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冰地俏雪
雪白的天地間,耀眼的金光就好似灼眼的太陽,將冰雪照的美麗至極,穿梭在白色靈獸之間的季連緔就像是在跳舞一般,身姿曼妙,衣襟飄飄,此時,在所以人的目光無法觸及之地,一位白衣翩翩,似仙似神的男子正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肩上落著一直白色鳥兒,這一人一鳥立在冰天雪地之中,與之混為一體。
從一開始的廝殺到現在的屠殺,季連緔已分不清眼前的白色是靈獸還是雪地,如此屠殺,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有些殘忍,忽然,她縱身躍出了戰場,楚酈劍插在雪地中,她立於劍柄之上,劃破的食指滲出血珠,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潔白無瑕的地上,一滴兩滴,隨著血滴的落下,天空開始稀稀落落的飄雪,周圍的染雪小丘也開始泛起白光,那是大自然對主人的響應,巨大漂亮的鳳尾赫然出現在季連緔身後,囂張之中仍透著不容忽視的高貴威嚴。
“禦刹訣”冰冷的聲音從季連緔好看的櫻唇中傳出,瞬間,無數條金色的利鏈向那群靈獸飛去,場麵極其壯觀,明顯處於劣勢的畜生們四散逃離,卻被那利鏈無情的刺穿了身體,沒有猩紅醜陋的血水,隻有漫天飛舞的雪沫。
冰冷的天地間,季連緔麵無表情的看著歸於平靜的雪地,心中莫名的生出萬千感慨。
“這些畜生不是正主”黑灼出聲提醒“有個大家夥正在靠近”
“什麽東西”季連緔輕聲問道。
“恐怕是上古五大魔之一”黑灼頓了頓,隨後冷聲道“寒魔”
“苦寒之地,確實是它最好的葬身之地”季連緔冷哼。
“季連大小姐”黑灼撐著子墨的肩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雪“你去找那泉吧,剛才你的大手筆已經讓雪山開始不安,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發雪崩了”
“好”季連緔從劍柄上躍下,走到子墨身邊柔聲道“子墨,你同我一起走吧,說不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線索,在這會很危險”
還沒等子墨回話,黑灼就將她推到了季連緔懷裏“去吧去吧,大小姐你可要保護好我的女人啊”
“沒正經”季連緔白了黑灼一眼,帶著子墨離開了。
待二人離開後,季連安笑著看向王明軒“直到現在,我們遇到了五大魔裏的三隻,看來這五個大魔頭是要一一折在我們幾人手裏了”
“不知道等它們五隻在另一個世界團聚後,會不會後悔來招惹你們”王明軒笑著打趣,似乎並不怕那傳說中的魔物。
“要是湊足五隻能完成我的願望就好了,不能許願能召喚點什麽也是好的”黑灼
“灼哥有什麽願望嗎?你都那麽厲害了,還有無法完成的願望嗎?”季連安問道。
“當然有啊”黑灼瀟灑的將手一揮,一把劍便出現在了手上,他輕撫著冰刃,勾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我這一生從未心動,情對於沒有自由的人來說是致命的毒藥,何時對她動的情,就連我自己都未曾察覺,可惜啊,命運無情,造化弄人,原本以為最親的人,卻是將我推向深淵的罪魁禍首,可悲亦可歎”
黑灼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季連安和王明軒皆是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們不難聽出黑灼指的動心之人,是子墨。
巨大的冰影越來越近,季連安三人卻並不怕,雖然寒魔占了地域優勢,可他三人也非泛泛之輩。
高處的 一人一鳥並未離開,那邊的戰鬥已經開始,秦珩肇晶亮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小天,看來他是怨我了”,他的聲音很輕,雖是與肩上的鳥兒說話,卻更像是自言自語,這個人在想什麽,有人能看透嗎?或許是有的吧,不過也隻能是那隻名為天道的鳥兒了,因為它,極度忠誠且不會言語。
與此同時,季連緔和子墨已經進入了一處可疑的冰穴,她們小心翼翼的向洞穴深處走去,一隻金色的蝴蝶撲閃著翅膀幫二人照亮黑暗,季連緔將子墨護在身後,因為子墨帶著古箏不易行動,所以兩人走的很慢。
“黑狐狸後來有跟你提過那件事嗎?”季連緔沒有點明,但子墨知道她指的是什麽“沒有,這幾日事太多,他似也有煩心之事,雖表麵看起來沒事,但他心情並不好”
“你很敏銳”季連緔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子墨“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麽事?”
