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得失之間
第七十九章 得失之間
“你又想圖謀不軌？”辛夜笑的看著被定格的季連緔。
“怎麽可能，我就是想叫你起來回屋睡嘛”說著季連緔討好的笑笑，不尷尬，隻是有些不好意思。
“過來”辛夜對她招了招手，季連緔忙不迭的跑過去，聽話的坐在了辛夜的腿上，一副邀功的樣子，道“我幫你把剩下的請柬寫完了，有沒有什麽獎勵？”
“你還真是”辛夜無奈的搖了搖頭，吻上了她香甜的唇，半晌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與她手牽著手，準備回房，卻碰到了在院中喝酒的黑灼三人，辛夜被勾起了酒癮，走過去坐下，白七見終於有救星來了，忙打著哈欠離開，他是已經困死了，要不是一直被黑灼拎著陪酒，他早抱著被子呼呼大睡了。
“果然哪裏有酒，哪裏就有你”黑灼笑的給辛夜倒上酒，子墨靈動的大眼在兩人之間徘徊，隨後對季連緔道“小緔，他們哥們喝酒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你跟我去我房裏，咱們說說話”
子墨平時少言寡語，季連緔見她主動邀請，自然不會拒絕，和她一起離開了。
“子墨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黑灼搖著酒盅笑看著辛夜“你對她什麽感覺”
“隻是當妹妹而已，時間過了太久，對於那時的事我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隻是好歹曾認識，她這些年太苦，我能幫便幫一點”辛夜抬起眼皮看著對方，隨後笑道“怎麽？你這是動真情了？”
“或許吧”黑灼聳聳肩，隨後正色道“來，說說你的計劃吧，我雖然猜到了，但還是想聽你說說”
“就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有些事是極其簡單的，隻是我們都習慣性的想複雜罷了”辛夜
“好吧，有時候你說的確實很對”黑灼舉起酒盅與他輕輕碰了下，仰頭飲盡，隨後問道“不好奇我和你千年之前發生過什麽事？”
“能說的時候我是不需要問的，我不想聽假話”辛夜
“有時候真覺得跟你聊天沒意思”黑灼無趣的撇撇嘴“你曾說過辜負美人，空樽對月，乃人生兩大憾事，如今第一憾你怕是要坐實了”
“你說的'曾'是千年之前？”見黑灼點頭後，辛夜低頭開始沉思，過了很久才開口“我什麽都想不起來，抱歉”
“也沒指望你能想起來，我隻是隨口說說”黑灼給自己和辛夜倒上酒後，很隨意的問道“你信命嗎？”
“曾經不信，不過現在信了，有些事確實是無法通過人力改變的，我曾以為我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可是我錯了，九天玄刹與翔鳳之人相戀本就是違背天道的，我與她的相遇太微妙了，這大概就是命運的安排吧，我注定會死在她手上，身不由己的抉擇是痛苦的，我看似自己做了決定，可做決定的始終是命運”說著辛夜苦笑著搖頭，重重的歎了口氣“我注定要負她，畢竟她可是鳳啊”
“鳳凰自古浴火方得涅槃”黑灼拍了拍辛夜的肩，笑道“她的一生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樣安樂，你也不用自責，你不出現她還會有其他的劫難，隻是你為了她那樣做，值得嗎？”
“她說過，相愛一場，不痛不快”說著辛夜看著杯中的酒，溫柔的笑了，他想起了那日梨花雨下，女子臉上倔強且溫柔的笑，她心思玲瓏，有些事竟比他還要想的透徹。
子墨房中燭光微閃，她與季連緔麵對麵坐著，隻是靜靜的坐著，兩人維持這個狀態已經很久了，最後，季連緔終於敗下陣來，有些無奈的開口道“子墨”
“我還以為你能再堅持一會呢”子墨笑了笑，一邊給她倒茶水，一邊柔聲道“我其實也很好奇他們在聊什麽”
“我該說什麽好呢？子墨你有時候太聰明了”季連緔無力的扶額。
“彼此彼此”子墨將倒好的茶水放在季連緔麵前，神色如常道“黑灼今天和我把話挑明了”
“我真的很佩服你們的心裏素質，辛爺是說謊不帶臉紅，你是說這種事不帶臉紅，真懷疑你們是親兄妹”季連緔喝了口茶水，隨後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我其實。。。從未想過男女之情”子墨
“你能把那隻黑狐狸的話當回事就說明你還是在乎他的，不是嗎？從未想過現在可以想啊，人生苦短哦不，漫漫人生路，總需要點什麽來打發時間吧，不討厭就在一起唄，反正你們壽命都很長，也不怕浪費，你說呢？”季連緔
“你真是有趣，話糙理不糙，那你呢？”子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季連緔，讓她有些。。。不想再說假話。
