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的傳說

  殘陽如血，染紅半邊天際。


  時值黃昏，滄瀾城身為一國之都，自然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駕！飛羽少爺，你可要堅持住啊！」


  突然，一輛豪華的馬車從城中心處那做輝煌大氣的建築群中駛出，進入熱鬧非凡的大街上。


  頓時，馬車所過之處，人仰馬翻，一股濃重的怨氣直衝天際。


  但一看到馬車之上那栩栩如生的赤紅火焰印記，受害群眾們剛欲罵出口的臟言，盡皆吞回了肚子中。


  「那不是鎮南王府的馬車么？他們一向行事低調，怎的此次如此急躁，火急火燎的是要去作甚？」


  待得馬車從街道上消失，受害群眾們這才舒出憋在心裡的一口氣，不約而同地聚攏，議論紛紛。


  「剛才馬車上的窗帘被風吹開，我好像看到其中有一個人。」


  「我習過幾年武，目力較之常人要好一些，可以看到那是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臉色蒼白，嘴角還在流血。」


  「少年？該不會就是那個書獃子吧？據我所知，也就只有那個廢物，能夠使得鎮南王府一反常態……」


  「噓！禁聲！在公眾場合談論王族，你們想被斬頭么？」


  提到某些事情，受害群眾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有什麼忌諱。


  他們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眼，隨後一鬨而散。


  ……


  在滄瀾城南方，臨近城牆之處，有著一片算不上豪華的院落，但大門之上那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卻是讓得路過的人們肅穆。


  「鎮南王府！」


  平日里，王府之前甚少有喧囂之聲，無論貧窮或者富貴，甚至是位高權重者，經過此處都要安安靜靜，保持肅穆之色。


  但今日，一輛豪華的馬車從遠方疾馳而來，嗒嗒的馬蹄聲響徹這條大街。


  「快，飛羽少爺受傷了，速速去請總管大人！」


  馬車尚未停穩，駕車的中年將士將手探入車廂中中一撈，便是抱著一個不省人事的少年向著府中狂奔。


  片刻后，在王府的一個小院落里，幾個大漢護著少年，急匆匆地進入房中。


  駕車的中年將士把少年放於床上，神色焦慮不安，看著一旁身著麻衣的大漢，問道：「總管大人，飛羽少爺他……」


  麻衣大漢皺著眉毛，臉色凝重，握著少年的手腕，仔細地感應著。


  良久，他的眸中閃過一縷森然的殺意，咬著牙，冷冷地道：「哼！丹田不穩，經脈絮亂，肋骨也斷了三根，風家好狠的心，真當我關家無人么？」


  他的話語落下，中年將士與另一位大漢皆是臉露怒意，眸中生冷。


  「總管大人，飛羽少爺傷得如此之重，我們要不要通知王爺？」


  麻衣大漢眸中冷光閃爍，沉吟片刻，卻是擺了擺手，道：「天下看似太平，但暗地裡卻洶流暗涌，牽一髮而動全身。王爺他正在邊荒坐鎮，若是以他的性子，知曉這件事情，必定會在皇城中鬧出一番腥風血雨。」


  「到時候對我滄瀾帝國虎視眈眈的敵人定會乘機而動，說不得就會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後果，我們不能成為罪人。」


  「是以，此事暫時隱瞞下去，萬萬不能讓王爺知曉，待得日後有機會，我自會如實通稟。」


  麻衣大漢輕語，卻是道出了一些事情，使得中年將士和另一個大漢凜然。


  若真如麻衣大漢所說，那他們將成為整個滄瀾帝國的罪人，要背負千百世罵名。


  「此事皆因我沒有護衛周到，讓得飛羽少爺受到如此重傷，還請主管大人責罰！」中年將士突地單膝跪地，臉露慚愧地道。


  「無妨！飛羽少爺傷勢雖重，但也並非無藥可救。」麻衣大漢擺了擺手。


  「我這有一顆藥丸，名為培元丹，位列三品，乃王爺去邊荒前所賜，想必能夠對飛羽少爺的傷勢有些作用。」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通體圓潤，散發著淡淡葯香的白色丹丸，往床上少年的口中送去。


  隨後，他右手輕輕按於少年胸膛處，一股淡白色光芒輕柔地融入後者身體之中，幫助他吸收藥效。


  「走吧，讓飛羽少爺好好休息，想必再過三五天就能夠醒來。風家雖為君王之家，但敢如此欺我關家，此事總得討一個說法！」


  麻衣大漢望向北方，冷冷地道，說罷，便是率先轉身離去。


  ……


  「吾，身在何方？」


  關羽意識有些迷離，他迷迷糊糊輾轉千百世，見證了各個王朝的更迭，歷經了從冷兵器到熱武器的變換，更有千里送信件到網路信息化的升華。


  如今，他終於是清醒了過來，第一時間想到了問題所在，畢竟，昔日荒野中那一戰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


  關羽有些吃力地睜開雙眼，入目所見，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他費勁地抬頭打量，視野中出現的一抹倩影，卻是讓他獃滯了。