“黑狐狸是”季連緔話未說完,洞穴突然陷入了黑暗,她快速的轉身將子墨護在身後,警惕的盯著洞穴深處,似乎正等著什麽東西出現。
暗無天日的魔域,一間以紅色為主的房間內,柯卻正柳眉緊皺的看著床榻上沉睡不醒的人,柯鈺在用魔陀幫辛夜療傷,鍾離懶洋洋的靠在門邊看著一臉擔心的柯卻,心中很是煩躁,轉身離開了房間。
“沒事了”柯鈺收起魔陀,轉身看著妹妹“小夜隻是太累了,你不要擔心,他睡好了自然會醒”
“好,我知道了”柯卻坐在床榻邊,溫柔的輕撫著辛夜冰涼的手,柯鈺見狀,歎了口氣退出房間,輕輕的關上了門,辛夜與季連緔之間的那點事,如今隻有傻子才看不出來。
“夜”柯卻美目低垂,附身將頭枕在了辛夜的胸口,那張美豔絕倫的臉上浸染著縷縷憂傷“那個泰和長公主就是你愛的人吧,我睡了這麽久,你又遭遇了些什麽?我總是遲到一步,終是抓不住你的手,我的情已入骨髓,該如何放棄呢?我不忍看你不開心,離開她,你一定很痛苦吧,夜,我做不到無私,真的做不到”
“夜”“夜,你看我這一身紅裝像不像新娘子?”“夜,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無論多久”“夜,我。。。早已喜歡你了,難道你感覺不到嗎?”“夜”“夜,你來呀”“夜,為你而死,我不後悔”
鈴音的聲音在黑暗之中越飄越近,辛夜麵無表情的躺在混沌之中,受魔陀的影響,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並不愉快的回憶,在很久以前,有那麽一位美豔動人的紅裝少女總是溫柔著叫著他“夜”,那樣的溫柔直到被烈火灼身都未曾變過,心痛嗎?不痛是假的,辛夜麻木的睜著雙眼,耳邊不斷回蕩著那聲攝人心魄的“夜”,命債與情債,都是這世上最難還的債,如今他兩樣都欠了同一個人,究竟要怎樣才能還的清?究竟要怎樣才回歸自由之身?究竟怎樣才能回到她的身邊?
宛如喜服的紅裝在眼前忽遠忽近,如果他從未喜歡過這一身火紅,或許還可以問心無愧,可是再還未恢複屬於九天玄刹的記憶時,他是愛過的,陰差陽錯之下,他已經欠下了生生世世無法償還的債。
想起了?想起了又怎樣,不過是徒增傷懷罷了。
烏黑的巨大岩石旁,柯鈺找到了鍾離,對於這個勝似弟弟的下屬,柯鈺總是比旁人多操一份心。
“魔君,什麽都不要說了”鍾離歎了口氣,仰頭看著一片赤紅的天,眸子中有著讀不懂的惆悵“我想的明白,不是我的,我不會強求,成全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讓步,辛夜欠的債他心甘情願還,人我給卻兒帶來了,何去何從由她決定”
“卻兒從小就善解人意,她太傻了”柯鈺向前走了幾步,低頭看著如血液般鮮紅滲人的激流“我們這些人的命都太重了,無論再疲憊,都無法回頭”
“不提這些了”鍾離側頭看向柯鈺“魔君,您從未懷疑過那初代祀主的身份嗎?他不簡單”
“這一點我一開始就察覺到了”柯鈺輕輕笑了笑“不過我並不在意,自上古之戰時後,我就決定明哲保身了,我的野心已經耗完,這樣的亂世野心太大不是明智之舉,能人太多,爭芳鬥豔,我不想像千年之前那樣賠了夫人又折兵”
“看來您還是放不下她的事”
“怎麽可能放的下”柯鈺拍了拍鍾離的肩,語重心長的就像是一位對弟弟愛護有加的兄長“隨你怎麽折騰吧,我已經太累了,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心機太多,終不得善果,有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看輕些的好”
“已經來不及了”鍾離苦笑“我需要做一些事,來轉移自己對她的注意力”
“隨便你,我不過問”
赤紅的天,烏黑的地,如血的激流,這就是魔域,神秘且處處透著危險,它處在一個奇異的空間,千年前,任所謂正道人士如何努力都無法損魔族分毫,魔族占著絕大的優勢,與神、人同為其他幾族不可忽視的存在,而且這幾千年來,少許仙族與大部分妖靈都已歸順於其麾下,如此成績可謂是神的眼中釘肉中刺,可無奈,天上的那些家夥也拿魔域沒有辦法。
冰穴之中,季連緔盯著洞穴深處,眼睛一眨不眨,白色的光線以極慢的速度靠近,似乎並沒有危險,可季連緔仍不敢放鬆警惕。
季連緔很有耐心的等著那白光靠近,可當她看清眼前的白光為何物後,不禁感歎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那白光是從一位女子身上發出來的,那女人生的一副好皮相,隻是毫無血色的皮膚與嘴唇憑白填了幾分病態,她的眸子是冰藍色的,眉毛是雪白色的,一頭銀絲長長的拖在地上,也包裹著她消瘦的身體,未曾著履的玉足踩在冰涼的地上,卻沒有被凍得紫紅,這女子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卻渾身散發著清冷高貴的氣質,再加上那一身冰肌玉膚,簡直是美得不可方物,雖然看著詭異,但她的美總讓人無形之中忽略了那份詭異,就連季連緔和子墨這兩個女兒家都險些被她勾走了魂魄。
那女子停在兩人十步開外,有禮的欠了欠身,隨後好聽悅耳的聲音傳來“俏雪見過二位姑娘,這位持劍的姑娘想必就是翔鳳大人吧,俏雪奉玄刹大人之命,已在此恭候您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