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生命
心中悲涼，但卻也深知。以一萬對五萬的概念，可不是以一個人打五個人那麽簡單，能有這樣的成績也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百裏祈寒見她麵露悲傷，有些不忍，他的心中也不好受，可是他畢竟隻是同他們並肩作戰過，和慕瑾對他們的感情不一樣，組建暗刀軍，和他們一同訓練，對待他們的感情自然是根深蒂固的。歎了口氣，轉移著慕瑾的注意力。
“那……就這樣？幹等？！什麽也不做？”
慕瑾收起眼底的悲傷，微微笑著看著百裏祈寒說道。
“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麽事？”
“端宇城的城門……應該按上了.……”
說完便帶著阿狸輕飄飄的走出了營長，隻留下百裏祈寒無奈的翻著白眼，這丫頭，知道她是不想讓他看著她難過，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啊.……
走出營帳，就對著城郊奔了出去，阿狸化作一道光，馱著慕瑾急奔著。風觀影順著阿狸踩出的記號，找到慕瑾的時候，她正靠在變為九尾神獸本體的阿狸身上，雙目空洞的看著遠方。
這樣的狀態，讓風觀影心中一滯，連忙上前兩步。慕瑾聽到他的腳步聲緩緩的回過頭來，牽強的勾起唇角。
“你來了。”
“恩……”
“椋鳥暗衛都找不到我，你都能找到。”
“恩。”
“阿狸給你通風報信了吧？！”
“.……恩。”
慕瑾微微一笑，摸了摸阿狸的大腦袋。
“阿狸一定是母的，這麽重色輕友！！”
‘我是公的！！公狐狸！！你不能胡亂混淆神獸大人的性別！’
慕瑾無語淡淡的瞟了公狐狸大人一眼.……默默的轉過頭，心道，行，我承認你是公的。結果阿狸大人看見她這態度更加生氣，可是慕瑾就枕在它的身上它又不敢動，簡直沒有更鬱悶。
懊惱的打了個鼻息，風觀影蹲坐在她們的身邊，摸了摸阿狸的大腦袋，看著慕瑾說道。
“在難過嗎？”慕瑾笑笑不可置否。
“難過就哭吧。”哭出來會好一點。
“沒有那麽難過，隻不過有些壓抑.……”慕瑾淡淡的抬起眼眸，看著遠處降下來的夜幕。微微歎息。“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但是我卻不能把他們帶回家鄉了。我現在還有心痛的感覺，但是我怕，我怕這場戰爭讓我對他們的生命，越來越木然，我怕有一天會對他們的死亡無動於衷……”
“不會的……你不會的……”
“我自己都不確定，你又怎麽會知道呢？”
“有戰爭，就會有傷亡，安慰你的話，和真正的事實也一定會有差距。我沒有辦法斷言你一定不會變成那樣，所以你也沒有辦法斷言你一定會變成那樣。人不能因為恐懼，就不去做眼前的事.……畢竟沒有發生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估量。”
慕瑾看著他格外清澈純淨的雙眼，微微勾起嘴角，看見沒有？絕世小暖男？水中月一點也不清冷。這說了多少個字兒呢？誰說我們風觀影隻會說‘恩’的？揮走了自己腦海中的無厘頭，無聲的笑了笑。是啊！她何嚐不知道呢？她什麽也不能做，也什麽都阻止不了。戰爭也向著他原有的軌跡被推動著，這隻不過是剛剛開始。最為一個站在高處的人，在明知道他們會死，卻依舊要讓他們為她殺出一條路的時候，可是為求自保，為了不讓更多無辜的人送命，她也隻能這樣做。但是他們的性命又何其無辜啊！
這條路，她走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風觀影也沒有說話，同慕瑾一樣靜靜的靠在阿狸的身上，感受著屬於夜晚的微風，傾聽著風過樹葉的聲音.……過了半晌，兩人便一同睜開眼睛，有一種無言的默契在二人之間流淌。
“回去吧。”
“恩。”
百裏祈寒見兩人一同回來，鬆了口氣便不再打擾，清月撇撇嘴同出現在慕瑾的帳篷，當著風觀影的麵把萬俟無痕給慕瑾的信遞了過去，慕瑾自然是喜悅的，而風觀影也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清月撇撇嘴，這水中月的段數太高了，公子看來很難把他從姑娘身邊趕走了.……難道以後他們注定要一起過三個人的生活？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慕瑾的問話打斷了清月的臆測，連忙正色回到。
“已經辦好了。”
“沒有什麽損失吧。”
“就是一些江湖上不入流高手，一些欺辱良善百姓的宵小之輩，被清鴻心控之後偽裝成了縛影閣的殺手。”前提是，清月覺得他們不入流……
“縛影閣？”
