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那個原因
承擔這樣的痛苦，是以越是珍愛，越不敢相信，哪怕是一絲一毫讓她離開的風險，他也不敢去嚐試。
他有且隻有這樣永恒卻又不知何時會消失殆盡的一生啊……慕瑾抬起頭，主動的吻上他的唇，他的身體先是一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看著她。直到她的舌頭滑入他的唇齒之間，他方才回過神，狂喜的回吻著她。
有些情不自禁的雙手在她的身上遊走著，慕瑾麵頰緋紅的感受他越來越百無禁忌的雙手，輕輕的推據著他。
“我……我還太小了.……有些，承……承受不了……”
萬俟無痕見她難得的害羞，微微勾起唇角。溫暖的笑意，再一次回到他的眼底。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揶揄。
“放心，我不會在這裏，要了你……”
麵前的這個人是誰？真的是那個高不可攀的娑婆少主嗎？眼底的曖昧還有邪肆的欲望，與往日那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慕瑾啞然，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心裏默念著她什麽都沒看見，她才沒有被調戲的臉紅，這麽沒有出息的人一定不是她，諸如此類糾結過程。
萬俟無痕見她這幅樣子不覺失笑，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迫使她直視他的眼睛。慕瑾有些不安，有些難為情的眼神就直直的落入萬俟無痕的眼中。輕聲歎息，她眼神裏的戒備他又怎麽會看不見，這件事情他真的傷害了她.……不管要等多久，他都會等，等她不再抗拒的那一刻。
“無痕.……”
“恩？”
萬俟無痕沒有抬起頭，依舊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肩頸，從鼻子裏直接哼哼出一個鼻音來。有些好笑於他孩子氣的舉動，慕瑾無奈的咧了咧嘴。
“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什麽？”
“當時我說，我不願意吃長生果，原因你還記得嗎？”
萬俟無痕皺了皺眉，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就這樣耍賴一般的靠在她的身上。
“記得。”他怎麽會不記得，正是因為她的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會每日每夜都如此的不安，害怕她知道這個真相之後離開。害怕她覺得，他不是那個可以長久陪伴她的人。
“那你要不要重複一遍，我當時是怎麽說的？”萬俟無痕微微皺眉，抬起頭看著慕瑾的雙目，發現她眼中的情緒極其認真，她是說真的，是真的想要他在重複一遍？為什麽？
慕瑾沒有理會他眼底的猶疑不定，捏了捏他握住她的手。
“你說不想孤孤單單的活著，也很不喜歡長生不老。你說你不願守著永恒的歲月，眼睜睜一個個珍惜的人老去死去。你既珍惜這一世所遇到人，也憧憬下一世遇到的人。你說過，如果在這樣一個永生的時間中，永遠的等待著，重複著，一定會很寂寞。”
萬俟無痕幾乎一字不差的說出她說的話，眼底有些躲閃，不敢直視慕瑾的目光，他有些害怕他會在她的眼睛裏看到她對這句話的肯定。看著聰明又不可一世的他，此刻在她麵前這個.……慫樣……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
用力的在他的軟肉上掐了一下，迫使他有些不解的抬起頭看她。
“你那麽聰明，為什麽不仔細想想我的話？”
眼底的詫異越發分明，仔細想想？就是想了千百遍，也是她不願意固守一世寂寞的意思啊！
慕瑾看著他有些呆滯和不解的目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扶住額頭。好半晌才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因為長生果隻有一個，我才會那麽說！！”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我這句話的重點明明就是‘我不願意孤單的活著，也不願意一個人寂寞’。你怎麽突然變笨了？這麽明顯的暗示都聽不清？”
他眼底有著些許的震驚和奢望，他隱隱猜到，這個原因一定會使他欣喜若狂。靜靜的抱住她，身上有些僵硬，繼續等著她的下文。本來想多說幾個無用之事，再騙他幾次，可是看到了他這樣的眼神，慕瑾幾乎立刻棄械投降了。
“當時我對你說完這句話，心裏還有一些想法並沒有告訴你。”
“是什麽？”
他的眼中帶著急切，早已沒有往日的平靜淡漠，一個不外露的人，就這樣把情緒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她麵前，慕瑾輕輕一笑，鼓起勇氣，努力壓製這心間的顫抖，抬手環住他的脖子，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堅定異常的說道。
