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罪有應得
慕瑾回過頭，對著楊禦史高深莫測的一笑。
“不，楊禦史，你知道的。”見楊禦史迷茫的深情，慕瑾出言提醒道。“我聽聞，楊小姐曾在徐州湘南學院讀書，受教於卓老先生門下，可有此事？”
楊禦史不解的看著慕瑾，出聲道。
“確有此事，但不知，這件事情和方小姐同小女的恩怨有什麽關係？”
“關係？關係大著呢！因為楊小姐在徐州湘南學院一直名列前茅，和同樣優秀的卓文軒卓公子一向守著君子之交，私交甚好，就算是畢業了，也時常匯聚京城的青年才俊以及文采卓人的名門閨秀小聚，以文會友，本宮說的可對？”
慕瑾說道這裏，卓相心中已如明鏡，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看來隻要是與自己的兒子有關係的女子，都是方玉燕下手的對象，她這樣未免太過可怕了一點，她對自己兒子的感情，似乎也已經有些近乎瘋狂了。
就連何將軍也明白了個中緣由，不覺心中一寒，突然有種若是同楊家小姐相比，還不如讓女兒就這樣幹幹淨淨的死了，這方玉燕小小年紀想不到手段竟然如此狠毒，她這個樣子還真的有些像寧貴妃。
“不錯。”
“這也正是方小姐殺何將軍家的小姐的原因，話到此處，楊大人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慕瑾話音剛落，楊大人便一聲驚呼，頹然的跪在了地上，原來，這就是自己的女兒身死的原因。
“皇上，冤枉啊！”
方振庭見此心中大急，但是苦無辯駁之力，也隻能單薄的重複這句無關痛癢的話。聽著他到現在都不知悔過，一味地想要為自己的女兒辯駁，百裏泉勃然大怒，用力的一拍桌案沉聲喝道。
“夠了，事到如今，方相還想要為你養的好女兒辯駁什麽？真叫朕大開眼界啊！”
“皇上——”
方振庭還想說什麽，卻被慕瑾打斷。矛頭直指方玉燕，冷著一張臉，鄙夷的看著方家父女。
“方小姐難道不打算說些什麽嗎？還是覺得自己尚有一線生機？決定逃避罪責？”
方玉燕聽到慕瑾如此說，心中便有了些許計較，她現在再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也不怕再多上這一條罪責了，沉吟片刻，便出聲道。
“不錯，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和我父親沒有關係。指使他們的人，是我。窩爹一直被我蒙在鼓裏，在我爹的心中，我還是那個乖巧的女兒。”
方玉燕如是說著，也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摘幹淨，不想讓自己連累了方家，也算是她還有些良心。
方振庭聽著自己女兒的話閉了閉眼睛，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他保不住女兒了，但是女兒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讓他突然有些心中不忍。
“玉燕！你真的是糊塗啊！”
方振庭痛心疾首的喊道，但是他說她糊塗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一氣之下做出了這種事，而是做了這種事情還留下了活口簡直是糊塗至極。
“行了，沒有時間看你們在這演戲，本宮嫌煩。方玉燕，你說是你做的這些事，方大人不知情，對嗎？”
雖然不知道慕瑾到底為什麽這樣問，但是方玉燕還是堅定的答道。
“當然！”
“哦？那本宮就不知道了。區區一品大臣之女，是怎麽能夠請動另一當朝位一品大人為你掩飾，為你抹殺證據，徇私舞弊，護你周全的！”
停了慕瑾的這句話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百裏泉，作為一個帝王最不能夠容忍的便是大臣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結黨營私，當即便震怒，沉聲喝道。
“怎麽回事？！給朕說清楚！！”
“父皇息怒，這具體的事情就要問沈大人和方大人了！到底是怎麽把相關的證據抹殺的一幹二淨，相關的證人能殺的殺，能買通的買通的。”
慕瑾言之灼灼，冷笑連連的看著方振庭和沈飛。在快到宮門之前，雷厲風行的掌櫃的，給她拿來的一些情報，可是很好看呐！
饒是慕瑾再鎮定，也不得不仰天大笑，方振庭作惡多端就連老天都看不慣，竟然能讓她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找出這麽大的一個線索。不把他置於死地，都對不起方玉燕的一番作為！
“錦繡公主，你不要含血噴人！”
“是方大人不要惱羞成怒才是。”說完慕瑾不欲理會他，轉頭看著沈飛。
“沈大人打算裝聾作啞到底嗎？”
