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被賣了?
渾身很痛很痛,痛得仿佛被車碾過一樣,每一處地方都不是她自己的了,連手指頭都沒法動一下,但是意識卻漸漸清晰。
她記得自己受了重傷跳進溺龍江之後正巧一個大浪將她卷到了江中,又把她打入水下,她憑借頑強的毅力在洶湧的江水中掙紮漂浮了蠻久時間,在陷入黑暗的一瞬間,她記得自己抱住了一段朽木,看見遠處有船的影子出現,那麽,她是被救了?
這溺龍江對她果然是友好的,兩次掉下去,都能生還。
心中一喜,裴雪菲費力地睜開眼,觸目所見是一間極為狹小的木質房間,簡陋而破舊,一張床,一張小桌子,桌上放了兩個有破口的大碗,牆角還有一個小破箱子,不過屋子倒收拾得挺千淨。
眼珠子轉了一圈,裴雪菲這才發覺整個屋子都在有規律的晃動著,心中一動,凝神抽了抽鼻子,果然聞到空氣中帶著一股酸澀的鹹味,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是大海的味道,原來她是在海上。
這個大陸隻有一個冥海,這船到冥海幹嘛呢?還沒等她多想,突然,門外傳了粗重的腳步聲。
“我說王老二,那女人可不是給咱們享用的,你沒事老往這兒跑,不會是想自己先嚐了鮮?就算是你先看見她,但是沒頭兒的允許,我可沒膽子上她。”一個洪亮的嗓門色兮兮地打趣。
“去去去,我哪敢啊,還不被頭兒給活剝了!不過這麽好的貨色,我王老二可是頭一次見,心癢癢很正常嘛,我不嚐,就摸摸,摸模還不行嘛,反正她受了重傷昏迷著呢,嘿嘿。”
尖細的聲音怎麽聽怎麽覺得惡心,聽他們的話那個尖嗓子的是救她的人,我的天,不是吧!
想想自己曾被這樣的人碰過,裴雪菲就覺得心火直線上升,咬緊牙關忽略身上的劇痛想要試著運氣,結果,丹田內一片空蕩蕩的,稍稍一運氣就很痛,看來是真氣耗盡傷了丹田,需要好還要調養才行。
靠!前世今生,她是不是跟水犯衝了啊?
前世和展躍風一起跳入了大海,死無葬身之地,還一起穿越到這個鬼地方來,今生又是兩次差點命喪水中。
而且她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還落得個任人宰害的下場,罷罷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就是摸幾下嘛,忍了!等自己恢複了力氣再說,隻要人沒死,就有希望。
閉上眼盡力調整呼吸,不讓他們發現自己醒了,裴雪菲身子繃得死緊,想是一回事,麵對又是一回事,細細的汗,慢慢沁出鼻尖。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股冰冷的海風攜帶著厚重的腥味兒撲麵而來,心弦頓時硼緊。
一陣短暫的沉默,“咕咚,一聲,王老二狼狠地咽了口口水,色迷迷的眼緊緊盯著床上雖蒼白虛弱但卻難掩絕色姿容的女子,隻覺得血脈噴張,呼吸急促,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把這妙人兒壓在身下肆意疼愛一番。
“嘖噴嘖,美,真他媽美得冒泡,怪不得頭兒舍得給她用藥,的確能賣個好價錢,快快快,咱兄弟倆一起摸摸過過癮,等上了岸,就沒機會了。”
急促的腳步聲朝床邊靠來,裴雪菲敏銳地感覺到兩隻色手朝她胸前罩來。
突然,一個略帶驚慌的蒼老聲音乍然響起,“兩位官爺,老婆子剛才隻是去煎藥,這就服侍姑娘吃藥,請官爺原諒,請官爺原諒。”
“晦氣!”
耳邊傳來恨恨的低喃,兩隻色手一下子收了回去,兩人站在床頭咳了幾聲,王老二裝模作樣地說:“我們正是奉大人之命來看看的,還沒醒過吧,好生照料,要是死了,你也不用活了。”
“沒錯,還有幾天就上島了,要是還不死不活的,唯你是問,咱們走!”
沒偷著腥的兩人氣呼呼地走了,而裴雪菲則有些怔楞,官爺?大人?
這是官船啊,上島把她賣了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冥海上還有販賣人口的基地?
“姑娘,吃藥了,哎……”
一聲憐惜的低歎,喚回了裴雪菲的思緒,感覺頭被方才那位及時阻止了那兩個色胚的老婦人小心墊高,裴雪菲想了想,緩緩張開了眼睛,頓時一張蒼老臉印入眼簾。
這是個大約五十有餘的女人,滿臉菜色,五官尚算端正,嘴唇幹燥失血,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看見裴雪菲張開眼,老婦人黯淡的眼神突然一亮,突然轉身衝到門邊瞅了瞅,然後將房門關緊,蹲在床邊輕輕說:“姑娘你醒啦,太好了,不過要小點聲說話,不能讓他們知道你醒了,不然就慘了。”
“謝謝,”扯出一抹虛弱的笑,裴雪菲低聲詢問:“我這是在哪兒?”
