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威信和武藝課
「寶慶姑姑怎麼叫起我娘娘來了。」雖然熙瑤聽了寶慶的稱呼很高興,但還是這樣說道。
「課堂上的先生教了,皇後母儀天下,所有人都應該尊敬,所以我這樣稱呼。」寶慶說道。
「是哪一位先生這樣教的?可是劉先生?」熙瑤一邊帶著他們向膳堂走著,一邊問道。她決定獎賞這個女先生。
「是教導書畫課杜先生。」寶慶說道。思齊偷偷看了允熥一眼。
「之意,你明日……」她話還未說完,忽然思齊說道:「舅母,敏兒呢?」
「她呀,這兩日入京的藩王不少,很多藩王將自己的小兒子、小女兒都帶到了京城,敏兒和楚王的小女兒混熟了去楚王府做客,要吃過了飯才回來。」熙瑤說道。
說話間膳堂已經到了,熙瑤讓允熥先走進去,自己正要進去,忽然感覺自己的裙子被人輕輕拉了一下,低頭見到思齊站在她腿旁邊,並且思齊忽然跌到在地說道:「哎呦!」
熙瑤心知思齊有話和她說,馬上彎腰將她抱起來說道:「這是腳上的鞋沒有穿好,所以跌到了。」又對知易說道:「快去取一些消腫化瘀膏藥來。」
從知易的角度看,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思齊的腳什麼事情都沒有,心下頓時竟然有些顫抖,答應道:「是,娘娘。」
這麼幾句話間,熙瑤非常正常的讓過熙怡等人,落在了最後。
思齊附在她耳邊說道:「舅母,剛才舅舅說,教書畫課的杜先生……,所以已經決定將杜先生逐出女子學校。」
熙瑤心下就是一驚!她剛才若是開口說了獎賞杜先生,不管是允熥之後公開說要將杜先生逐出女子學校,還是稍後背地裡說,都對她的威信是個損害;而允熥因為她的獎賞就不將這個姓杜的女子逐出學校的可能性約等於零,頂多為了照顧她的面子過幾個月再動手。
允熥繼位已經四年多,縱使和熙瑤的感情還好,但也越來越有皇帝的派頭了。寶慶之所以對允熥越來越恭敬,稱呼也不再直呼他的名字,除了年歲越來越大以外,也因為她越來越從允熥身上感受到當年自己父親的樣子。
「多謝思齊了。」熙瑤小聲說道。
「甥兒怎麼當得起舅母這一聲謝字,舅母休要再說。」思齊說道。
熙瑤沒有再說話,抱著思齊走進了屋裡。
這時知易拿著『消腫的藥膏』回來,熙瑤從她手中接過藥膏在思齊的腳上塗了起來。知易拿來的藥膏有兩種,一種是正常消腫的藥膏,一種是能讓皮膚看起來像腫起來的藥膏。
允熥在她將思齊放到座位上後果然查看了一下思齊的腳,皺眉說道:「這是誰給你穿的鞋,怎麼這樣不牢固?」
「是我自己穿的。下午練習武藝的時候一不小心讓前邊的人將右腳的鞋踩掉了,我自己又把鞋穿好。」思齊說道。
既然思齊說是自己穿的,允熥也沒法責備什麼了。正好這時御膳房的人端著飯菜來到門口,允熥將思齊放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吃飯。
吃過了飯,允熥今日留下來和她們幾個說話。他想起剛才思齊說練習武藝之事,問道:「寶慶、思齊,賢琴,你們三個喜歡武藝課么?」
武藝課是允熥在下半年想出的另外一門添加在女子學校的課程。其實一開始他就像讓她們學學武藝,但害怕引起官員們的彈劾沒敢加。
可後來有一次他聽寶慶她們幾個聊天,說起現在女子學校的學生八成都是武將家的女兒,文官家的女兒三個年級算在一起才十七人。
這些武將家的女兒雖然不必也不可能上戰場殺敵,但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學了一些武藝,每日早上會很早就起來習練。
允熥這才發現其實真的推行武藝課未必會有多少人反對嘛!
但允熥仍舊不敢直接設立武藝必修課,畢竟還有十七個文人官員的女兒。他讓熙瑤在女子學校開設了數門選修課,其中就有武藝一門。
對於很多武將家的女兒來說,其它什麼刺繡之類的選修課都十分頭疼,她們能拿得起針將衣服上的破洞修補好就不錯了,讓她們學習刺繡簡直是要謀殺她們,看來看去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武藝課,行,就選它了。所以最後武藝課成為了選修人數最多的課程。
「我覺得武藝課很好!」寶慶說道:「先生沒有像我以前看昀芷練武的時候那樣從扎馬步開始,而是練習各種動作,也是十分好看的動作,雖然擺架勢有些費力,但我仍然喜歡武藝課。」
『看來武藝課實際上沒教什麼有用的武藝,只是讓她們練習花架子而已;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她們本來就不可能上戰場。歷史上能夠確定的真實存在過上陣拼殺的女將好像只有明末的秦良玉一個。』允熥想著。
「舅舅,武藝課的先生一開始就教各種動作固然是讓我們學起來容易,但這樣練出來的武藝也沒什麼用吧?」思齊說道:「很多武將家原來練過武藝的人都說這只是花架子,練家子即使和你使用同樣的力氣也可以三兩下放倒。不過我其實和寶慶姐姐一樣還挺喜歡這樣的武藝課。」
而與前兩個人不同,賢琴則是堅定的表達了對武藝課的反對。「皇兄,這樣練出來的武藝連跑江湖賣藝的花架子都比不上!即使最後學完了,我爹原來蓄養的武林高手仍舊是一下就能把我打趴下!這樣的武藝學來有什麼用!還是應該學一些有用的武術!」
她忽然哭了出來。她在心中想著:『要是當年我的幾個姐姐能學會有用的武術,即使仍舊打不過路遠的人,也可以自盡不必受辱。』
允熥和熙瑤慌了手腳。他們並沒有馬上聯想到兩年多以前的路謝之亂,完全不知道為何賢琴突然哭了起來,忙手忙腳亂的安慰她,詢問哭泣的原因。但賢琴很快就自己擦乾了眼淚,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