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情意撩心
第一百零二章 情意撩心
“轟”
極北苦寒之地發生了大規模的雪崩，原本淒冷卻不失美感的雪景現在變成了荒涼的廢墟，季連緔等人立於雲彩之上，神色凝重的看著顫抖著的雪山，永生泉已毀，數百被困多年的亡靈在一片白色的淩亂裏穿梭，它們很興奮，那是重獲自由的興奮。
“辛爺，這下永生泉也毀了，天地之大，沒有人能比我與你更相配了”季連緔壞笑的看著辛夜。
沒有回季連緔的話，辛夜低頭看著還未平息的雪山，淡淡問道“俏雪，你今後有何打算”
“大人不必擔心，雪山是俏雪的家，我會一直在這裏”
“一個人，不會感覺孤單嗎？”季連安疑惑的問道。
“時間久了，便不覺得孤單了”俏雪轉過身，定定的看著辛夜，道“大人，今日一別怕是日後也不會再見了，俏雪真心希望您能獲得真正的幸福”
“嗯”辛夜點了點頭，並未多言，直到俏雪離開，他也沒有說過什麽話，看起來似乎太過薄情，可季連緔知道，他不會輕易與人親近，但凡有一點關係，他就是真心對之，對於俏雪，他並不是薄情，而是他知道，一個人孤獨太久，一旦有人靠近一點，那麽她便再也不會甘願回到一個人了，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辛夜都給不了俏雪任何陪伴，所以隻好薄情。
收回目光，辛夜淡淡的看著季連緔“接下來你就要去楚酈山了吧，那我們就此別過”
“你不一起去麽？”季連緔癟著嘴，一副很可憐的樣子“你走了，黑狐狸也要跟你一起，我身邊就隻有小安，明軒和子墨了，萬一遇到什麽危險也沒人保護，我和子墨都是柔柔弱弱的女子，辛爺，你不應該當一下護花使者嗎？”
“小安和王少爺足夠保護你們了”
“不不不”季連緔搖了搖食指，一本正經道“萬一有個萬一怎麽辦？像我這種國寶類的人物一定有很多人想搞到手，如果我真被居心不良之人控製，你連哭的地兒都沒有，你不是很想讓我殺了你嗎？不需要把我看緊一些嗎？”
“你已是不死之身，不會有事，而且你能力已然很強了，能與你匹敵的人少之又少，你不必擔心”辛夜耐心的解釋，還未察覺到季連緔是故意如此的。
“是嘛”季連緔無辜的聳聳肩，道“可是我腦子不夠用，而且還總是堅持己見，你不看著我些真的沒有關係嗎？畢竟你的宏圖大誌是那麽的重要且偉大”
終於察覺到了季連緔的壞心思，辛夜無奈的歎了口氣，煩躁的揉著眉心 “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啊，隻是想邀請這位大帥哥同行而已，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如果自己不順心，那麽也不會讓別人安心，我想，這一點辛爺你應該深有感觸吧”季連緔手扶下巴，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我可是提醒過你了，慎重做決定啊，本小姐可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
“我們已經。。。你放過我不好嗎？”
“放過你？哼，我需要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我曾說過，我的眼中沒有什麽所謂的大義，我並不覺得三界六族被毀跟我有什麽關係，連自己的顧不了還想著顧別人？可笑，說實在的，我比你更適合做九天玄刹”季連緔鄙視的看了看辛夜，道“敢問這位少俠哪裏像壞人嘛？你有做壞人的覺悟嗎？總是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樣子，我看你才是翔鳳”
“好了好了”子墨打斷季連緔，有些責備的看著她“明明心是軟的，幹嘛把自己說的那樣不堪”
“辛夜，隨你決定，我跟著你”說著黑灼嘿嘿笑了笑，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挺希望你去楚酈山的”
季連緔看著黑灼笑了笑“對啊，黑狐狸和子墨剛確定關係，你忍心拆散有情人嗎？”
“夠了”辛夜淡然的轉過身，拉起柯卻的手“卻兒，我們走”
“不”柯卻輕輕笑了笑“夜，去吧”
“卻。。。兒”不禁是辛夜，所有人都傻了眼，辛夜不去楚酈山一是不願再和季連緔過多糾纏，再就是不想讓柯卻傷心，可她竟主動提出了要去楚酈山，眾人都有些詫異，難道這柯大小姐當真如此心大？
“我在魔域呆了太久，想想四處走走”
聽了柯卻的話，季連緔的臉陰沉了下來，自己對辛夜軟硬兼施，他都不肯同行，若因為柯卻的一句話辛夜便同意了，那她季連緔情何以堪？！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季連緔苦惱的低頭看著腳尖，心裏總歸是有些不舒服。
都走了，雪山的客人都走了，俏雪仰頭看著無日的天空，那裏已經沒有了人，她渾身如雪般淨白純潔，那雙好看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就像是雪一樣，清冷高潔，沒有過多言語，不知表達心意，就像那年那時，那個人賜給了她那般美好的名字，可她竟說不出一句感謝的話。