“這是專門押解犯人的官船,他們是在溺龍江救了受了重傷的你,看你長得好就準備把你養好了送上‘魔域島’賣了,唉……”老婦人低聲回答。
“魔域島?”裴雪菲皺皺眉,“那是什麽地方?”
“那兒是三國流放囚犯的地方,是冥海上的一個孤島,送上去的人至死都不可能再出來,姑娘,你命不好,怎麽就被這群畜生給救了呢,唉……”老婦人難過而惋惜地說。
“沒關係,老人家,我該怎麽稱呼你?”裴雪菲淡淡一笑,根本不害怕,隻要活著就有希望,當務之急是要養好傷才是。
“叫我張嬸吧,我是這船上的廚娘,來,先吃藥,然後喝點兒粥,你已經昏迷五天五夜了,一定餓壞了吧。”
張嬸見她壓根沒有一般女子的驚慌失措,心中更加喜愛這個仙女般的女子,端著碗開始小心地喂她。
說實在的,昏迷了五天五夜的身體的確很虛弱,裴雪菲很配合地吃完藥和粥,閉上眼繼續睡,她必須多睡才能讓傷好得更快。
果然,每天那兩個色膽包天的都會抽空過來想要揩油,不過張嬸看得很牢,也沒有將她已經醒了的事說出去,裴雪菲就這樣睡睡醒醒,盡量放鬆心情,慢慢的,外傷開始好轉,而她也知道了自己掛在胸前的血玉,還有身上的銀票、藥瓶都被拿走了,不過,匕首血刃卻被張嬸給她換衣服時偷偷藏了起來,最讓她高興的,是纏在腰間的腰帶中雖然銀針用完但是幻影麵具還在。
“羽姑娘,明天就要到魔域島了,你的身子還沒好,這可怎麽是好”,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張嬸已經知道這個叫裴羽的姑娘是個會武功的俠女,被奸人所害才會受那麽重的傷。
想到她就要一輩子呆在那個恐怖的島上,她很是難過,所以總是盡可能照顧她,有什麽消息也立刻告訴她,這讓裴雪菲真得很感激,但是她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露,因為她知道,張嬸是個孤寡老人,下不了這艘船,自然也幫不了她。
“我沒事,張嬸,謝謝你護著我,才沒讓那兩人欺負到我,明天快要到的時候你去稟告他們,就說我醒了,不然會連累你的,你放心,我會武功的,沒人能欺負到我。”
“嗬嗬……”張嬸被逗笑了,從來沒去過魔域島的她自然不知道島上有多凶險,放心地出去燒飯去了。
看見她的身影離去,裴雪菲瞬間冷了臉,閉上眼開始試著運轉內力,就算暫時沒有,總會有的,至於被賣,她沒意見,但願那個買家夠強,否則她定不會讓他好過。
第二日午時後,正在休憩的裴雪菲突然聽見外麵傳來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貌似很多人過來,她知道張嬸將她蘇醒的誚息說了,撐著身子靠在了床沿上。
“砰“一聲巨響,木門被大力推開,幾個婢女端著衣裙衝了進來,當看清她絕色姿容時都怔了怔,當中一個粉衣女子笑得有些虛偽,柔聲說:“聽聞姑娘醒了,我家老爺特地名奴婢們為你梳洗打扮,一會兒船就要靠岸了,您就可以下船啦。”
“好。”挑桃眉,裴雪菲表情淡然安靜,點點頭。
婢女們趕緊上來將她扶下床,七手八腳打扮起來,裴雪菲抿著嘴隨他們弄,雖然屋子裏有炭火,但是那薄薄的,幾乎露出大半肌膚的輕紗,還是讓她皺緊了眉頭,好在外麵是一件極厚的棉袍,還有暖和的狐狸毛圍脖,不然非把她凍死不可。
“嘬”當一切打扮妥當,一聲悶響,船靠岸了。
攏了攏衣服,拿起桌上的麵紗覆在臉上,裴雪菲抱了抱在一旁不住流淚的張嬸,踏出了呆了半個多月的小屋子,頓時,猛烈的寒風撲麵而來,真冷。
深吸一口氣挺直身子,裴雪菲走出狹長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好漂亮的海,湛藍如同翡翠,讓人看著就心胸開闊,而眼前的島更大,就是感覺上很荒涼,放眼望去幾乎沒什麽綠色的村林,有些“魔域島”的味道,不過……
皺皺眉看著那衣衫襤褸,帶著手鐐腳鐐的長長隊伍蹣跚著走下樓梯,其中很多女子更是眼神空洞,破碎衣衫下露出的痕跡一看就是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