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絕然

  難道這就是對自己的懲罰嗎？


  雙眼緊盯著裴雪菲，握著鐵欄的雙手漸漸收緊，五指泛白，青筋暴露。


  都是他，都是因為他，菲兒才會變成這樣的。


  裴雪菲看著眼前的男子，他就是自己所愛的人嗎？可是為什麽依舊沒有一點感覺呢？


  雖說他是位將軍，可是他的樣子看起來卻根本就不像，即使現在深陷牢獄，即使現在的樣子處於萬分的悲痛當中，但給她的感覺依舊是溫文爾雅的。


  他，是在為自己的失憶而感到難過嗎？


  “可以把門打開嗎？”裴雪菲轉頭詢問著靜霧。


  靜霧對著身邊的獄卒示意了下，馬上有人打開了鐵門，裴雪菲低頭鑽了進去。


  明靖宇看著進來的人兒，真想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因為他的隱忍，不知道讓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可是，他不行……


  她現在是離國的皇後，如果他這麽做，隻會害了她。


  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熟悉的淡淡清香，明靖宇的眼眶濕潤了，千言萬語，隻匯成了一句話，聲音也變得微微顫抖：“菲兒，你好嗎？”


  聽到他的問題，裴雪菲忽然笑了。


  她好嗎？

  這是一個多麽諷刺的問題啊，既然他們是兩廂情願的，當時他為什麽就不把自己爭取過去呢？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愛的人投入了別人的懷抱，看著她全家被滅門，看著她受盡了折磨，現在居然還來問她好不好？

  這麽可笑的問題，虧得他還問得出來。


  裴雪菲不停地笑著，一直笑一直笑，笑到蹲在了地上，笑到眼淚出來。


  “娘娘？”


  “菲兒，你別這樣。”


  明靖宇看著裴雪菲這個樣子，再也顧不得什麽，一下子跪倒在她的麵前，將她攬進了懷裏。


  裴雪菲依舊笑著靠在明靖宇的肩膀上，可是淚卻如直線般順著臉頰流下，沾濕了他的衣衫。


  感覺到了肩膀上的濕意，明靖宇的心更痛，手摟得更緊。


  上次看到的時候，她被離洛寒折磨得這麽慘，其他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她是那麽虛弱，那麽瘦小，是折磨承受這一切的？


  靜霧將身後的兩名侍衛和牢獄遣了出去，默不作聲地隱在一邊角落裏，將整個空間交給了兩人。


  “菲兒，求求你別這樣了好不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放手的，我……”


  明靖宇的話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了，他看到了裴雪菲的那雙手，左手手腕被紗布厚厚地纏繞著，整個手腫的猶如饅頭般大，而右手更是嚴重，腫脹的手上一片烏青，紅紫相間，慘不忍睹。


  “你的手，你的手怎麽會變成這樣？”心疼地托起裴雪菲的雙手，明靖宇的聲音顫抖著。


  這該死的離洛寒到底是怎麽折磨她的？


  裴雪菲停止了笑聲，她平靜地抽回手，抬頭看著傷心不已的明靖宇。


  笑過了，哭過了，裴雪菲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對於明靖宇自己已經沒有一丁點愛的感覺，所以也就沒有恨這一說了。


  而且，離洛寒這次讓她來見明靖宇，目的是什麽她是知道的，無非就是試探她是否是真的失憶了。


  原本想著或許隻有他才能救自己出去，可是現在……他也被那個魔鬼關在了地牢，自身難保，如何能救她出去呢？


  所以，她隻能先將他救出去。


  裴雪菲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突然的起身使得她的身子微微一晃，明靖宇緊張地來攙扶她，卻被她輕輕地推開了。


  裴雪菲的舉動讓明靖宇的心慌亂不已，他的菲兒真的無法原諒自己了嗎？

  “既然我已經忘記你了，那麽一切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以後，你我就是陌路人了，我會怎麽樣，也不用你來管我了。”


  冷清的話語沒有一絲的溫度，猶如一塊塊堅冰刺入明靖宇的心中，心，涼到了極點。


  “菲兒，你……”


  “如若不是你的懦弱，我也不會身處如此的地獄。世上沒有後悔藥，以前的裴雪菲已經被你和離洛寒聯手殺掉了，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