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算是忌日
澹台臨天，這個對手他從未小覷，有些注定要發生的鬥爭，就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宿命。他遲早要讓澹台複死在他的手中，如果自己的父親也參與其中，那他便讓這位父親去地獄懺悔他所犯下的罪行。
那個時候如果自己更強大一點，更強大一點，也許就會和瑾瑜姑姑一塊兒出來，他真得不明白，為什麽瑾瑜姑姑滿懷著希望來尋的心愛的人，會是這樣的結果？其中竟然還有如此多的波折。
那段時光，瑾瑜姑姑究竟是如何熬過去的？一個人懷著瑾兒孤零零的行走在山間，還要提防著娑婆族的搜捕，如果姑姑最後沒有遇到百裏泉，又會是什麽樣子？如果瑾兒從小不是在皇宮長大，又會是一番什麽樣的景象？
想到此處，萬俟無痕便忍不住一陣陣的痛心，我這書的手也漸漸用力，把書頁抓的皺了起來，身上的肌肉微微僵硬，慕瑾便有些不安的皺起了眉頭，晃了晃腦袋。
萬俟無痕見此，便連忙放鬆下來，低頭看著慕瑾，生怕把她吵醒，鬆了口氣，慢慢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用手撫了撫已經褶皺了的書，隨手翻了起來。
慕瑾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和萬俟無痕依舊是昨天的那個姿勢，火盆的火燒的很旺，一直到現在也沒有熄滅，身上也被蓋上了一個毛毯，抬頭看著萬俟無痕拿著一本書聚精會神的在看。
察覺到她動了，便低下頭放下書來，笑著問道。
“睡得可好？”
“恩。你一夜沒睡？！”
“無妨，就算不睡也沒什麽的。”
慕瑾咬了咬嘴唇，看著萬俟無痕的笑臉，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支起身子靠在他的懷中？外麵已是隆冬季節，室內卻是溫暖如春，此刻的安逸逍遙，不知還會維持到什麽時候。
“再過半月就要過新年了吧。”
“新年？”萬俟無痕微微有些詫異，“是年節嗎？算起來，確實是要到年節了。”
萬俟無痕神色些不自然的看向窗外，飄飄揚揚的雪花，緩緩墜下，就像是隨風而落的梨花，那一年的年節，也是這樣的大雪……
“無痕，無痕！無痕？”
“恩？！”
“怎麽了？為什麽在發呆？”
萬俟無痕閉了閉眼睛，過了好半晌才張開雙眼，靜靜的看著慕瑾，撫了撫她的長發。
“我的母親，就是在年節的時候被父親殺死的，所以，年節應該算是我母親的忌日吧。”
慕瑾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萬俟無痕，滿眼的震驚，緊緊的皺起眉頭。
“為什麽？”
“父親來了之後，便給母親喂了一杯毒酒，他走之後母親便吐血而亡。”
他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幕，母親吐出的血，染紅了整片雪地，一直到第二天才有人把她抬走，他哭喊著跑過去，卻換來一陣的拳打腳踢。後來他又能力的時候調查過自己母親的下落，才知道她已經被丟入茫茫大海，早已了無蹤跡了。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怎麽可以這麽平靜的說出這件事？你不難過？不心痛嗎？”
這是年節啊！家家歡樂的時候，他卻活在自己的母親被父親親手喂毒的陰影之下，那個時候，他才三歲啊！這麽多年，他又是怎麽熬過來的？而事到如今，為什麽他還是這樣一幅與他無關的表情？
萬俟無痕看著慕瑾微紅的眼圈，心頓時軟成一團，這個傻姑娘，是在為他心疼嗎？他自己早就不痛了，竟然有朝一日還有人會因為這件事為他痛。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曾幾何時，他想要的，現在已經全部都擁有了。而讓他擁有這一切的人，正是這個傻丫頭啊！
“什麽時候叱吒風雲的戰神公主，變成了一個愛哭鼻子的小花貓了？”
“我哪裏哭了！”
慕瑾連忙吸了吸鼻子，看著萬俟無痕說的理直氣壯的。
“我很早以前就不為了這個難過了，現在有了你，就更不會為曾經去難過。”
“恩，我一定會讓你每一天都開心的！過幾天就是年節，以後我們都在一起過年節，今年，明年。一輩子，可好？”
“恩。”
