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依舊不信
這一笑可謂是風姿綽約，讓人眼花繚亂！至少萬俟少主就有些睜不開眼睛，想著那一日紅羅帳暖，翻雲覆雨，緊接著就碰上這麽個遭亂的事兒，別說親熱了，現在連門都進不去了！
最大的問題是，這個笑容！在這樣的情況下，錦繡公主卻勾起唇角微笑了起來，怎麽想都有一種通體發冷的感覺。
這都不是重點，他的瑾兒現在，不願意搭理他了！這才是他最最不能夠容忍的事情，想個辦法？想個什麽好主意呢？眼睛微微眯起，慕瑾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還沒等她做出什麽反應，就覺得一陣清風掃過，緊接著便是耳邊呼呼刮過的風，吹得她睜不開眼睛。
緊緊的抓住束縛住她的那個懷抱，慕瑾低下頭咬牙切齒！這丫的究竟是抽了什麽瘋！
等到風停下來的時候，慕瑾緩緩的睜開眼睛，狠狠的錘了萬俟無痕一下子，然後又是快速的幾下子，方才順過氣來。
“你這突然的，發什麽顛？！”
萬俟無痕放下慕瑾，握住她的拳頭，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不生氣了好不好？萬俟離落救過我的命，也正是那一次她的出手相救，才讓我有機會救出瑾瑜姑姑，於我有恩，我已還完，可她間接的救了瑾瑜姑姑，是我最最感激她的地方。我想要救她，不想她走上一條不歸之路。瑾兒，我心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嗎？”
慕瑾抬眼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這些事情，他從未和她說過。他究竟還獨自承受了多少的秘密？
“我有幾個問題，你坦誠的回答我。”
見慕瑾終於搭理他，萬俟無痕一樂，認真的點了點頭。
“風西，是煉獄從前的主宰？對不對？”
萬俟無痕身體明顯的一僵，整個人都一愣，萬萬沒有想到，慕瑾會問他一個和離落，和這件事情全然無關的一個問題。慕瑾看著萬俟無痕的表情，心中一緊，能夠讓萬俟無痕表情微變的事情，可不多，任何的事情他都是淡然一笑，幾乎沒有任何心緒的起伏。
可偏偏就是關於風西的這個問題，他卻有著不一樣的情緒。這一次慕瑾並沒有為了萬俟無痕的神色微變而繞過這個話題，反而是直直的望著他，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該來的，還是來了。是啊！她那麽聰明，能夠猜到是遲早的事。久久，萬俟無痕都沒有回答，慕瑾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答案。
“好。那麽第二個問題。風西曾經是你的女人，是嗎？亦或者說，你曾經是風西的男人，對嗎？”
萬俟無痕的瞳孔不正常的收縮，慕瑾心頭一寒，果然，怪不得風西對她有如此大的敵意，怪不得……怪不得！
“我知道了。”
慕瑾神色淡然的說出這句話，微微勾起唇角，沒關係，都沒有關係。誰還沒有個過去，過去終究是過去，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來！她們都是過去，而她才是他的將來。
心中想著這些，慕瑾並沒有說出口，而她未說出口。萬俟無痕聽到的隻不過區區一句，她知道了，就是這句話徹底把萬俟無痕的心打入了地獄。瞞不過去了？終究還是被她發現了對不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萬俟無痕的心，一寸寸發涼。
等了半晌，萬俟無痕依舊沒有說話，慕瑾覺得兩個人臉對臉很傻，微微一笑，剛要說話，萬俟無痕便開口道。
“你猜的對，但是隻對了一半。”
他的眼神中壓抑著隱忍的痛苦和屈辱，慕瑾心底一驚，這背後的真相，竟是如此的令他痛苦嗎？她甚至從未看到過，他這樣痛苦的表情，即便是他說出他從小的經曆，母親的慘死，父親的冷淡，都沒有令他感覺到痛苦，就像是再說一件別人的事。
“無痕，別說了，我不聽了。”
萬俟無痕拉住慕瑾的手，死死的握住！不給她一絲的掙紮機會，他終於想要把所有的事情說給她聽，終於鼓起了這份勇氣，她怎麽可以逃脫？
他眼底的涼寒的堅定，讓慕瑾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沒有了一點想要繼續掙紮的心思。
“風西並不是我的女人，而我也不是她的男人，曾經的我，不過是風西的一個禁【臠】，一個【玩】物。供她尋樂子的對象……”
他眼底的屈辱和不甘那樣的明顯，慕瑾隻覺得，他的體溫從她的手掌蔓延到她的全身，然後迅速封鎖了她的七經八脈，讓她如墜冰窟。
