量爆扣，瞬間從100%跌到50%以下。
巨大的精神損耗，讓於閑身體晃動，險些暈過去，簡直現在一瞬間被抽水機抽幹經曆似的，大腦僵住許久，方才緩過勁。
“什麽情況…”
精神衝擊太過誇張，於閑不知自己的恍惚是過了幾分鍾還是幾十分鍾，唯獨可以確定的是眼前跳動起層層疊加的指向標。
剛才那一下點擊，尋龍圖譜一口氣找到了大量的恐龍化石。
每次尋龍都需要玩家的精神力額外支出，成倍疊加的一瞬間消耗巨大。
倚著岩體，於閑輕輕坐回地麵，緩和著腦中殘餘的眩暈與震蕩感。
剛才尋龍圖譜的征兆，說明這附近有數量驚人的恐龍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