萬俟無痕點點頭，吻了吻她抬起的額頭。慕瑾依舊依偎在他的懷中，低下頭之後，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再提，可想而知，那個時候對他的傷害有多大。不僅僅是這件事情，還有他明目張膽的放走自己的母親之後，他又經曆了一些什麽，她也一無所知。
慕瑾緩緩的放輕了呼吸，沒關係，她繼續等，等到他願意說的那一天。
萬俟無痕感受到了慕瑾身體的僵硬，心知無論他如何解釋她都會難過的，這是他的過去，他也已經不覺得痛了，何必說出來讓她再痛一回？無論她理解與否，他都不想讓她感到難過。
尤其不想，讓她因為他而難過，他希望，他帶給她的是幸福和快樂。
瑾兒。
萬俟無痕在心中呼喚著慕瑾的名字，而慕瑾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似的，抬頭看向他。
“無痕。”
“恩。”
慕瑾伸出手，撫摸著萬俟無痕的臉。
“我會讓你幸福的。”
“我已經很幸福了，擁有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這句話再在萬俟無痕看來隻不過是他的心聲，再平常不過，於慕瑾來說，這句話卻承載著他對她深深的依戀和不可或缺。
她好像盡快的結束這一切，好想與他盡快的廝守終生，她很不安也很害怕，隻要一天不會到不死林秘境，她就一天難以安心。
萬俟無痕，你究竟還隱藏了什麽秘密？會令我如此的不安？這一秒的擁有，卻總有一種強烈的會在下一秒失去的感覺。
慕瑾緊緊的握住萬俟無痕的手，卻也不敢有太大的異常反應。隻要這一刻擁有就好，她會用盡渾身的力氣，讓自己不會失去他。
“瑾兒？！”
發現她似乎在輕顫，萬俟無痕連忙低頭看她，慕瑾轉瞬間揚起大大的笑臉，坐直身體，懶散的伸了個懶腰。
“哎呀，睡得好飽啊！”
“恩？”
萬俟無痕掩飾住眸光中的擔憂，似是無奈的搖頭輕笑。
“在這都能睡得香？在下甘拜下風。”
“承讓承讓了啊！”
清月在暗處咧咧嘴，睡得香？這兩個人都在打什麽啞謎？一個做了一夜的噩夢，一個在一旁守了一夜，都不敢有絲毫的移動。這樣算是睡得好？那睡得不好什麽樣？跳起來殺人嗎？
開玩笑！
慕瑾和萬俟無痕自然是不知道，有人在暗地裏把他們兩個鄙視的要死，而他們自顧自的叫上風觀影和阿狸該吃吃該喝喝。似乎已經遺忘早上那段揪心而又憂傷的事，可是他們心中都知道，有些事情過得去，有些事情便會被深深埋在心中，變成烙印，變成疤。
難得的清閑時光，三人一狐坐在前廳的虎皮毯子上麵，下棋，品茶，吟詩，論畫。
當然，這都不可能。慕瑾姑娘在的地方，畫風可能會這麽和諧嗎？拿著在軍營裏麵無聊時候發明的竹簡版撲克牌，實現了現代三人一組紅透大江南北的紙牌遊戲，鬥地主。
那個時候在軍營裏，無聊打發時間的時候，風觀影已經在慕瑾的訓練下變成了個中高手。今天慕瑾給萬俟無痕講解了幾次，不得不讓慕瑾又一次膜拜了娑婆少主的智商。
因為這位少主大人對這個二十一世紀的遊戲，迅速的上手了！上手了！！
與此同時，慕瑾不得不在心中鄙視了自己的智商，為什麽她引進的紙牌遊戲，到了最後輸的最慘的卻是她啊！呼出一口氣，餘光看見了自己臉上的紙條飛舞的樣子，在看看萬俟無痕光潔的臉，以及風觀影臉上的一根，頓時覺得，這個鬥地主的提議簡直是弱爆了！
尼瑪，這個年代的人智商都逆天還是怎麽的？
萬俟無痕看著慕瑾沮喪的小表情，拿起幾張竹簡。
“三個八一個六。”
風觀影看了看手中的牌。
“過。”
慕瑾老早就亮起了小眼睛，隻等風觀影的一句過，她便扔出四個竹簽。
“三個十一個五。”
還沒等她得意起來，風觀影直接出聲道。
“四個三。”
慕瑾還沒震驚完，風觀影就扔下了手中的所有牌。
“五五六六七七。”
拿著自己的一把牌，慕瑾直接風中淩亂了！他們兩個要不要配合的這麽默契，說好的情敵呢？不應該都對她放水然後和對方死磕到底嗎？
為什麽變成他們哥倆好似得，聯合到了一起對付她？什麽邏輯！果然，童話裏都特麽是騙人的！
慕瑾直接躺倒在地上，呼哧著滿臉的白紙條，阿狸湊到了她的跟前，吱吱的叫著，怎麽聽，怎麽得意。慕瑾心裏這個鬱悶啊！這絕對是讓阿狸鄙視了的節奏啊！
心裏一陣氣惱，這兩個腦回路非人類的玩意兒，用不用智商這麽高？左思右想的爬了起來！
“從實招來，你們兩個是不是背著我出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