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最是情債難還
天上的月亮確實已經好久沒有路過頭，在星光之下，只能看到星星點點的漆黑，是絕對看不到半個人的身影的，不過王選不同，他已經達到了太上境，周遭環境出現了什麼變化，他自然清清楚楚，瞭然於胸。
今夜的風與以往不同，並不是風本身發生了變化，風還是原來的風，只是這風中帶著濃烈的額苦澀滋味，讓人不敢張開口來吸收，唯恐被這樣的風亂了心神，驚了魂魄。
但是王選既然發現了，自然是免不了要走上一遭。
因為這種滋味的來頭只是一個人，一個王選疼愛有加的女人。
婧兒在黑夜之中翹首以盼，很明顯她在風中站了很久，若不是她漸漸變得沉重的氣息，王選倒不一定能夠發現她。
婧兒終究是境界不夠，以至於黑夜裡的寒氣都能夠對她造成巨大的心理負擔，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幾日不見，她美麗不減一絲，氣息有了明顯的長進。
跟著陳南煉器，婧兒已經從一個毫無力量的平凡人，漸漸成為了一個修鍊者。
雖然她現在的氣息還比較弱小，才堪堪煉體七重，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大礙，要知道婧兒在幾天之前還只是一個凡人。
之所以將婧兒定義為一個凡人，王選其實也是思忖良久。
且不說婧兒的來頭是如此的神秘，從天而降，這種事情只是發生在神話傳說之中，但是在婧兒身上確實的的確確的。
不過婧兒在他身邊呆了良久，王選硬是沒有在她體內發現一絲靈力波動，這也是王選下了定義的一點。
不管婧兒之前是如何，在她遇到王選的那一刻起，就是從零開始，從頭來過。
也是因為這樣想，王選才將婧兒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但是他卻忽然發現，不僅婧兒錯當了這份感情，就連他自己也有一些迷茫。
但是月兒已經佔據了他的全部心神，他是絕不會在救出月兒之前喜歡上別的女子，所以，他已經下了決定，卻是不會再改變的。
「公子，你來了。」一張燦爛的笑臉擺在了王選面前，寒風沒有將單薄的她打敗，她心中的信念炙熱如火，讓王選有些莫名難受。
「婧兒，你怎麼來了？」王選柔聲問道，他想要伸出手理順婧兒散亂的秀髮，卻遲遲沒有伸出手來。
哪怕只是一廂情願，他也不想要讓婧兒太過執著，要知道婧兒的未來沒有人知道，她從何處來，她的父母是誰，她又背負著什麼。
王選要將這些弄得清清楚楚，讓婧兒跟他一樣活得自在，逍遙，沒有拘束。
他知道這一步邁出很難，但是他既然決定了自然是不會輕易服輸。
婧兒羞紅了臉，卻還是抬起頭來，將那絕美的風景盡數展露在王選面前，大大的眼睛之中滿是擔憂，眉間皺起，有些著急地說道：「師傅對我說，明天你有一場比試，從他的表情來看這應該是不簡單的，所以我過來看看你。」
王選心裡一陣暖流趟過，秋風雖冷，他卻覺得溫暖如春。
什麼時候，也能有著這樣的一個人，一直擔憂著我，無論我在與不在，她心中都與我緊緊牽挂！
「你不用太過擔心，我是什麼人，別人不清楚，我們家婧兒定然是清楚的。姑且不說我明天如何將那小妞屁股拍成八瓣，只是一戰，我就斷然不會失敗！」王選信誓旦旦的說道，卻引得婧兒連連點頭。
夜出奇的靜，婧兒低著頭，兩手交叉著不斷地做著重複的動作，撥弄輕彈，王選卻還是跟一個木頭人一樣沒有任何錶示。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王選似是想到了什麼，硬是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劍冢到『黃』字房的距離並不算近，婧兒再次點了點頭。
她幾乎沒有什麼秘密，因為她若是知道什麼都會一一告訴王選，但是有一件事她卻是無論如何也羞於啟齒的，那就是她在某天晚上竟然做夢夢到與王選做些羞羞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的臉更紅了，而王選也在這個時刻恰當地開了口。
「最近在劍冢生活的怎麼樣？」
這是王選的正常聊天方式，以他的心思，也只能與婧兒這麼聊天而已了。
婧兒瞬間驚醒，有些慌亂的說道：「很好，師傅對我很好，他教的很仔細，我也學的很認真。」
王選忽然加速往前走了兩步，將婧兒緊緊遮在後面，他的身軀雖然不算是特彆強壯，卻能夠為婧兒遮風擋雨。
面前是默默無聲的堅實背影，婧兒鼻子一酸，顯些留下淚來。
最怕郎君不識意，大院孤房獨傷心！
但是現在，她的心裡明顯獲得了一絲寬慰，雖然只是一絲，卻也是夠了。
秋風送來寒冷，卻讓兩人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她們所謂生命軌跡註定要交錯在一起。
「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明明都可以加快步伐，在這漆黑的夜裡，天上的星星都少得可憐，著實是沒有多大的情趣，但是兩個人卻像是約好了一樣，只是一步一步地邁著步子，不大也不小，剛剛好。
「外面冷，你進去吧，不用為我擔心。」王選囑咐了幾句，轉過身來就準備離開，卻發現一個柔軟的軀體鑽入了他的懷中，還有微微的啜泣聲。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事情終究還是往他不想發展的方向發展。
他並沒有拒絕，佳人的美麗心思怎麼可以做的那麼絕？
輕輕抬起手來，王選將懷中的佳人輕輕攬住，兩人都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再多的話也都變成了溫度之間的交換，沒有什麼能夠抵過這種感覺來得真實。
又過了很久，婧兒這才從王選的懷抱之中抬起頭來。
她的模樣像極了吃食完畢之後的小兔子，可愛的不像話。
「你一定要好好的，記住！」
王選微微一笑，輕輕鬆開了手，他不說話，心裡有苦澀也有感動，更有虧欠。
離散終有時，而那個時候，時間終究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