沈飛這麽多年管理刑部，官也不是白當的，屢破奇案，功勞也不是摻假的。此番和方相同流合汙，如果不是豬一樣的隊友方玉燕非要在慕瑾跟前嘚瑟，也不會被揭開。
如是他心中緊張，但是表麵要比方振庭鎮定很多。因為畢竟他的女兒不在風口浪尖，而他也還能夠正常的思考。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在皇上的跟前辯駁，而是估量公主到底掌握了多少的證據。
這件事他和方相做的隱秘至極，就像錦繡公主說的那樣，該殺的殺，該封口的封口。既然是死人不會說話，那就隻剩下了被封口的人，而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他，再有就是自己的心腹管家了，可是，他的管家跟隨他很多年。
從小跟他長大不說，自他入朝為官就一直在為他出謀劃策，背地裏也為他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更大的事情他都能夠封口不提，這麽小的一件事情，難道就值得他開口嗎？
照理來說，這也不是多大的罪名，怎麽就會被鬧的這麽大呢？難道這後麵還有著他未曾知道的辛秘？想及此，不覺一陣膽寒。
“臣無話可說。”
慕瑾聽沈飛這一句，在心中點了點頭這個沈大人是個識時務的人，而且腦子也不錯，這一語雙關說的好。好一句無話可說，不知是對慕瑾的質疑無話可說，還是對於自己所犯下的罪無話可說。
“父皇，這是兒臣找到的，由刑部主司沈大人的心腹，劉管家招供的證詞，上麵詳細的寫著沈大人和方大人勾結的所有證據，還望父皇過目。”
豐喜看了看皇上的臉色，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走到了慕瑾的身邊，拿過她手中的證據，微微用眼神示意慕瑾。
慕瑾心中咯噔一下，看了眼兩鬢微白的百裏泉，也許今天，還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公之於眾，有些事情，還是留一留吧，這麽多的事情都趕在一起，再加之那件事情關乎到自己，恐怕會氣的不清。
緩一緩，等到他心情好一點的時候，再讓自己一個人去跟他說，也許會好很多。
心念微轉，對著豐公公點了點頭。慕瑾微微一笑，此番還要多謝豐公公的提醒了，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隻顧著自己，卻沒有顧忌百裏泉的心情。
豐喜微微鬆了口氣，看著上首氣急的百裏泉，和慕瑾會心一笑。
“哼！好大的膽子！！你們好大的膽子！！”
“來人呐！把方振庭和沈飛拉出去，各打五十大板，查封方家沈家。念在二人入朝為官，勞苦功高，暫關天牢候審！方玉燕心思歹毒，手酸狠辣令人發指，擇日淩遲處死！此三名刁民雖說受人指使，但欺淩弱女子，致使無辜女子香消玉殞，罪不可恕，秋後問斬！”
一道道聖旨下來，方振庭和沈飛頹然的坐在地上，楊大人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方丞相，沈飛心知這已經是皇上留了情麵了，不然他連命都沒有了。識時務的跟著禦林軍走了出去，方振庭依舊不死心的喊著冤枉，方玉燕則是一聲不吭的被帶了下去。
她沒有輸給何飛羽，但也沒有贏她，如此結局，她已經很滿意了，不過到底還是連累了自己的父親，自己一家。
“對了方小姐，你誤會本宮的話了。”
慕瑾看著方玉燕有些釋懷的笑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什麽？”
見慕瑾和方玉燕說話，禦林軍不得不暫緩手中把方玉燕拖下去的動作。
“飛羽被你重傷不假，可是本宮的手中，還沒有救不活的人命，所以，你可能要失望了，此時你的文軒哥哥，正守候在飛羽的床前，悉心照料，無微不至。”
方玉燕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過了好半晌，都已經被禦林軍拖出了殿外才瘋狂的喊著。
“你說什麽？！你騙我！你竟然騙我！！你這個賤人——”
還沒等她罵完，身邊的禦林軍一巴掌便拍了下去，打斷了她近乎瘋狂的叫罵。
楊禦史呆呆的看著慕瑾，突然覺得，這個公主，比傳聞中更加的聰明可怕，轉念一想，她一早就知道方玉燕誤會了她的話，為什麽不早一點解釋呢？非要到現在才告訴方玉燕真相。
越想越是心驚，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而何將軍還有卓相則是截然相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慕瑾，茫然的問道。
“公主說的，可是真的，飛羽她——”
何將軍突然說不下去，就怕慕瑾是為了最後再報複方玉燕，而說的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