“來匆匆去也匆匆”俏雪收回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冰像，緩步走過去，她抬起手輕撫著雕像那冰涼的臉頰，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意，她枕在雕像肩頭，一臉滿足，她說“這樣的溫度，才適合我”
淩亂的白色天地間，一位純白的妙齡少女和兩尊雕像依偎在一起，久久未離開，看起來是那樣淒涼，卻又那樣讓人心靈純淨。
沒有人想得明白她對辛夜是愛情、友情還是單純的忠誠，連俏雪自己都不知道，她甚至沒有察覺到，轉身離開時自己心中那一刹那的不適，是不舍。
禦劍前往楚酈山，季連緔與季連安同禦一劍，排在最後，感覺拉開了一段距離後，季連緔才開口問季連安“小安，你聽說過。。。。秦珩肇這個名字嗎？”
“秦珩肇？”季連安聽到這個名字皺起了眉，聲音低了幾分“姐你沒有前幾年的記憶，所以不知道這個名字也正常，他是先生的師父，殺了父皇的也正是他”
“師父？前幾年！”季連緔心神一晃，使劍有些不穩，她慌忙定了定心神，問道“秦珩肇是除辛爺以外的上一代祀主？”
“不錯”說到這，季連安頓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看過祀主舊史，發現先生的師父隻有寥寥幾筆不痛不癢的記載，這。。。似乎不符合常理”
季連緔心中同樣疑惑，可麵上卻是平靜如常“那初代祀主呢？他又記載了些什麽，名字？性別？做過的大事？”
“姐，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發現初代祀主與先生的師父同樣都是寥寥幾筆記載，而且。。。字跡似乎，有一點相似，姐，你突然問我秦珩肇這個名字，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季連安問道。
“沒什麽”季連緔不再說話，她並不想把小安牽扯進這件事來，如今，知道辛夜與秦珩肇真正關係的人，隻有她和黑灼兩個人，黑灼的立場尚且還未確定，他就是一個極大的不穩定因素， 一邊是師父，一邊是師兄，在師父和師兄處於真正的對立麵時，他究竟會幫誰？這還是個未知數。
可辛夜不同，他雖看似冷淡，但隻要與人接觸，便是真心相待，黑灼來曆不明他就可以對黑灼信任不疑，可見黑灼在他心中的地位，辛夜對於自己的利益與得失沒有太多的概念，當他知道自己的師父站在自己對立麵時，又該如何取舍？這是季連緔無法忽視的問題，辛夜活的已經很辛苦了，她不希望將來某一天，讓這個男人再次麵對這樣兩難的痛苦境地。
季連安幹咳了兩聲，召回了季連緔的思緒“姐，柯卻這個人不簡單，你打算怎麽做？先生眼看著就成別人家的了，你可有什麽策略！”
“急什麽，他跑不掉的，我已經把他那點心思摸得死死的了，想要甩開一切消失，他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隻要有這一條繩子拴著我倆，他就成不了別人家的”說著，季連緔壞笑的看向遠處的辛夜，眼中仿佛閃爍著狩獵者看到獵物的精光。
現已入秋，風涼的有些讓人不舒服，最起碼對於季連汜來說是這樣的，他站在宮院中央，身上除了明黃色的中衣外，隻披著一件外衣，月光之下，他的頭微微仰起迎著月光，眼睛輕閉著，長長的睫毛和俊郎的側臉讓王佯看著有些癡迷，所有的宮奴和宦官退到了宮門之外，朱紅色的大門緊緊閉著，他們已經這樣沉默了一個多時辰，秋風習習，冷嗎？或許此時季連汜的心，比秋風還要冷。
“你”季連汜保持著姿勢不變，薄唇輕啟，聲音平穩淡漠“是誰”
“我是王佯”王佯垂下的眼簾“隻不過並非北王府那個王佯罷了”
“那她是誰？”季連汜的聲音中沒有驚訝，仿佛這樣的回答已在他意料之中。
“她不是王佯，隻是一個被王家控製，代替我與你初次接觸的傀儡，她沒有名字，隻是我的一個複製品，而我對於那時的王家，也隻不過是比複製品高了一級的傀儡”
“原來，是這樣”季連汜睜開眼，側頭看著王佯，目光比極北苦寒之地的雪還要冷“你說，我的感情是不是很可笑”
“可笑與否全憑你自己掂量，究竟愛我還是她，隻有你自己知道”王佯走到季連汜身前，抬頭看著他那張俊郎的麵孔，柔柔的笑了笑“我今日與你說明白，不僅是為了給你解惑，還是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
“愛我？”季連汜冷冷的輕哼“愛到願意為了你弟弟的霸業殺死我？王家小姐，你的愛我怕是無福消受”
“這件事，我不予解釋，也沒必要解釋，因為我確實那麽做了，要殺要剮任君處置，我既然敢說，就不怕受到懲罰”王佯撩起裙擺，跪在了季連汜麵前，不卑不亢的朗聲道“臣妾大逆不道，不僅欺君罔上，還意圖弑君，臣妾知罪，任憑王上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