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悔不當初
萬俟無痕把慕瑾死死的摟在懷中，感受著與她接觸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有千百隻鋼針刺進皮肉的一樣。即使是身上疼痛著，卻依舊覺得心中更加的疼痛難忍。
仔細的撫摸著她身上的傷痕，也不知她當時是多麽的疼痛無助和害怕.……他隻要一想起她當時的表情，就想用尖刀一刀刀的剜下他的肉。可即便是如此，也難解他心中之恨。
慕瑾的眉頭皺了皺，渾身赤、裸讓她有極大的不安全感，忍不住的縮了縮身子，睜開了雙眸。
便看到了他溢滿了心疼和悲傷的眼睛，隻這樣的一個眼神，讓她覺得仿佛整個人如遭雷擊，沒有一處不痛，想掙紮，卻沒有辦法逃離。有些認命的閉了閉眼睛。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隻是太想留下我了，我不怪你。”
慕瑾這一句話，直接讓萬俟無痕忍不住落淚，眼底的悔恨幾乎要把自己整個人吞噬殆盡。
“對不起……對不起.……”
心底歎息，暗暗鄙視著自己的心軟，卻忍不住想要原諒他，曾經自己最瞧不起那些在感情上輕易原諒男人的女人，可是現在她悲哀的發現，自己也變成了這樣的女人，雖然她唾棄著自己，但是卻無法，也不願意改變自己的現狀。輕聲歎息，想要伸出手擁抱他，可終究又放下手來。
有些悲哀的發現，她有些發抖，有些害怕觸碰他，也害怕他的觸碰。原來即使她再勇敢，麵對男人對女人極大的優勢之時，也終究是會害怕的。
“如果你是因為你剛剛做的事情道歉，那麽就不必了，是我傷你在先，你才會失控，所以不怪你。若是你為了今天早上逼我離開的事情道歉，那我原諒你，隻要你還愛我一天，我就不離開，除非你告訴我，你不再愛我了，你不要我了，那我一定會消失在你的世界。”
她的神色平淡，說這句話時的語調也沒有意思起伏，可萬俟無痕卻感受得到，她言語中帶著的一種絕望和悲哀，讓他忍不住整個人都有一些顫抖。緊緊的抱住她，顫聲說道。
“不會，不會有那樣一天，我再也不要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萬俟無痕察覺她身上的僵硬和抗拒，突然低下頭去，霸道至極的吻上她，慕瑾本能的緊握著拳頭，死死的咬住牙關。短時間內，她恐怕真的沒有辦法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恐懼，和他做什麽親密的事情，隻要一想到他帶給她那樣如同噩夢一般的回憶，她就忍不住的心中發顫。
萬俟無痕強硬的撬開她的唇齒，他不要.……他不要她害怕她，察覺到慕瑾漸漸放鬆些許，他才抬頭說道。
“求你.……瑾兒我求你，不要怕我……不要怕我……”
慕瑾看著這個滿臉淚水跪在她身側卑微祈求的男人，心中忍不住一陣陣的發顫，想要觸碰他可仍舊放下手側開身子。
“對不起，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能夠控製自己不去恨你，可我控製不住我自己的本能.……請你，給我一些時間。”
萬俟無痕整個人有些呆滯的看著她，愧疚，懊惱，疼惜和不安，就像是暴風雨即將到臨的海麵，層層疊疊，沒有一刻停息的向他瘋狂的砸了過來，整個人都被淹沒在其中，沒有絲毫掙紮的餘地。
沒有理會他的情緒，慕瑾側過頭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蜿蜒而下。如果她注定因為愛他，所以即使再難堪也逃離不了他的身邊，她也沒有什麽想要逃離的。經曆了這樣的事情，突然覺得很疲憊，無論是愛人還是被愛都好複雜，一顆想要著自由不被任何事所牽絆的心，卻裝下了一個無論如何都撇不開放不下的人。這就注定她從今往後再不能向從前一般，那樣淡漠隨心，為所欲為。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舊不後悔，隻希望從今往後她能夠在他的身邊，讓他不再孤單寂寞。
“無痕.……我很累，我不想躺在這個床上，也不想呆在這個房間，我想洗澡……”
有些傷害就算得到原諒，回憶也不會被抹殺，這樣的記憶在二人心中都是一份無法忘懷的傷害。萬俟無痕聽她說完目光一暗，遮掩住眸間的沉痛，她還願意讓他帶著她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微微抬手將慕瑾抱起，一張薄衾便自然而然的覆在了她的身上。
“好，我帶你去。”
外麵守著的風西和清月清煙聽見裏麵的聲音，便微微俯下身子。萬俟無痕抱著慕瑾走出來的時候，風西抬頭看了看欲言又止。本來以為他們就會這樣直接走過去的時候，慕瑾卻開口說道。
