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人家都說孩子還是自家的好，這些掌柜的也是一個熊樣子，只要是家裡造酒的，絕不會說自家的酒不如人家的。
「老孫，您家的石凍春俱說是天下第一美酒，今天咱就嘗嘗這五糧液，是不是和李胖子吹的那樣，比您家的石凍春還好喝。咱嘗嘗，好不好喝，喝過才知道不是。」
「對對對，都說不如不說，咱嘗嘗不就知道了。李胖子最近嘚瑟的厲害，出門走路恨不得把他家的五糧液掛脖子上，咱殺殺他的威風，俺就不信他家的酒有石凍春好喝，是吧老孫？」
「那是，不是俺老孫吹牛，俺家的石凍春歷經三朝不倒，那是有口皆碑，可不是吹出來的。」
「哎，老孫，你這人就是不經誇，誰不說自己的孩子好，誰不說自家的東西好。人家這個五糧液，俺還真的喝過，不是一般的好，就是有點沖，喝到肚子里就像是一條火龍順喉而下，渾身暖烘烘的。」
「嗯，俺也喝過，真的不錯，咱嘗嘗不就知道了，說得再好，老孫也不信。」
話音未落，已經有人拿起了酒罈打開了，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冒了出來，接著就是到處都是吸氣聲。唐朝沒高度酒，所以這酒罈一打開，直接就把眾人鎮住了。再說今天的酒都是五十多度的酒，還是在程府里第一批釀造的酒，已經放了兩個多月，辛辣之氣已經少了許多。
此時，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端起了酒碗，喝上了。
「好酒，真的是好酒，俺老陳活了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這麼清澈的酒，沒有一丁點的雜質，就像水一樣透明。」
「俺的老天，這是玉皇大帝喝的酒嗎？清澈透明，怎麼可能？」
「別丟臉了，市面上已經出現兩個月了，你才知道，沒喝過？」
「不怕你們笑話，俺就喝俺自家釀製的酒，習慣了，總是以為自家的酒最好。看來還是小看天下英雄了，坐井觀天啊！」
「就是，就是，俺家的酒樓以後就賣這種酒了，老孫，對不住了。」
「俺覺得挺好的，多賣幾種酒，客人可以有選擇的餘地，不是更好嗎？」
就在下面的掌柜們議論紛紛的時候，李胖子雙手虛虛一按，眾人就慢慢的不說話了。看到眾人不再說話，都看著自己，李胖子滿意的笑了笑，說道：「大傢伙對剛才喝的酒有什麼要說的，好不好喝？說實話，說實話不丟人，說假話才會丟人，哈哈。」
「李胖子，就看不得你嘚瑟的樣子，看把你美得，又不是你們家的。」
「呵呵，老張說得對，不是俺家的，可那又怎麼樣呢，在座的各位不想財嗎？」
「李胖子，別廢話了，拿出點章程來，俺們知道你也做不了主，別在那兒杵著了。」
「哈哈哈，老孫，你就著急吧！是著急你家的石凍春吧。好了，大傢伙都等急了，俺就把酒的主人，大唐那個小英雄，就是砍……請出來，同時他也是酒的主人，呵呵。」李胖子差點就把砍死突厥人說出來，幸好被他硬生生憋回去了，現場可不止有一位突厥人。這時候，大多數人還是很畏懼突厥人的。
聽到李掌柜說到自己，李哲掀開帘子走了出來。現場的掌柜這時候現從一間雅間里走出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濃眉大眼，臉上帶著壞壞的笑，就是看人像看到錢一樣的樣子。可不是嘛，李哲就好像是看到了幾百萬貫錢一樣，笑的賊兮兮的。好像在座的掌柜的，還有那些胡人都是挨宰的羔羊一樣，都是錢啊！
「各位掌柜，請大家靜一靜，小子叫李哲，剛才李掌柜已經跟大傢伙介紹我了，我也就不再啰嗦了。咱們說正事，大傢伙今天喝的酒，大傢伙憑良心說，好不好？」
「好，好極了，俺家明天就改賣這種酒，這才是男人喝的酒。」一位掌柜的站起來樂呵呵地說道。
「那是，這酒是真的好，喝過這種酒，跟以前喝的酒一比，以前的酒那簡直就是涮鍋水，沒有可比性。」
「放屁，你范瘸子會說話嗎？你以前都是喝俺家的石凍春，你說說，俺家的石凍春怎麼就成涮鍋水了。今天你要是不說出道理來，俺老孫跟你沒完。」
「哈哈哈，老孫急眼了，人家也沒說你們家的石凍春是涮鍋水啊！」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