  在床旁不遠處，有著一張方桌，一名不過二八年華的少女雙手肘放於桌上，右手撐著尖尖的下巴，雙眸禁閉，似在淺憩。


  「月……月娥？」


  關羽似是許久不曾說話，聲音有些沙啞，生澀，卻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包含其中。


  「飛羽少爺，你醒啦？」少女似被關羽的吵醒，迷糊地睜開美眸，見得床上少年正看著自己，不由得歡呼了一聲。


  她似乎太過於單純，並未注意到關羽眼中的那一抹複雜之色。


  「多年過去，你還是那般美麗！」關羽輕聲低喃。


  少女那如彎柳般的眉毛，包含童真的雙眸，堅挺如玉的瓊鼻，嫣然一笑傾人城的容顏……


  如此種種，莫不深深地吸引著他。


  「飛羽少爺？」然而，片刻后，關羽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深深皺著眉頭。


  「飛羽少爺，你怎麼咯，是不是不認識我了？嗚嗚，我不要！」少女飛撲過來，見得少年默不作聲，還皺著眉毛看著自己，頓時心中委屈地露出哭態。


  「啊！頭好疼！」正在百般思索的關羽，突然間覺得頭痛欲裂，似是有著什麼東西，在強制塞進他的腦海中，忍不住痛哼一聲。


  「飛羽少爺，你怎麼了？」少女見得關羽的露出痛楚的悶哼聲，趕緊止住哭勢，滿臉焦急地詢問。


  「快來人啊，少爺出事了！」半響不見關羽回復，少女趕緊向外大呼，並且就要轉身離去找人。


  「不要，吾……我沒事！」但關羽似乎只是頭疼了剎那，趕緊伸手抓住少女的皓腕。


  「飛羽少爺，你，真的沒事么？」少女看著那臉色依舊蒼白，額頭隱隱冒出冷汗的少年，有些怯生生地道。


  「呼！」關羽並沒有應答，而是緊閉著雙眼，舒出了一口悶氣。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卻是精芒閃爍，充滿了雀躍之色。


  「飛龍在天，羽落凡塵，好名字，吾征戰一生，以為就此終結，想不到卻是擁有此等奇異的際遇！」


  方才他腦海中突然脹痛欲裂，卻是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在強制性地與他融合。


  通過這一段記憶，他已經了解到一些事情。


  這名為關飛羽的少年，前些日子被人謀害，雖然看似只是肉體被打得重傷，實則神魂已經被打散。


  而關羽則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就這般借屍還魂，重生在一個奇異的世界。


  「嘿嘿，飛天遁地，移山填海，超凡入聖，這，簡直就是武道聖地，呵呵，哈哈哈～」


  此外，關羽還知曉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奇異所在，當即，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而一旁原本正狐疑地看著他的少女，見得此時前者那癲狂的模樣，更是變得一臉呆萌。


  「飛羽少爺，你莫不是腦袋受到重傷，變傻了吧？嗚嗚～」少女愣了一會，突然撲在少年身上，俏麗的容顏已是梨花帶雨。


  「咳咳！月兒，我沒事，但是快要被你壓死了！」關羽咳嗽一聲，徉作惱怒道。


  他的肋骨本就斷了三根，雖然已經服下了培元丹，但也沒有痊癒，是以，被名為月兒的少女這麼一撲過來，當即胸口一陣扯痛。


  不過，不知是何原因，昔日那征戰八荒，傲視天下的關羽，竟然會開玩笑了。


  「啊？」月兒被關羽的話一驚，趕緊站好，美眸有些躲閃，俏臉通紅如同熟透的水蜜桃，雙手捏著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房外一陣倉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後，門被打開，走進兩個大漢，皆是神色焦慮。


  「月兒見過總管大人！」月兒見到來人，趕緊躬身作揖。


  「嗯！」來人正是麻衣總管與中年將士，前者應了一聲，便是徑直走向關羽。


  「飛羽少爺你醒了，可有感覺不適之處？」麻衣總管關切問道。


  「不礙事，有些虛弱罷了。」關羽從記憶深處，知曉此人，他沉聲應答，沒有冷漠，也不熱情。


  他昔年對待軍士從不嬉戲，有的，只是一種嚴厲。如今面對麻衣總管與中年將士，竟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莊嚴而肅穆。


  麻衣總管與中年將士心中凜然，面前的少年雖然看似稚氣未脫，這一刻的氣勢卻讓他們心驚，他們從軍多年，但那種感覺，他們只在鎮南王身上感受過而已。


  於是，麻衣總管竟鬼使神差地問道：「那，此次事件您打算……」


  不知不覺間，他心目中那個懦弱書生的形象已經破裂，一瞬間變得無比的高大威武，他已經把關羽當成了中心點，欲要徵詢後者的意見。


  「無他，有些債，欠下了總是要還的！」關羽霸氣無匹，隨意地揮了揮手，便是閉上了雙眼。


  這一刻，他的心中正在無聲地吶喊。


  「你的仇，我來報！」


  「昔年吾曾說過，若有來生，願化那千古聖，斬破九霄無情天！」


  「以後，吾名關飛羽，我的路，將沒有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