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敗勢
隨後，他便看到一個黑衣男子對著他們走了過來，那名男子的沒有半分的氣息，卻莫名大的讓人心驚不已。他突然有一種感覺，如果他這個時候對她出手，那名男子一定會把他打成齏粉……
慕瑾自然是看到了他的目光從充滿殺機，變成了充滿戒備，微微勾起唇角，聽著阿狸與她心神相交，興奮的喊著風觀影，便放心的回過頭，對著風觀影笑了起來。
“觀影！”
“恩。”
互相點了點頭，慕瑾便轉過頭來。盯著拓跋流，轉念說道。
“別恨我，要恨就恨你的父皇，他聽從別人，葬送了自己。他這一生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與我為敵……”
風觀影拋出一顆石子，打中了拓跋流的穴道，他一瞬間酸軟無力，用銀槍支住地麵，勉強的站在了原地。
“殿下！”
“太子殿下！！”
拓跋流勉強的舉起手，製止了他們。
“你們走吧！別回軍隊了，走的越遠越好。”
拓跋流的兩個心腹互相看了一眼，跪到了他的身前。
“殿下，恕屬下難以從命！！”
“你們！！”
“殿下！！讓屬下跟著您吧！！”
其中一名男子扭過頭來對著慕瑾說道。
“戰神公主該不會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吧！難道連我們兩個都不敢留下嗎？”
慕瑾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卻讓他們通體發寒。
“你們沒有必要激我，並非是我不讓你們留下，想要留下找你們殿下，跟我無關，我連你們這十萬大軍都不怕。難道還會怕你們這兩個人嗎？”
慕瑾的話把牧野大軍蔑視了到底，讓他們誰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其實拓跋流的心裏還是抱有幻想的，他希望另外兩支隊伍能夠順利的攻入端宇城，這樣一來，縱使他背負罵名，也終究奪回了失去的城池。
可是，天不遂人願，這句話再他身上體現的尤為如此。沒等他等來另外兩隊攻城的聲音，等來的卻是十萬赤鋒軍外加三萬暗刀軍對他們的包抄……
這一刻，所有牧野士兵都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在主帥被打敗的低落士氣中還沒有緩過神來，結果等來的卻是這樣令人心驚的消息。他們.……無法再抱有一絲幻想了，也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了……
本來在人數上占有優勢，結果現在，連這唯一的優勢都不複存在了。
百裏祈浩急忙火燎的趕了過來，以為會看到兩軍廝殺的宏偉場麵，結果看到的卻是牧野士兵紛紛繳槍投降的情形，赤鋒軍駐城將軍關自山將軍也愣愣的看著這個出乎他意料的結果。不解的看著百裏祈浩，隨之這位在戰場上呼風喚雨的大將軍，摸了摸鼻子，意思就是：別看他，他也不知道！
白將軍懸著的一顆心，在看到援軍的那一刻徹底的放了下來。緊緊皺著的眉毛也終於放鬆了下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百裏祈寒看著他的樣子搖了搖頭，這位白將軍似乎還沒有習慣他這個九妹妹的驚人之舉啊！
百裏祈浩離老遠就看到慕瑾對著他露著小白牙，笑的沒心沒肺。不管不顧的直接縱馬穿過牧野大軍，躍下馬來就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慕瑾，然後點了點頭，如同尋常慈愛的兄長般摸了摸她的頭發。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著百裏祈浩眼神中的擔憂和欣慰，慕瑾突然有些紅了眼眶。
“大哥也是！沒事就好！！”
打掃戰場，安排俘虜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白將軍的身上。一戰過後，慕瑾也沒有放鬆，打探到了亓延關兵力不足，慕瑾大手一揮，軍令一下，直接就率兵進攻。
兩天之後，前方的捷報，暗衛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漠北皇宮，百裏泉欣慰的同時，又免不了微微歎息。陸貴妃自那日之後便陪在了百裏泉的身側，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是喜憂參半，想要出聲安慰百裏泉，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見她欲言又止，反倒是百裏泉釋然一笑。
“貴妃不必擔心，瑾兒那孩子的心性我多多少少能夠了解一點，她不會做什麽沒有把握的事。而且寒兒也在她身邊，若是她太過離譜，也能夠製止她。”