隨著眾人的大笑聲，現場是一片混亂，眾人笑的是前仰後合，沒有一點要給李哲面子的樣子。在座的各位大掌柜都是長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背後都有高官顯貴在支持，甚至就是他們自己家的，要麼就是世家門閥在外面攬財富的人，誰服誰？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都說同行是冤家，一點都沒說錯。大唐的白酒可不止石凍春一種，好酒還有很多，比如滎陽有土窟春，富平有石凍春，劍南有燒春，郢州有富水酒，烏程有若下酒，嶺南有靈溪酒，宜城有九醞酒，長安有西市腔酒，還有從波斯進口的三勒漿、從大食進口的馬朗酒，等等等等。其中劍南燒春、富平石凍春在唐傳奇中屢屢出現，當屬唐朝名牌白酒。
看看現場鬧哄哄的，李哲嘆了口氣，人小式微啊，不出點大動靜看來是不行啊！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把倒霉孩子和幾個老傢伙請了來，要不這樣，還真壓不住場子。
隨著一聲咳嗽聲，一間雅間里又走出來三個人，這一下好了，現場利馬沒了聲音，徹底的靜了下來。老傢伙們就是牛，往那裡一站，就是三尊神。三個老傢伙瞪著牛眼緩緩將在場眾人看了一遍，像是要記住在場的每一個人一樣，這下就連幾個牛哄哄的突厥人也只是哼哼兩聲，沒再鬧騰。老妖精，大老黑和河間郡王三尊大神加一起，大唐還真沒幾個人能抗衡。就是往那裡一站人家都已經覺得掉價，和一些商人打交道，不是三個老傢伙的作風，主要是看李哲面子。
看到現場那個靜，李哲滿意的點點頭，樂了：「呵呵呵，諸位掌柜都是我的叔叔伯伯，小子就不廢話了，咱說重點。五糧液這種酒，我們以後不再單獨對外銷售。比如我們會在大唐長安找一位銷售商，我們會以最優惠的價格給這位銷售商，他自己制定對外的銷售策略。對其餘的幾個道也是這樣子，不分彼此。還有就是對高句麗，吐蕃，突厥，大食等等都是一樣的銷售策略，畢竟，人多力量大嘛。說簡單一些，我們就是找個代理商，懂嗎？代替我們銷售五糧液。」
「那個小郎君，你這麼一說，那該有誰來銷售各地的酒呢？不能比喝酒吧？」
「很簡單，競拍，價高者得。我們準備的也很簡單，一些細節準備的也不是很充分。不過諸位盡量的以糧食來換酒，就是把銅錢換成糧食，我們會給他最優惠的價格，畢竟釀酒最費糧食。我說一下競拍規則，比如長安，我們給出的底價是三萬貫，也就是說，誰要想得到五糧液在長安的銷售權，就拿出三萬貫。如果是有兩個人甚至是更多的人想要五糧液在長安的銷售權，那就在三萬貫的基礎上加錢，最低是一千貫，最後是價高者得聽懂了嗎？」
其實不用李哲細說，在座的諸位掌柜都是人精，李哲略略一說，人家都已經明白了。
李哲退後一步，換成了得月樓的大掌柜李胖子站在了桌子前。只見他笑眯眯的拍拍手說道：「諸位掌柜，規矩都知道了，俺也不多啰嗦，現在開始。先是長安城，如果不是在得月樓競拍五糧業的銷售權，還能輪到你們。呵呵，開玩笑的，開始了，長安城五糧液的銷售權，低價三萬貫。」
李胖子說完，就退後一步，笑眯眯的看著在座的諸位同仁。
時間好像靜止了，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加價。在古代可沒有合同一說，做生意就講究個誠信，簽字畫押摁手印只是打官司的證據，弄的複雜了會被人家笑話，大宗的買賣弄個簡單的契約就行了，很少有人賴賬。如果有人毀約，一旦傳出去，將不會再有人和你做買賣，也就是說，自己砸了自己的飯碗。
大掌柜們很小心，並沒有冒冒失失的出價，都在觀望。畢竟這三萬貫錢不是買酒的錢，只是買個賣酒得地。
終於，還是石凍春的擁有者孫大掌柜有些魄力，舉起了手。畢竟石凍春歷經三朝，很有些底蘊，也就是說，人家有錢，不差錢。
「好，孫掌柜出價三萬貫要長安五糧液的銷售權，還有沒有人要，我問三遍沒人加價，那五糧液在長安的銷售權將歸孫掌柜。第二遍，還有沒有人想要長安城五糧液的銷售權？有沒有？」
「三萬一千貫。」
「好，終於有人想要分一杯羹了，呵呵呵。富貴樓的鄧掌柜加價一千貫，還有沒有人加價，三萬一千貫第一次。各位剛才嘗過五糧液，知道是不是好酒，千萬不要錯過。三萬一千貫第二次，還有沒有人加價，不要後悔啊！」
李胖子稍微的緩了緩，給眾人一點考慮的時間，這就是經驗啊！比李哲這個二把刀強多了。
「三萬一千貫第三次，如果沒人加價，五糧液在長安的銷售權將歸富貴樓鄧掌柜所有。沒有人加價了嗎？啪，好，五糧液在長安的銷售權歸富貴樓鄧掌柜所有，恭喜鄧掌柜，賀喜等掌柜，呵呵呵。」李胖子大手在桌子上一拍，五糧液在長安的銷售權就有了主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