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職場霸淩
吃完飯，舒落和陸堯年道別，決定去上次那間棋牌室堵厲霆。
站在電梯前，她低頭看著自己微鼓的小肚子，想起那天方憶暖毫無贅肉的完美身材，第一次產生了想要運動的想法。
“好的健身房我去不起，走路鍛煉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裏，舒落收回按電梯的手，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
陸堯年的辦公室在三十二樓，她一路吭哧吭哧走下來，走到二十樓的時候已經開始感覺氣喘。
舒落叉腰扶著欄杆，想要歇會兒，突然聽見樓梯間隱隱傳來女人的哭聲。
那是一種微弱細小的啜泣聲，斷斷續續的，不仔細聽根本發現不了。
“不會吧，大半天的也撞鬼？”
舒落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地往後退。
都說好奇害死貓，作為恐怖片資深愛好者的舒落來說，她知道太多恐怖片主角攤上事然後嗝屁，都是因為好奇心太重。
她打算撤退，手剛剛摸上安全門的門把手，下麵突然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王若恬，你以為你靠搔首弄姿進了陸氏，就真的成了陸氏老板娘了？看見沒有，人正宮娘娘來了，你立馬靠邊站。陸總為了陪女朋友，還跑到員工食堂來吃飯來了，有看過你一眼嗎？”
“就是就是，平時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在這個高層麵前賣笑，就是在那個領導麵前發嗲，身上的騷味我在十樓財務部都聞到了。”
王若恬？
舒落停下腳步，側耳仔細聽了聽。
兩個女員工罵得十分難聽，各種侮辱性詞匯往外蹦。
王若恬聲音哽咽：“在公司散播謠言的就是你們吧？我知道你們看我不順眼，但你們不覺得你們太過分了嗎？”
“你可別血口噴人，你私生活混亂的事公司上下早傳遍了，還用得著我們倆去說？”
女員工的語氣十分輕蔑，舒落站在樓上看不見她們，但也足以想象她們的神態表情。
一定很刻薄。
接下來，王若恬的話讓舒落很震驚。
甚至可以說是——同情。
“所以你們就往我的水杯裏放蟲子，給我的眼藥水裏滴風油精，爽膚水全都換成卸妝水？我辦公桌裏的垃圾，我直播時突然壞掉的設備，全都跟你們無關？”
“我知道你們在公司群裏都是怎麽說我的，你們所有人抱團欺負我，不就是因為你們是林可可的粉絲嗎？說那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心，還真把自己當正義使者了？”
王若恬不留情麵地拆穿那兩個女人的假麵，舒落聽了心裏一真咯噔。
她沒想到真實的職場霸淩此刻就在她麵前上演。
她猶豫自己要不要上前幫忙，接著，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樓梯間回蕩，也不知道是誰打了誰，就聽其中一個女員工說“懶得看你這神經病發瘋”，然後離開了樓梯間。
樓梯間恢複安靜，舒落試探地下樓。
王若恬清瘦的背影坐在樓梯上，兩隻手抱著膝蓋，呈現出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
她清了清嗓子，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王若恬聽見動靜，從膝蓋中抬起頭，看到是舒落，慌亂地擦了一把眼淚。
“舒、舒落小姐，你怎麽在這兒？”
舒落尷尬地做了個熱身的動作，“吃太飽了，走樓梯消消食。”
王若恬側開臉，有意不讓舒落看見自己的淚痕，然後讓出路：“哦，那不打擾你了，你繼續鍛煉吧。”
舒落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聖母，她看王若恬沒有要主動求助的意思，於是掠過她，徑直下樓。
就在她走到拐角的時候，王若恬卻突然出聲：“其實剛剛……你都聽見了吧？”
舒落身形一頓，遲疑道：“……嗯。”
“讓你看笑話了吧。”王若恬自嘲地吸吸鼻子，仰頭看著天花板，“我費盡心機讓你和陸總把我招進陸氏，不肯聽你的勸告，想要讓這個地方成為我人生的一塊踏板，結果卻過成現在這副糟心樣子，你應該很開心吧？”
舒落不解，回頭看著王若恬，疑惑地問：“我為什麽要開心？”
“證明你當初說對了啊。”
王若恬下來兩步，在比舒落高兩階的地方停下，“你告訴過我不該走捷徑的，是我不聽。”
原來是因為這個。
舒落搖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你的選擇我無權質疑。”
“你說的可真灑脫，要是我也能和你一樣這麽想就好了。”
王若恬歎了口氣，背著手，眼神靜靜落在舒落沒有情緒的臉上。
她眼睛眨了眨，眉眼間流露出幾分誠懇：“舒落小姐，我知道經過上次之後你對我印象不太好，可我還是想要跟你解釋一下，剛剛她們倆說的都不是真的。”
“什麽？”
舒落不明白王若恬指的是什麽，困惑地看著她。
王若恬攏了攏長發，說：“我是有野心，也很想往上爬，但我更感激你。是你給我了我機會，所以在明知道陸總是你男朋友的前提下，我不可能去接近他。那兩個是林可可的粉絲，故意造謠的，你不要信。”
“我沒信啊。”舒落露出一個“你放心”的表情，安慰地拍了拍王若恬的肩膀，“其實你也不應該放在心上。”
我和陸堯年壓根就不是情侶，你就算真把他勾走了也沒關係啊妹妹！
舒落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像廣播電台深夜檔的情感主播一樣，語重心長地開導王若恬：“你知道這世上最多也最傷人的是什麽嗎？就是人的嘴。和不理解你的嘴論長短是最不明智也最累人的，拿出實力來，他們自然就閉嘴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一直忍著。”王若恬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明亮，“他們都覺得我肯定後悔來陸氏了，可其實根本不。我要出人頭地，我要揚名立萬，我要實現夢想。這點小小的屈辱算什麽，對吧？”
聽到王若恬對自己這麽說，舒落十分震撼。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直直地看著麵前這張堅定而年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