他作為父親擔憂自己兒女安全的同時，也不得不作為一個帝王去考慮之後的事情。現如今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各國有怎麽會像原來那樣相安無事。
山雨欲來風滿樓，現在的平靜表麵下潛藏的就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巨大危機。而那個時候，漠北要如何自處？以瑾兒的頭腦，不可能想不到按照這樣的發展，將演變成什麽樣的場景，可是她依舊要這樣做，難道是已經準備好去麵對這樣由她牽扯而出的亂世嗎？
“皇上，臣妾無用，本想安慰皇上，可卻還是要皇上安慰.……”
“無妨，你什麽樣的心思朕最是了解，而你這樣毫不遮掩的態度，也是朕願意讓你陪在身邊的原因。”
“皇上，隻恨臣妾沒有那樣玲瓏的心思，若是……”陸貴妃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見百裏泉沒有什麽異色，便繼續開口說道。“若是姐姐.……她在這裏，一定能夠幫到陛下的。”
百裏泉目光沉痛，但是也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提出這事兒的人是陸貴妃罷了，他最是了解這位妃子。卓老先生的外甥女，師承與卓老先生，對於朝局政論自是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也不像其他的妃子，平日裏就隻知道變著花樣的爭鋒逞能，讓他不勝厭煩。
所以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不是一個妃子，一個他數不清的後宮佳麗之一。而是一個朋友，一個知己。很多時候，她都能給他一些良好的建議和慰藉，這也是她這麽多年來一直能夠聖寵不衰的原因。對於其他感情來說，他給陸貴妃最多的……是尊重。
“貴妃莫要妄自菲薄，你於朕而言亦親亦友，很多時候，在朕還是個皇子的時候，你幫朕良多，朕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皇上.……”
陸貴妃有些哽咽，她從來也不是什麽外露的人，也學不來一般女子那般撒嬌和柔弱，此時的表情，已經算是破天荒了，連忙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翻湧。
“為皇上分憂，本就是臣妾的本分，皇上如此掛在心上，倒是折煞了臣妾了！”整理了一下自己浮動的心緒，看著百裏泉靜靜的說道。“瑾兒那麽像姐姐，做事情也一定有她的分寸，如今前方的捷報一個接一個，牧野國看來免不了要成為漠北的屬國。皇上也應該早作打算才是。”
陸貴妃低下了頭，說話雖然含含糊糊，但是百裏泉已經聽懂了她的意思，微微點頭說道。
“我決定再派兵進入牧野，讓這幾個孩子沒有後顧之憂，也免得牧野皇帝被逼急了破釜沉舟，做出什麽不顧一切的事情……防患於未然，總歸是好的。”
“但憑皇上吩咐。”
看著陸貴妃柔順的樣子，百裏泉無聲的笑了笑。
慕瑾這幾天不是在趕路就是在打仗，已經一路過關斬將，在過著輕鴻關就能夠直達牧野的腹地，梁京了。
此時的牧野已經人人自危，所有王權大臣也都如同驚弓之鳥，兵力不足，人力不足，士氣不足。牧野的敗事已定，無論怎麽掙紮也都無力回天了。
慕瑾挑眉看著地圖，微微勾起唇角。就連白將軍和關將軍也都麵露喜色，他們到現在甚至還是無法相信，短短的三個月不到，他們已經快要收服了一個國家，與以往都不同，沒有那麽多的失策，更沒有那麽多的傷亡。甚至不用讓他們動一下腦筋，也沒有再出戰之前，連連思考到半夜的那種情況。
對於跟在慕瑾的身邊，他們要做的就隻是服從命令，服從命令，還有服從命令。所有一切，都有慕瑾安排好，他們也照做就行，這一個月交流下來，他們對慕瑾的盲目信任到達了空前的高度，哪怕她語出驚人，神神叨叨的總是說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比如.……
“變態，考斯普雷，斧頭芍婆.……”等等，諸如此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短句。可即使這樣，他們也願意追隨她，也願意繼續和她征戰沙場。
對於第一次上戰場的百裏祈寒來說，也沒有感覺到什麽戰場上的血腥和危險，甚至連百裏祈浩都覺得，戰爭，也不過如此。可是他們心裏都清楚，讓瞬息萬變的戰場變得可以控製的人，就是那個站在地圖前麵淡然微笑的少女。
她那雙纖纖素手，卻有著非凡的力量，他們到如今才知道，女子的雙手除了握著繡花針和紗帳以外，更是可以彈指間檣櫓飛灰，揮手間長纓泣血的。
轉瞬間，一座城關，一方城池，傾塌毀滅，消失在她的談笑之間。而如今，一個國家也就這樣變成了她的囊中之物.……這樣的女子，也許生來就是令男子都自慚形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