“有些事情看到了，也要當沒有發生過，這樣才不會招來禍事。你們想必自有分寸，我便不再多加妄言了。你們多多注意休息，這裏比那裏要安全一些。”
“是，姑娘。”
見她們各自消失，慕瑾的眸色加深了幾分。
“放心，她們都是有分寸的人。”
抬頭看著萬俟無痕淡漠的眼神，慕瑾突然有些忍不住的問道。
“為什麽你可以相信她們，卻不相信我？！”
說完，她便看到萬俟無痕的雙眸微縮，就連抱著他的手臂也不自覺的發緊，身上也有些僵硬。慕瑾心中歎了口氣，她終究還是介意的，罷了罷了，說好了不逼他，就不要在執著那些本就不重要的答案了。
她雖然已經恢複了多數靈力，可卻依然疲憊的很，壓抑住自己想要逃離的衝動，有些僵硬的靠在了萬俟無痕的懷中一動也不動。
萬俟無痕見她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突然覺得喉嚨間幹澀難忍，隻覺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能說什麽？他又有資格說什麽？她說的事情，他即使想要抗拒，但是也必須承認，他就是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一直都能留在他的身邊啊，畢竟她最想要的，他永遠都給不了。默默忍受著與她接觸的每一寸皮膚針紮似得疼痛，麵上卻是一絲表情也無。
他活該，他怎麽樣都是活該的。他沒有怨言，無論她怎麽對待他，他都沒有怨言，隻要.……隻要她不離開。低頭看了一眼慕瑾，雙手環抱住她向後院的溫泉走去。
寧妃這幾日總覺得心中十分的不安，照理說她不應該有這種情緒，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完全的安排，應該不會有什麽變故，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難以安心，總覺得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娘娘，娘娘！！”
見到她的心腹小丫鬟滿麵驚慌的從外麵跑了進來，她的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子，人也有些失魂落魄的後退了一步。
那小丫鬟直接跪在地上，身子也跟著發起抖來，寧妃閉了閉眼睛，有些顫抖的問道。
“可是.……可是敗了？！”
聽她問完，那丫鬟抖得更厲害了，聲音都有些發顫。
“回……回娘娘，毅莫王爺失敗了，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王爺也……也.……也不知所蹤，是有八（河蟹）九已經……已經不在了.……”
寧妃心神巨震，臉上也滿是驚慌之色。
“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是什麽意思！！究竟是什麽意思！怎麽肯能！怎麽可能！！！”寧妃有些崩潰的吼道，看著麵前的小丫鬟，一把把她從地上抓了起來，即使是寒冬十月，也能夠感受到她鋒利的指甲，仿佛要刺透她身上的棉衣。
“娘娘.……毅莫將軍……不知所蹤.……埋伏了錦繡公主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很可能已經.……已經死了……”
寧妃臉上滿是驚恐，眼神也有些渙散，嘴上還在默念著不可能。
那丫鬟有些畏懼的上前想要扶起她，卻被寧妃一把推開。
“不可能！怎麽可能！這麽短的時間內，她是怎麽趕回來的！平寧城什麽都沒有，她又是怎麽鬥得過那十萬大軍的？！而且我明明告訴毅莫王爺用計抓住何飛羽為人質的，怎麽會這麽簡單就一敗塗地.……並且還.……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娘娘.……剛剛丞相大人傳來消息，說……說錦繡公主破釜沉舟，炸毀了平寧城留下了十萬大軍性命。毅莫王爺捉住何飛羽的時候明明帶了五千人馬，可是……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回來.……所以.……說以……”
小丫鬟越說越心驚，能做到這種事的人，還是人嗎？為什麽那個任她們大罵的公主，會在一夕之間變得這麽厲害……如果她回來.……如果她回來！！她們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什……什麽？！”
寧妃目光空洞，整個人都有些呆呆的，難道她就注定鬥不過那小賤人嗎？！不！她不能認輸！一旦認輸，她就真的沒有活路了，不禁她沒有活路，她的兒子女兒和她的哥哥，也斷無活著的可能。為今之計，隻有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