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暗裏蠢動
第八十二章 暗裏蠢動
魔域·淬心閣
“小夜離開了”柯鈺走進來，坐在白衣男子對麵，問道“祀主大人此次前來是為了何時”
“玄月魔君果然很守信，當年之約能做到這般地步，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祀主大人保我魔域千年太平，我自然是要守信的”柯鈺倒了杯茶放在秦珩肇麵前，他很敬重眼前這個人，雖然來曆不明又極其神秘，但他也不敢怠慢，沒錯，秦珩肇就是初代祀主，千年之前曾與柯鈺做過交易的那個人！
“魔域也很久沒有插足世事了，我這次來是要你做好準備，天上的那些家夥已經蠢蠢欲動了，我不希望他們壞了我的事”
“好，我知道了”柯鈺話音剛落，秦珩肇便幻作一團祥雲不見了，與此同時，一道鈴音的女聲傳來“哥哥，夜他去哪了？”
“卻兒”柯鈺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把柯卻扶著坐下，柔聲道“你剛醒就不要亂跑了，小夜有些事要去做，過幾天就回來了，你不必擔心”
“是嗎？”柯卻的臉陰沉了下來，絕美的容顏染上了絲絲哀傷“我總覺得，他變了”，聽了妹妹的話，柯鈺也沉下了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辛家大宅
隨著季連茵的清醒，辛家上上下下也更加忙碌了，集中一切精力籌備著婚禮，皇城也派過來很多人，這注定是一場空前絕後的盛大的婚禮。
季連緔四角八叉的躺在床榻上，被外麵的嘈雜聲吵醒，無奈的開始了不知是喜還是憂的一天，整個辛家怕是隻有她心情鬱悶了吧，不過一路走來，她也習慣了這種被陰謀與未知謎團糾纏的生活了。
活動了活動四肢，季連緔還是有些不想起床，突然，她察覺到了異樣，季連緔猛的睜開眼睛，辛夜正坐在床榻邊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季連緔欣喜的撲倒辛夜懷裏，仿佛與他多年未見，聲音裏帶著些許委屈“你終於回來了”
“傻丫頭”辛夜輕柔的撫著季連緔的背，安慰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嘛，隻是一日未見而已”
“隻一日嗎？我感覺過了好久”季連緔傻笑的從辛夜懷裏爬起“辛爺，明軒來了”
“我知道”辛夜站起身幫她穿衣服，故作隨意的說道“你跟他回王家，好嗎？”
“什麽！”季連緔激動的轉過身，蒼白的雙手緊緊的握著辛夜微涼的手，美目之中閃動著驚慌，她顫聲道“為什麽？！你這是又打算拋下我了嗎？你不是說不會在意那些嘛！是你說要和我在一起的！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不算數！黑狐狸說你是跟鍾離走的，他跟你說了什麽？為什麽你一回來就要我離開！辛夜，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對。。”
“丫頭，你冷靜點”辛夜伸手抱住她，想讓她冷靜下來，可季連緔不知怎麽了，越來越激動，嘴裏一直大喊大嚷，揮舞著手臂要離開辛夜的懷抱，無論辛夜說什麽做什麽，都安靜不下來，突然，季連緔心口頓疼，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辛夜慌亂的穩住她的身子，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床榻上“對不起丫頭，都是我的錯”，說著，辛夜提起內力，幫季連緔療傷，她的內傷本就很重，如此激動的情況下，內傷怎能不發作。
心口的疼痛讓季連緔的臉色極為蒼白，她的眉頭緊皺，嘴裏還一直嘟囔著對辛夜的不滿，直到辛夜的的內力輸進她體內，心口的疼痛才緩解，意識漸漸恢複，季連緔側頭看著辛夜同樣蒼白的臉，有些心疼“停下來吧，我好多了”
“丫頭再等等，馬上就好了”辛夜微微笑了笑，繼續把內力輸進她的體內，季連緔見辛夜不聽話，虛弱著厲聲道“停下來！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見季連緔神情激動，辛夜怕她亂動岔了氣，傷上加傷，隻好停了下來，他想去握季連緔的手，卻被躲開了，辛夜心中一痛，抬起的手半天沒有放下，隻是輕輕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季連緔撫著胸口坐起身，美目中含著淚，卻倔強的不讓淚水流下“辛夜，在你說出要和我在一起時，我開心的都要瘋了，可是你知道嗎？我每天和你在一起，總是不安心，感覺你隨時都會離開一樣，昨天我回來發現你不在，我都要瘋了，你知道我的感受嗎？我有多喜歡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沒有曾經的記憶，不知道發生過什麽，可現在，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的心，辛夜，即便從頭開始我還是會愛上你，這是上天注定的，我和你注定會相愛，注定會在一起，可你為什麽總是要逃避！你能不能勇敢一點，能不能不要總拋下我，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可你不能總是殘忍的把我放在最後一位啊，我是翔鳳之人，我有能力幫你，你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所以求你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聽了季連緔的話，辛夜垂下了眼瞼，心中的痛楚其實並不比她少，隻是，千年的記憶與折磨已經讓他習慣了忍耐，見他不說話，季連緔托起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臉上，柔聲道“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幫助你，隻要你不離開我，怎麽樣都行，不管要麵對什麽，我們都一起，好不好？”
