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鎮南王的離去
雁行商會的一座院落中，小橋流水，竹林花築，不同於別處的奢華，這裡僅有一種閒情逸緻般的別緻。
一株不知是和品種的大樹屹立在一旁，不知經歷了幾番滄桑幾番風雨，一些碗口粗大的枝幹，已是布滿了歲月的痕迹，充滿了一種腐朽的氣息。
然而，它僅剩的幾根新枝上，雖然沒有綠葉嫩芽，卻是繁花似錦，任風雨飄搖，也只是花瓣似蝶，舞出屬於自己的風采，而無法將之徹底摧毀。
鎮南王獨坐於樹下的石桌旁，明明甚是巔峰年華的他，卻是與老樹互相映襯，無意中流露出一抹遲暮的氣息。
仿若是日落西山，雖然輝煌尚存，餘熱尤在，但或許下一秒，便是風燭殘年，油盡燈枯。
這一種感覺很是奇怪，他的體內血氣旺盛，應該不會有這種氣息才對。
然而，這種氣息，卻是存在得這般和諧，讓人絲毫無法抗拒。
「大伯！」這時，關飛羽從院外走了進來，走到鎮南王身旁，雖然心中疑惑萬分，但還是恭敬地行了一禮。
「坐吧！」鎮南王並沒有多言，隨手一揮，一隻玉壺，兩盞酒杯，便是出現在桌面上。
「飛羽，從前，我曾斷定你沒有修鍊的可能，所以將你留在家中，讓你過一個衣食無憂的富家子弟生活。」
鎮南王執起玉壺，輕輕在兩盞玉杯中倒滿了酒，自言道。
「不過，不足兩年，你便是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吾心甚慰，終究是沒有丟了他的臉！」
鎮南王率先舉起一盞玉杯，欣慰一嘆，一口將杯中酒水飲盡。
「他？」關飛羽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多問，只是同樣執起玉杯，仰頭便飲。
「咦～」
然而，此時他與鎮南王，卻是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咦。
「大伯，這是什麼酒，怎麼我感覺到似乎這酒在焚燒我的元力？」關飛羽僅僅飲了一杯酒，卻是感覺渾身猶如火燒，身體在發燙。
而他體內那似無窮無盡的元力，也被這股莫名其妙生出來的火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焚燒著。
短短片刻間，他的元力便是少了百分之一二，甚至，還有繼續焚燒下去的趨勢。
若是任由這股火焰肆虐，那……他會不會直接變成一個沒有元力的廢物，就像以前一樣？
此刻，關飛羽倒是真有些驚慌了。
「呵呵～莫慌，此酒名為焚虛，只會幫你焚燒那些虛浮的元力，鍛造出強度更強，質度更為凝練的元力。」鎮南王淡聲一笑，似乎知曉對方心中在想些什麼，緩緩解釋道。
「哦～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酒，當真是不可思議！」關飛羽聞言，感應著體內已經少了十之一二，但明顯更為雄渾的元力，驚嘆道。
儘管他曾經閱遍古籍，腦中裝載了遠遠超乎別人想象的知識，但也是未曾聽說過這種神奇的酒水。
天下之大，奇人異事之多，果然不是光憑書籍便能盡數掌握的。
「嘿嘿～這酒水不錯，倒是可以多喝幾杯，不然以後大伯不在，我就沒得喝了！」關飛羽咧嘴一笑，卻是主動執起玉壺，感覺輕飄飄的，倒也沒有在意，給自己和鎮南王各自道了一杯。
「呵呵～酒水雖好，切莫要貪杯！」鎮南王看著這侄兒的模樣，也是開懷一笑。
「不過，你大伯我，確實也快要離開了。」
但是，這種開懷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他便是輕輕嘆息一聲。
「嘖～大伯這麼急又要趕回邊境了么？」關飛羽將杯中神奇的酒一飲而盡，全身瞬間通紅，並沒有太過在意鎮南王的語氣。
「呵呵～不是邊境，而是我該去的地方！」鎮南王淡然一笑，卻是破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嗯～大伯你……」關飛羽終於是回過神來了，看著身前這個明明強大得沒有邊際，卻是散發出如同英雄遲暮般的男子，略微皺眉。
「飛羽，你還小，有些事情也無需知曉太多，但是，可能我以後無法保護你了，你還是要小心些才好。」鎮南王並沒有明說，而是嚴肅地叮囑了一句。
「那個地方，大伯在十數年前，就該前往了，但一是放心不下你們兄弟，而是有了一個無法違背的承諾。」
「而今，你們兄弟倆都已經長大了，那個承諾，我也早已完成，也是時候離開了。」
他略微偏過頭，看著北邊的方向，眼中有著一種無盡的追思。
似乎，在那裡，有著某些東西，早已等待著他前往。
似乎，在那裡，有著一份冥冥中的宿命，在等待著他前去履約。
「大伯……」關飛羽並不知道自己大伯離去的原因，但是，此時他心亂如麻，嘴唇開合著，嗓子卻是乾澀無比，久久無法言語。
「好了，你這小傢伙也不用太擔心我，雖然你現在還未真正成長起來，但總有一天，你也會去尋找那一條道路的。」鎮南王似乎再度恢復了往日的豪邁爽朗，笑著和關飛羽對飲。
然而，此時的後者，卻是無論如何也是想不明白，已經是巔峰之境，隱隱有著滄瀾第一，甚至是聖武第一之稱的鎮南王，為何要離去？要去哪裡？為何像是赴死般壯烈？
這一切問題，縈繞在他心頭，使得他久久無法平靜下來，更是沒有心思聽鎮南王那明顯是強裝笑顏的豪言壯語。
這一夜，關飛羽未曾入眠，並且，渾渾噩噩完全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是依稀之間，他就記得這麼幾句話，刻骨銘心。
「你的道，比我的道強，走上那條路，成功率也是比我大得多！」
「學院只是你武道之路的踏板，沙場才是真正能夠磨鍊自己的地方，若有一日你想要征戰四方，便去找你大哥吧！」
「這十數年來，你一直未曾疑惑過自己的身世么？等你有一天，成就超過我了，便去問武悠揚吧！」
「這個世界雖然大道齊全，卻是少了些生氣，終究不是我們的戰場。」
「若是有一天，你覺得天地只是一個囚籠，想要離開了，那就去找武悠揚吧！」
「武悠揚知曉我的一切，不過，我已經吩咐過他，你的成就若是無法超過我，他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鎮南王離開了，一眾巔峰強者送別。
然而，除了武悠揚和錢天豪雁行天等三人，或許，整個世上，都不會有人並知曉鎮南王將要前往何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