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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5章 印度之戰——損失與建藩

  「藍將軍,東營昨夜被賊人偷襲,傷亡千餘人。一些糧食與箭矢被燒毀,大約佔東營存儲的一成。」在藍珍的大帳內,坐在藍珍右手邊的楊峰說道,表情略微有些擔憂,不過還算平靜。


  但與他相比,坐在藍珍左手邊的朱高煦臉色極其陰沉,就好像醞釀著暴風雨的黑雲一般,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待楊峰說完了話,朱高煦張開嘴,用非常緩慢與低沉聲音說道:「藍將軍,昨夜西營被賊人夜襲,傷亡四千餘人,一片營寨幾乎被賊人完全毀壞,堆積在那片營寨中的柴火、軍械等被焚燒殆盡,糧食也全部被焚毀。」


  說完了營寨的慘重損失,朱高煦繼續說道:「被焚毀的糧食大約佔西營總共糧食的四成,西營現下只剩下五天的糧食,還請藍將軍調撥一些糧食到西營。另外,因受傷的人太多,營中的軍醫一時難以全部診治,這些傷員最好也不要移動,還請調派一些軍醫至西營。」


  「我馬上就會下令調撥足夠西營將士吃五日的將士,軍醫也會馬上調派。」藍珍見朱高煦停頓下來,說道:「蘇王不必如此低沉,之所以損失略有些慘重並非蘇王的過錯,是蒲王並未聽從我與殿下的吩咐。因他的疏忽大意,致使造成如此慘重的損失,即使他自己不願,我也要剝奪他的兵權,縱使他的本部人馬也不能調動。」


  「說起來,造成如此慘重之損失,他本人為何沒有來大營見我?,莫非是羞愧之下無顏來見我?」


  「藍將軍,」聽到他提起朱賢烶為何不來見他,朱高煦的表情更加難看,慢慢說道:「他想要調動兵馬也調動不得了。他受了很重的傷,我從西營趕來的時候仍在昏迷,正著軍醫救治。」


  「蒲王受了重傷?可有性命之憂?」藍珍臉上馬上露出關切的神色,出言道:「我營中有一人十分擅長診治外傷,我馬上讓他去為蒲王治傷。」


  「我營中也有一軍醫擅長治外傷,我也讓他去為蒲王治傷。」楊峰也說道。


  「據為他治傷的軍醫說,性命應當可以保住,但會有些殘疾,而且留下後遺症。」朱高煦慢慢地說道。


  「留下殘疾?可是腿被傷了?」楊峰追問道。


  「也算是腿被傷了。」朱高煦卻有些含混的回答。


  「沒有性命之憂就好。」藍珍卻沒有在意朱賢烶到底殘在了哪,輕聲嘀咕一句,鬆了口氣。雖然朱賢烶完全可以說是自作自受,但他現在算是朱賢烶的上司,身為宗室,朱賢烶若是死了藍珍難保允熥會不會遷怒於他。既然朱賢烶死不了,允熥又本來就不太待見他,藍珍就不必擔心了。


  朱高煦聽不到藍珍在說什麼,但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有一剎那的放鬆。他又看了一眼楊峰的表情,又想起軍醫與他說的朱賢烶所受之傷,身上顫抖了一下,心裡嘆道:『朱賢烶為人太差了,除了宗室中人,竟然沒有人與他交好。或許,這次他受此重傷,也是報應。』


  這時藍珍回到正題:「蘇王,西營損失慘重,戰力大減,我要調派一個衛至西營補充損失,恢復戰力。你儘快安排將士為他們搭建出營寨。」


  「是,藍將軍。」朱高煦答應道。


  「楊峰,東營損失不大,就不調撥衛所至東營了。」藍珍又道。


  「藍將軍放心,我東營雖然傷亡了些人,戰力確實不如從前,但將士們更加小心謹慎,若是賊人再襲營,必定讓他們無人能生還。」楊峰道。


  藍珍點點頭,正要再說什麼,忽然守在大帳前的護衛走進來,行禮道:「藍將軍,蘇王殿下,楊副將,曹副將、張副將、潞國公、徐參將求見。」


  「讓他們進來。」藍珍吩咐一句,對朱高煦與楊峰解釋道:「雖然昨夜賊人並未襲擾大營,但見到從東西二營傳來的火光后我當即命他們更加戒備。他們都親自帶領人馬巡視,從半夜一直到天亮。曹行、張輔、增壽的年紀也都不小了,都在四十上下,不僅一夜沒睡還吹了半夜的冷風,略有些承受不住,回去歇息了一會兒。我當初讓蘇王與楊峰你分守東西營,也是想著他們年紀不小了,還是少辛苦些。」