慕瑾一驚，看著風觀影，這麽做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回頭看著清月嘴角的笑容，略微無奈，這家夥不是不管閑事的嗎？怎麽突然對她主子護短起來了？如果清月知道慕瑾的想法一定會告訴她，並不是，她隻不過是看風觀影不順眼？
什麽？問她為什麽看風觀影不順眼？她堂堂椋鳥暗衛清月大人，看一個人不順眼，需要理由嗎？
“無妨，大齊太子不是草包，我縛影閣的殺手，豈是一般的江湖草莽就可以比擬的？”清月聽他鳥都不鳥她的對慕瑾解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把人當空氣啊！這個臭小子，遲早打的他娘都不認識他！！
“那就好，縛影閣從來跟權政之事無關，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必要參與到這樣的鬥爭當中！”
“如果你需要，那麽現在的縛影閣隨時可以。”
清月撇撇嘴，像頭悶驢一樣，這個時候倒是油嘴滑舌！姑娘你眼睛放亮一點！這小子狡猾著呢！！到時候公子回來她是看熱鬧呢？還是看熱鬧呢？
再回過神，營帳裏已經沒有風觀影的影子了，慕瑾也把寫好的回信送到了她的手上。
“好啦，清月大人！快完成你屬於信鴿的光榮使命吧！無痕那邊給我盯緊了點，我總覺得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麽.……這件事情恐怕瞞不了多久了.……”
清月麵色一正，連忙問道。
“公子問你什麽了嗎？”
“沒有，不過他已經在試探我了……你叫清風他們說話都小心一點，我告訴你的一些事情你一定要事先和清風他們通好氣，知道嗎？！”
清月慎重的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便退了出去。
慕瑾的擔憂並沒有隨之減少，半個月的時間，情勢瞬息萬變，她沒有想搞出這麽大的場麵，但是她不能任由著澹台臨天揉圓搓扁！都算計到她的家門口了，她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第二日一早，慕瑾就去看了看暗刀軍的弟兄，他們的麵容依舊剛毅，他們的眼神也依舊堅定。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心酸，慕瑾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作為一個將軍，她沒有資格懦弱。就像是正常的巡視一般，對著他們微微點頭。
她想要記住他們每一個人的樣子，這樣至少他們再有死亡的時候，她能夠記得他們的樣子……
“好好訓練，今天我們舉行晚宴，歡迎冀北軍的弟兄！犒賞你們立下的汗馬功勞！！”
“是！！”
中氣十足的回應，讓慕瑾微微笑著，轉身離開，又去看了看冀北軍。不覺暗暗點頭，作為漠北國的重軍，冀北軍的軍紀和氣勢果然是非同凡響，白將軍陪在慕瑾的身邊，看著慕瑾欣賞的眼色也不覺感到一陣陣的驕傲。
戰神公主在讚賞冀北軍呢！說出來，也算是冀北軍的驕傲了！
“冀北軍，果然不錯！連日趕路卻依舊是如此氣勢飽滿不露絲毫疲態，可見平日裏定是訓練強度過硬，所以這長途跋涉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公主過譽了，這些小子，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麽高興驕傲去呢！”
慕瑾見白將軍坦率的樣子，也直爽的勾起唇角，毫不矯揉造作，盡顯男兒英氣！
“早就聽聞白家時代為將，為漠北立下汗馬功勞，白將軍更是統軍有方，這些年來抗外汝驅蠻夷，我漠北邊關太平，白將軍居功至偉！”
白將軍聽及此，連忙麵色凝重的低頭。
“在其位，謀其政，我身為皇上親封的平南大將軍，所做的不過是分內之事。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理應如此，公主折煞微臣了。”
慕瑾扶起白將軍麵帶笑意，示意白將軍站直身體。
“將軍不必緊張，我從不妄言，從不虛誇。說的每一件事情也都是發自肺腑，別無他意，有功之臣必當嘉獎，這種事情無可厚非。我雖身為皇族，但自認為並沒有高人一等，你為臣，我為子。與白將軍相比，我自認，除了好命生在帝王家，也沒有什麽比白將軍尊貴的地方。我身為女兒身，就算是能力比天高海深，也終歸是一介女流。這是我唯一慶幸，我有這個身份的地方。”
慕瑾坦然的一笑，目光純澈，不帶半分雜質，可見其心胸寬闊。白將軍心中一震，神思恍惚，仿佛第一次見到慕瑾的樣子，今時今日才是徹徹底底的服了這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