“唉”季連緔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精光，然後重重的放下茶杯，一副很有氣勢的樣子，但憋了半天還是頹廢了下來“我知道，也感覺得到，我們走不長，沒有原因，隻是一種感覺，他太不真實了，隻有抱著他，靠著他，我才覺得安心，現在我隻想珍惜眼前人，往後的事沒有定數，對於他我隻能得過且過”
“你能明白最好，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確實”子墨
“嗯”季連緔無精打采的點點頭，隨後眼睛一亮，認真的看著子墨“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唱的那首歌是誰教你的？”
“是我在黔陽的時候偶然間聽到的，怎麽了嗎？”子墨
“黔陽。。。。王明軒！可是他怎麽。。。”季連緔的眉頭緊緊的皺著，想起了他說的那句'今日卻成鸞鳳友，方知紅葉是良媒。'，那顯然是她與辛夜之間的事情，可王明軒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這夜，月亮極亮，當季連緔回到自己房間時，辛夜已經睡著了，他看起來很疲憊，季連緔輕柔的撫著他的臉頰，兩人從未說過什麽，卻很自然的住在一個房間，季連緔覺得，他在用所有的時間陪自己，而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不安，白色的鳥兒略過梢頭，沒有驚動任何人，它穿過層層泛黃的樹葉，落在了一個白影的肩上，那人衣襟飄飄，似仙似神，月光之下，那一席白衣很是靈動。
白影抬起好看的手摸了摸鳥兒的頭，隨後輕輕的歎了口氣“這兩個孩子，既讓人放心又讓人操心，這下小黑也來湊熱鬧了，真是頭疼啊，這盤棋實在是。。。。唉，我為他們設的歡聚別離，終究是傷害了他們，小天啊，我累了，可是我不能停下來”
夜已入深，月光依舊，清風卷著幾片微黃的落葉略過白影身邊，如此靈動寧靜的美景，卻總讓人覺得太過淒涼。
第二天一早，季連緔滿麵春風的來到大廳用早膳，黑灼抬起眼皮看了眼她身後，皺眉問道“辛夜呢？”
“賴床唄，他最近好像很困”季連緔撇撇嘴，開始快速的用膳，想早點回房。
“一會叫白欞去看看，這幾天小夜的臉色一直不是很好”陶百悅皺著眉，也有些擔心，季連緔點點頭，草草吃了幾口便離開了。
“辛爺，起來吃點。。。東西”臉上的笑容消失，季連緔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會，才顫抖的把托盤放在桌子上，疾步走到床榻旁，沒有人，辛夜不在！他去哪了？跟誰走了？做什麽去了？有沒有危險？！一連串的問題從季連緔的腦中飄出，她感覺心裏突然空了，不知道是該先去找人，還是應該做些什麽！
失而複得，然後得而複失，這樣的落差對於一個原本就沒有安全感的人來說，是很致命的打擊的，而季連緔，就是這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她從一開始就對子墨說過，對於辛夜，隻有抱著他的時候，她才會感覺到安心，此刻，辛夜消失了，這麽突然，明明昨夜還躺在自己身側的人，今天怎麽就突然不見了呢！
季連緔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過了很久很久，她才猛的站起身，打算去找辛滼他們，就在這時，她看到了桌子上的字條，那字條其實就在托盤旁，隻是她一開始沒注意到罷了，季連緔匆忙的拿起字條，上麵隻有兩個字——等我。
“等你”季連緔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她認得，這是辛夜的字，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每一個筆畫都蒼勁有力，一提一勾之間都是那樣的完美、好看。
“我等你”季連緔抱著字條，靜靜的走到床榻旁躺下，她笑著，卻在流淚，這時她的心情是如何的，怕是無法用文字來描寫，這世上最糾結，最難以形容的，唯有男女之間的情愛，有人窮極一生追其一世，也沒有辦法說的清，愛情究竟是什麽。
窗外陽光明媚，幾隻鳥兒雀躍在枝頭歡快的叫著，清風微涼，從季連緔這邊，吹到了季連茵的房間，季連安無力的靠在床頭，臉色雖還蒼白，但卻不會影響她那絕世的容顏，辛滼小心翼翼的喂她吃藥，白欞和柏獒獸識相的退了出去。
得而複失，失而複得，這原本就是愛情裏必不可少的經曆，今日天氣甚好，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