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情懷
翌日一早，王選剛一起床，便見福伯偷偷摸摸的鑽了進來，緊張的四處張望了一眼道：「能文，你，有沒有事吧？」
王選搖搖頭道：「沒有啊，都挺好的，一夜睡的都很安好，哦，對了，那狗肉可真香啊。」
福伯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道：「能文，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切不可大意啊。那可是威武將軍啊，這事可不是那麼簡單。」
「福伯，什麼意思啊？」王選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有些遺憾昨天走的太早了，沒有來得及品嘗那些美味，實在太遺憾了。」沒有來得及品嘗那些美味，福伯的意思自然就是要與這事撇清關係了。
「對了，能文，從今天起，我就教你一些養花種花的技巧吧。」福伯見能文還要追問，想起那人的手段，臉色一變，急忙轉移話題道。
王選看福伯臉色不對，又接連追問了幾遍惡狗與惡女的問題，福伯總是罔顧左右而言他，似乎對這女子極為忌憚，這讓王選心裡更迷惑了。
見福伯不願意談起那人，王選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只得跟在福伯身後，聽他講起園中的花花草草來。福伯浸淫花草植物三十來年，經驗極為豐富，幾句話下來，即便是王選這樣對養花種草一竅不通的外行，也覺得增長了不少見識。
「福伯，我看你對花草很是熟悉，不說這姬家，恐怕就在罪惡城池中，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你了。」王選佩服的說道，這倒不是他拍馬屁，是實實在在的誇獎。
「天底下奇人異士多不勝數，我只是因為種植的時間長了點，所謂熟能生巧而已，談不上什麼精通。」福伯謙虛的道：「不過在這罪惡城池中，精通花草的也就那麼幾個，我也都曾去拜訪過，一起交流了一下。」福伯臉上閃現著自豪的色彩，顯然對自己的手藝也很有幾分自信。
「那福伯你有沒有見過這樣一種樹木呢？」王選想起帶領董綠水他們打架那天在城外遇到的那種似乎有些熟悉的植物，便大概的形容了一下它的樣子。福伯是這方面的權威，他應該比較清楚。
福伯聽完他的描述，沉默了好久才道：「能文，你說的這種樹木，我也未曾見過，不如哪天有空，你帶我去看看吧。」
王選苦著臉道：「福伯，您在這姬家地位超然，可以隨便進出，我可只是一個低等家師，哪能像您這般自由，想到哪裡去哪裡呢。」
「這倒是。」福伯點點頭道：「我能有今天的這種地位，要感謝老太爺和少夫人他們的信任了。能文，你只要好好乾，肯定也會有到達我這個程度的一天。對了，你說說你看到的那樹木在城南哪個位置，你不方便去看，等我明日自己去查看一番吧。」
王選說這話的意思本來是想通過福伯讓自己多獲得一些自由，畢竟他剛進姬家是個新丁，要想進出府門，沒有總管的批准，那是很難的。而以他和王管家的關係來看，王管家不給他小鞋穿已經是便宜他了，怎麼可能放他這般輕鬆進出府門呢。
「福伯，我這個人天生是個勞碌命，總喜歡四處遊歷，如果讓我整天待在府里，我也很難習慣的。」王選大膽的說道。他是看準了自己對了福伯的胃口，才敢這樣冒昧，如果換了別的家師，別說提出這等過分的想法，就連想上一想，也是不敢的。
福伯深深看了王選一眼道：「能文，你是不是不想到我姬府來做這個家師？」
「是，哦，不是，」王選急忙改口道：「我既然來到了姬家，不管是不是自願，都要做好自己份類的事情，這是職業操守。」王選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別人聽在耳里，卻還是不知道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職業操守？這個詞我從來沒聽說過，是什麼意思？」福伯奇怪的道。
「哦，就是我拿了姬家的薪俸，就要為姬家盡心儘力的辦事，這個就叫做職業操守。」王選趕緊解釋道。
福伯嘆了口氣道：「能文，你不說我也能看得出來，你這個人靈活機智，如果不來姬家當家師，也必定會大有作為。也許你來姬家有著迫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正如你所說，既然拿了夫人小姐給你的薪俸，就要好好的為姬家辦事。我在姬家待了一輩子，這裡就是我終老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真心實意的幫助姬家。」
福伯的話語重心長而又真摯懇切，王選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訕訕笑道：「福伯你說的哪裡話，我現在是姬家的家師，當然會為姬家盡心儘力的辦事情了。至於說什麼幫助姬家，您也太抬舉我了，我一個小小家師，能夠幫得上什麼忙呢。」
福伯意味深長的說道：「能文，我們姬家看起來似乎風光，但是這都是表面情形，實際上，姬家現在的境地十分窘迫——唉，這些你自己慢慢體會吧。老實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是能夠幫得上姬家，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卻能出口成章，頭腦靈活而又富有急智，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聽到福伯那句「沒有讀過什麼書卻能出口成章」，王選笑也不是，哭也不行，好歹腹有詩書氣自華，你怎麼就說我沒讀過什麼書呢。不過後面兩句他倒是坦然接受了，這本來就是他的優點，倒也不用扭捏。
「只希望夫人和大小姐能夠早日發現你的才幹，讓你發揮所長，好好的幫助姬家走出困境，這也算是我終老之前最大的心愿吧。」
福伯說著說著，神情便有些黯然了，他在姬家做了一輩子下人，對姬家的感情十分深厚，姬家就是他的家，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著姬家沒落。只可惜，他雖然在姬家有一定的地位，但終究是個下人，姬家的大事還輪不到他插嘴，就他的能力，只能讓王選屈尊在他手下，要向姬家的主人們引薦王選，還得看王選自己的努力了。
見這老頭有些傷懷，王選明白他的心思，心中也有些感動於他的忠誠，伺候了一輩子姬家人，到老來還如此為姬家著想，福伯也算是情至意盡了，王選對這老頭的輕視少了幾分，尊敬多出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