“怎麽，怎麽會……”
“是啊！我就是那樣的不堪，在煉獄之中，實力為尊，而我初到煉獄，無法適應那裏的一切，為了保全我自己，還有毅然決然追隨我到煉獄的清月，我隻能這樣做，追尋煉獄中的王者，尋求她的庇佑。我，別無選擇。”
慕瑾不敢有絲毫的憐憫傾瀉出來，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任何一抹同情，都能直接打擊到萬俟無痕如今脆弱的神經，唯有呆呆的望著他。
“我不敢告訴你，那個時候的我有多麽的肮髒，多麽的令人不齒。對不起，我隻是想要活下去，如果你覺得我惡心，從今以後，我絕不碰你，隻希望你，不要離開我……”
萬俟無痕鬆開了握住慕瑾的手，仿佛隻要能夠呆在她的身邊，他就真的能夠做到，從今往後再不碰她。慕瑾心中一陣氣惱，這丫的稍稍心疼他點，就丫的給她跑偏！
“嗬……”
一聲冷笑溢出了慕瑾的唇角，涼寒了萬俟無痕的心。剛剛低下頭，右邊連就迎來了一聲清脆而又響亮的巴掌！
慕瑾打完人，自己的手都有點發抖，萬俟無痕自嘲的一笑，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抬起頭！看著我！”
萬俟無痕緩緩的抬頭，卻看到慕瑾生生紅了的眼眶，喉嚨裏像是哽住了什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
“啪！”
毫不留情的又一巴掌，直接打斷了萬俟無痕的話，這一巴掌慕瑾用的力道生生的打偏了萬俟無痕的臉。
“你要跟我說什麽，再給我說一遍。”
慕瑾幾乎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她心頭的惱意可想而知。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幫你想一想！”
雙手掐訣，慕瑾生澀的運起了她的靈力，遠處的一隻樹幹，就像是被刀鋸鋸過一般整齊的折斷。
手中拿著一根筆直的樹幹，毫不留情的抽在了萬俟無痕的身上。
“疼嗎？”慕瑾問完，沒有等萬俟無痕回答，苦笑一聲說道。“你一定沒有我疼。沒有什麽，比你的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更疼！”
萬俟無痕心中一陣，抬頭看著慕瑾惱怒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中充斥著悲傷和絕望，還有一次又一次被自己最愛的人不信任的彷徨無措。
“你曾經說過，無論什麽都會讓我跟你一同承擔。”
“你曾經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會相信我。”
“你曾經說過，我是最勇敢的人，所以無論前麵有多少阻礙，都要我與你一同麵對。”
“你曾經說過，你絕對不會再一次把我拋到你的世界之外，讓我觸及不到，讓我進入不了。”
每說一句，慕瑾就舉起手中的樹幹，狠狠的照著萬俟無痕的身上來那麽一下子，每一下都飽含著她金色的靈力，這顏色越來越耀眼，擊打在萬俟無痕的身上，也越來越狠厲。
“都是騙我的！你依舊不信我！都特麽是放屁！別人說的真話，我都要在心中思索好幾遍，幾分真假！可是你說的謊，我卻全都信了！你可對得起我？你的確該說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的愛！你對不起，我對你的這份心！萬俟無痕！你根本從來不懂我！你從不懂我究竟對你傾注了多少的感情！”
“這份感情，可以咽下你曾經所有的灰暗，所有的不堪，所有的齷齪和肮髒，可是我能咽下，你卻從不相信我能忍受！這個世界上，最傷我的永遠不是你的曾經！而是你的現在！”
說完這句話！慕瑾狠狠的對著萬俟無痕的後背打了過去，那根樹幹攔腰折斷！尖銳的倒刺劃破了慕瑾的手掌，可是慕瑾已經麻木了！萬俟無痕掩飾不住心中的震驚，雙腿幾乎沒有力氣，也站不穩了，有些癱軟的跪在了地上。
身上沒有一處不痛，可卻抵不過胸腔裏一陣又一陣的鈍痛，慕瑾的話還在他的耳邊縈繞。
她說，這個世界上最傷害她的，永遠不是他的曾經，而是他的現在……
微微閉上眼睛，他剛剛竟然又一次傷害到了她。她竟然連這樣的不堪都能夠為了他咽下，而他再一次的，沒有信她。給她的這樣的傷害，究竟要幾次才能夠？
不是他不信她，而是不敢信啊！他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但是唯有對她，卻是一個又一個的變數。他太害怕，才會這樣混賬的一次又一次的去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