“我。。。”辛夜微微啟唇，正打算說話，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緔兒，你這樣說，似乎不好吧”，季連緔眉頭微皺的看著來人，正是王明軒，她心頭微震，畢竟自己是他的妻子，對於他，季連緔總是不忍太冷漠“明軒，你。。。你先出去好嗎？我一兒會去找你”
“沒問題”王明軒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辛夜，笑著轉身離開了。
待王明軒走後，季連緔急切的問道“辛爺，你剛才要說什麽？”
“丫頭，我其實就是”辛夜抿著唇，最終沒有說出'九天玄刹'四個字，他知道，隻要這四個字一出口，那麽接下來的情況就脫離了他的控製，介於季連緔還未失去記憶前的行為，他實在是無法確定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女子會做出什麽事，她的執念太深，情也太深，辛夜不敢賭，也賭不起。
季連緔緊張的看著辛夜，柔聲鼓勵道“你想說什麽？你說啊”
“我。。。”辛夜的眼神左右遊離著，片刻之後，他抬起頭苦笑，柔聲道“丫頭，如果我們在一起會傷害到很多人，那你覺得我們還應該在一起嗎？”
“怎麽就會傷害很多人呢？感情不就是兩個人的事嗎？”季連緔著急的抓住辛夜的手，急聲道“我不想管別人，隻要和你在一起怎麽樣都可以，我等這一天太久了，我不想這麽快就結束”
“丫頭我們不能那麽自私”辛夜歎了口氣，站起身“是我的錯，我欠的債太多了”說罷，他轉身就要走，季連緔著急的從床上跳下來，從後背抱住他，泣聲道“你也欠我！是你給了我希望，你說過亂世平定後會與我成親，你欠的債已經很多了，你還要欠我的嗎？不管什麽困難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為什麽你非要和我分開呢？我們一起麵對不好嗎？”
季連緔的話就像是巨大的錘子砸在辛夜的心髒，他撒了謊，給出了一個美好卻無法實現的未來，原本他是想陪季連緔度過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這是對季連緔的安慰，也是對自己無疾而終之情的交代，他想給自己黑暗的生命留下一絲光點，可是他錯了，也太貪心了，作為罪人，作為九天玄刹，他已經沒有資格得到幸福了，他欠了太多債，無數條無辜的生命被他殘忍拭去，這是天道對他的懲罰，他逃不掉的，是他害了這個原本美好的女子，帶她走進了一個陰暗的死胡同。
“丫頭”辛夜深吸了一口氣，晶亮的眼眸中有濃到化不開的悲鳴，他將腰間的手扒開，冷聲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永遠不可能”
視線被水汽模糊，季連緔呆呆的看著那個黑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噩夢終於成真了，她原本就很不安，仿佛是對這一切早有感應一般，雖然不知道辛夜為什麽要這麽做，也不知道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是什麽，可她不懷疑，她覺得這種畫麵很熟悉，她清楚，這些早已在自己失去記憶前就已經發生過了，隻是她想不確定，這樣悲劇是重演了呢，還是更加悲哀了。
花園小亭中，王明軒悠閑的喝著茶，麵容輕鬆，看不出任何情緒，一團黑色濃霧在他身旁炸開，他並沒有抬頭，隻是淡聲道“鍾離先生，你的辦事效率我實在是不敢恭維，這樣下去，我隻能答應陽帝的合作了”
“是嗎？我倒不覺得”鍾離走到王明軒對麵坐下，見對方並不打算給自己倒茶，也不生氣，隻是笑著道“辛夜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季連緔是不可能和他走到最後的，辛夜本人也不打算真跟翔鳳之人在一起，他欠了太多債，終究是得還的”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我並不打算等，有些事情，我還是喜歡自己爭取”王明軒端起茶杯，放在鼻下細細聞著，就好像他的心思隻放在品茶上一樣“我不急，我隻是不希望事情不按照預定進行，你知道我所指的是什麽”
“嗯”鍾離站起身彈了彈不存在的灰塵，朗聲道“你放心，我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你，事情一切順利，正按照我們的預想進行著，等辛家主成親那日，一定會很精彩，這亂世也會更精彩，多虧了有你啊，哈哈哈哈”
鍾離的最後一句話讓王明軒有些莫名的不安，可他當時並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