“因為我當時並不知道，你會擁有永生，所以我在想，長生果就隻有一顆，我吃了它，就要永遠的活著了。長生不老固然好，可是我沒有辦法永生的守候在一個沒有你的世界裏。更不可能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你在我麵前老去死去，那對我說就是最殘忍的事了。這一生，能夠與你白頭到老，便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看著他眼底的震驚，以及馬上就要爆發出來的狂喜，慕瑾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嘴角勾起滿足的笑意。
“我害怕的孤獨和寂寞，都是因為你的離開，事到如今，你不清楚我的意思嗎？”
萬俟無痕腦子裏心裏，似乎在不斷的重複著她的話，一次又一次。
所以她不吃長生果的原因，並不是真的不願意長生不老，而是怕她獲得永生之後失去他而孤獨寂寞。所以她是為了他，才放棄永生的機會。
為了他，也隻為他，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竟然能夠擁有這樣的女子，全心全意的愛她。
“我不止一次的同天意抗爭，我不止一次的埋怨過命運對我的不公。我奢望的溫暖從不憐惜我，我向往的幸福也從來都隻是空想。帶我來到世界上的兩個人，一個唾棄我，一個利用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關心我的人，卻不明不白的去世了。曾幾何時，我一直在想，我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對是錯，可現在看來，上天終究待我不薄。在讓我經曆了那麽多的苦難之後，又給了我一個你！讓我擁有你，便是前半生千刀萬剮，整日生活在地獄幽冥之中，我也無半絲怨悔！”
慕瑾在他的懷中閉上眼睛，流下了一滴眼淚。她也同樣的感激上蒼，並不是感激上蒼讓她死而複生，而是感激上蒼能夠讓她來到這裏，能夠讓她愛上他。也許她終於知道她為什麽會重生在這遙遠的異世古代，也許她就是為了他而來。為了愛他，為了能夠溫暖他，為了能夠帶他離開深淵一般的世界。
“瑾兒.……我愛你。”這一刻，萬俟無痕終於歎息似得說出了這句話。慕瑾身上一僵，睜開了雙眼，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也終於說出了愛這個字眼。她豈會不知，他根本不知何為愛，也不知什麽樣的行為才能稱之為愛她。上天賦予了所有人愛與被愛的權利，因為他從不被人愛過，所以他從不知道什麽是愛。
他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聽他說的最多次的都是在說，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愛……可是今天，在他做出了傷害她的事情之後，在他坦誠了所有的秘密之後，在他們這樣……赤身裸體的.……情況下.……她終於聽到他說出這句話。
“瑾兒.……我愛你，我愛你.……”似乎每說一次，他的心髒都覺得被注入了一股新鮮的血液，讓他在滿足之上更加的滿足，在幸福之上更加的幸福。
慕瑾感受到了他的雀躍，緊緊的靠在他的懷中，因為是他，也隻是他，才能夠讓她沒有任何底線的去愛，也正因為他的愛和孤寂，讓她不忍心去恨而選擇原諒。
她的讓步，她的求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麵前的這個人，叫做萬俟無痕，而萬俟無痕，是她前生今世活了兩輩子，最愛的男人。
“恩，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即使他不說，她也感受到，即使他不知道什麽是愛，卻也在毫無保留的愛她。
“無痕.……不如讓我也修煉禁術好不好？”
前一刻的溫情，瞬間被慕瑾這句話所打破，萬俟無痕的臉色很不好看一把扶起她。看著她眼中的堅定，沒有半分玩笑的成分。直接氣息就給她冷了幾分，用著從來沒有用過的嚴肅神色對著慕瑾開口道。
“忘記，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忘記，我可以當你沒有說過。”
“為什麽？難道這是隻屬於娑婆神族族的禁術秘笈，所以旁人沒有修煉的資格嗎？！”
“不管是什麽原因，總之你絕對不能修煉！！”
慕瑾看著他如此嚴厲的神色，自然明白他是在忌諱著什麽，咬了咬嘴唇。
“我不怕！我不怕無心無脈如同活死人一般的活著，也不怕不墜輪回，不墮六道，變為地獄幽冥。更不怕死後會形神俱散。我隻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能輪回，我便也不去輪回。既然這一世過後都不會遇到你，那我也隻要這一世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