  『我說呢。怎麼藍將軍一人見我們兩個,而不是和曹行等人一道。確實,他們年歲都不小了,徐增壽在我那裡的時候,若那一夜沒睡第二日整日都沒什麼精神。可就在前幾年我回京城與他通宵達旦喝酒他也仍然精神抖擻。哎。』朱高煦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正想著,曹行等人走進來,行禮后坐下。雖然已經休息了一會兒,但曹行三人仍然顯得有些疲憊,腦袋不太清醒,還是年輕的文垚首先問道:「藍將軍,蘇王叔,楊副將,昨夜有賊人襲營,損失可重?」


  「東營損失不重,但西營略有些大。」藍珍隨即說了西營的損失。


  「損失如此之重!」文垚驚叫道:「這如何是好!而且損失如此重定然是有人懈怠,對懈怠之人定要重重處置!」


  「是蒲王有些懈怠,致使損失大了些。而且蒲王自己也受了重傷。」藍珍又道。、


  聽到前半句,文垚還想說『蒲王叔怎的如此不小心!藍將軍您要教導他一番才行』,隨即就聽到了後半句,忙說道:「蒲王叔受了傷?重不重?可危及性命?」曹行等人聽到這話也打起精神,關切的出言。朱高煦忙說不會危及性命。


  他們關切了一會兒朱賢烶的傷,之後文垚又問道:「藍將軍,我趕來大帳的時候,見到在達卡城西北正在立起一座營寨,用千里眼觀察了一番發現他們全是當地人長相,應當是沙阿的援兵,也應當是昨夜襲營的人馬。這支兵馬人數不少,至少有五萬人,而他們立起的營寨規模卻遠大於五萬,至少足夠十萬人馬居住。只是他們尚未打出國家的旗號,現下只有一面花紋繁雜的旗幟,應當是統兵將領的姓氏旗幟,因距離太遠看不大清,尚不知曉這支兵馬來自何處。」


  「他們立起了營寨,還足有五萬人馬!」楊峰驚訝的說道。他本以為昨夜襲營的人馬不過是一萬多人,是沙阿派人聯絡孟加拉各地仍然忠於他的人馬集合起來得來的人馬。但沒想到竟然有五萬,不,不止五萬人,這如何不讓他驚訝。


  「這定然不是孟加拉本地的人馬,應當是印度境內的其他國家派出的救援沙阿的人馬。「曹行說道。


  「不知是哪一國的人馬?」文垚又道。


  「不必猜測到底是哪一國的人馬,他們早晚會讓咱們知道的。」說完這句話,藍珍說起了接下來的安排:「既然沙阿有援兵趕來,而且人數不少,放棄攻打達卡城。西營向南後撤三十里,將營寨放在達卡城的西南,靠近大營;東營也向南後撤三十里,靠近大營。曹行,你帶領本部人馬從大營分出自設一營,在大營以南。」


  「各營至少有足夠十日的糧食,若是不夠馬上告訴糧草官,立刻調撥;攻城的軍械暫且用不到了,但各營的箭矢也要充足,你們回去清點一番。……」


  「楊峰,昨夜的襲營你應對得當,我會為你記一功;麾下將士立下功勞的,馬上告知與我,我下午或明日上午就進行封賞。蘇王殿下,雖昨夜殿下應對得當,但蒲王當時也是殿下的屬下,殿下也要記一過,有過之將士即可處置。但立功之將士也要封賞。」


  「所有陣亡之將士屍首一律帶回來,儘快下葬。」


  「……」


  藍珍重新進行了安排后,最後說道:「此戰戰場雖然仍在孟加拉,但既然有來自印度其他地方的兵馬參戰,此戰已經不僅僅是平定孟加拉之戰了。憑藉現下的這些人馬,未必能夠打敗敵軍。按照陛下臨行前的囑託,也是時候派人向陛下報信,派出下一批參戰的兵馬了。在新的兵馬趕到前,除非出現天賜良機,不然暫且就與敵軍在達卡城外對峙。現下大半個孟加拉被我軍佔領,也不必擔心糧食不夠。」


  「既然當初父皇就有攻打整個印度之意,為何不在開戰之處就將數十萬人馬派到印度,而僅僅派出不到十萬人馬?」文垚問道。當時在京城他聽到允熥的話的時候就想問,但他有些害怕父親,不大敢問,也沒法托別人問,就將問題藏在心裡。這時聽藍珍提起,不由得出言問道。


  「當時陛下的考慮是:其一,若是攻打一個小小的孟加拉就派出數十萬人馬,印度其他國家必定驚疑,也絕不會認為這數十萬人馬僅僅打下孟加拉后就會罷手,會導致孟加拉附近的國家提前與孟加拉國聯手對抗大明;二來,則是當初陛下不想在打下孟加拉后即可攻列印度其他番國,而是等殿下在孟加拉經營幾年後。那樣數十萬大軍待在印度只是空耗糧食,並無用處。所以只派了十萬人馬。」藍珍解釋道。


  「原來如此。」文垚輕聲嘀咕一句,沒有再說什麼。


  「殿下,」藍珍卻又和他說起話來:「雖然達卡城並未攻陷,但大半的孟加拉已被我軍奪取,殿下應當為孟加拉國之君了。」


  「不行,不行。」文垚卻推脫道:「現下如何能夠稱國君建立藩國?」


  「殿下,您一定要建立藩國。」藍珍卻又道:「現下我軍雖然佔領孟加拉,也已任命許多官員,但到底以何種名義統治當地百姓卻仍十分模糊,就連任命的官員也不知誰是君主。所謂名不正而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行,若想政令暢通,必須建立一國。何況陛下早已加封孟加拉之地為殿下的封國,殿下何必推辭?」


  「這?就算如此,但加封藩國需父皇聖旨,而且國號也無,需父皇賜予,現在就稱國君建立藩國還是太突兀了。」文垚繼續推脫道。他想等著攻陷了達卡城后再正式建立藩國。


  「陛下加封殿下為藩國國君的聖旨臣這裡沒有,但陛下早已取好了國號。」藍珍在眾人一片驚訝的目光中拿出一份文書,展開來讓眾人看。眾人向上面看去,只見上面僅有一個『恆』字。


  「陛下言道:『恆』字原寫作『亘』,從二和月,二代表天和地,月即月亮,合起來既是月亮懸於天地間已有億萬年之久,月圓缺往複而寓永恆之意。寓意甚好。況且印度人將此地入海的這條河流也稱作恆河。此字不僅寓意好,又和當地的地名,正適合為殿下的國號。」藍珍說道。


  文垚仔細辨認了一番,確定這個字是父皇寫的,而且藍珍也不敢欺瞞他,頓時不敢再反對,只能說道:「那孤就稱國君,建立藩國。」


  「恭賀文垚侄兒。」朱高煦馬上說道。雖然文垚自己看起來不太高興,但也要恭賀。


  「恭賀殿下。」眾人紛紛說道。文垚趕忙還禮。


  「我馬上命人準備起來,而且測算黃道吉日。」藍珍又道。


  「不必太過鋪張。」文垚雖然接受了現在就稱國君建立藩國,但又想等攻陷達卡城后再來一次,那次才算做正式稱國君,所以這次也不要求太鋪張。而且現在還在打仗,為自己稱國君建立藩國太鋪張了影響也不好。


  「這就看當地的剎帝利與婆羅門怎麼想了。」藍珍笑道。他當然不會太鋪張,但當地的剎帝利與婆羅門未必不會鋪張。


  朱高煦正要笑呵呵的再說一句,忽然有一名護衛走進來,低聲說道:「藍將軍,諸位殿下,諸位副將,新立起的那座營寨,派人送來了一封書信,上面有這一國的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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