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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攤上大事了

  秦羽眉正在她專門開辟出來的“藥理實驗室”內觀察青黴的生長情況時,門外突然傳來璿璣焦灼的聲音。


  “公主,您快出來一下,王爺來了!”


  “讓夏侯璟先等一會兒,我忙完就過去。”秦羽眉頭也不抬,繼續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剝離著那些腐爛蔬果上生出的青黴,將它們轉移到盛放了營養液的培養皿內。


  “公主,您還是快一點兒吧。”璿璣一聽就知道秦羽眉又在搞什麽不許人打擾偷看的“實驗”了,急得直跺腳,還不能推門闖進去,“王爺他,他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帶了朋友還是小廝?你和瑤光又不是不認識他,就先替我上茶招待著嘛……”秦羽眉的聲音時斷時續,像是因為太過認真而忘記了自己正在和人交談一般。


  “是刑部的官員啊公主……”璿璣此刻也是一頭霧水,王爺怎麽會帶這些官差來公主府?她可是一直嚴格約束府內下人,不許他們在外生事的啊。況且是要犯了多大的罪,才能越過京兆尹,直接請動刑部那幾尊大佛?

  她急得在門口來回轉圈,總算聽見了激動人心的開門聲。


  秦羽眉邊往外走邊脫著身上的白大褂、口罩、手套和帽子,“怎麽了,你剛才說夏侯璟和什麽人一起來的?”


  她之前讓針線上的繡娘給自己量了尺寸,又大致畫了草圖樣式,讓繡娘用白色的棉布替她縫了這麽一套裝備,果然是比穿著襦裙半臂什麽的方便多了,也衛生多了。


  繡娘本來還建議在白大褂的下擺繡上一排水波竹葉紋的,被秦羽眉拒絕了:她要的就是這種除了兩個大口袋之外別無任何裝飾的幹幹淨淨白大褂,繡上花紋可成什麽樣子了?


  可憐繡娘懵懵懂懂地趕著工,生怕自己做的不合秦羽眉心意。等到樣衣縫製出來後,她看著這麽一件光溜溜直筒筒的白布衣裳,害怕得都要哭出來了。


  這,這簡直比孝衣還喪氣難看啊!公主要是穿著這身出門去,該讓別人怎麽想?

  她萬般無奈之下,先拿著這件“製服”去找了瑤光姑娘參謀,在得到她再三鼓勵和肯定後,繡娘這才敢去見秦羽眉。
——

  結果自然是讓她喜出望外的,公主似乎對她的手藝十分滿意,不但打賞了她一大錠銀子,還要她先放下手頭其他的活計,不要再替自己裁製新衣,再多做幾件這樣的白褂子留作換洗,口罩更是越多越好。


  璿璣已經沒心思吐槽秦羽眉這一身白的裝束了,一邊將她換下來的衣物抱在懷裏,一邊道:“是和刑部的幾位大人,還有一班衙役。”


  “官差?”秦羽眉摸摸鼻子,看向璿璣道,“我最近沒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吧?”


  她可是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府裏研究青黴素,連孫婆婆的豆腐腦都好幾天沒吃了。


  “公主別擔心,有王爺在,想必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吧。”璿璣安慰道。


  ***

  “什麽,孫伯言死了?”


  秦羽眉差點把嘴裏的茶噴出來,回頭看了璿璣一眼: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麽大事’?

  璿璣也沒想到夏侯璟居然會是因為這件事找上門來的,一時竟忘了主仆尊卑,搶先道:“王爺,公主可什麽都沒做啊!”


  頂多就是那天早上吵了幾句,可吵架總不能吵死人吧?

  夏侯璟身後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小個子中年男人不懷好意地哼了兩聲,“你說你家主子什麽都沒做,我們就能相信了?”


  秦羽眉不由得多看了這人幾眼:為什麽感覺他似乎對自己很有敵意的樣子?可他們之前並未見過啊。


  瑤光站在她身後另一側,俯下身子低聲道:“那位是刑部員外郎,是從前在江南就跟著陛下的老資格了,對您有所不滿也屬正常。”


  好吧,原來又是所謂的新舊之爭……秦羽眉決定把小個子的眼神當做空氣無視掉,隻是對著夏侯璟問道:“孫伯言死了,跟我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有,也沒有。”夏侯璟這次是公事公辦而來,聲音裏也帶著淡漠凜冽的氣勢,“最近一月,帝京內連續發生了八起命案,死者均為世家權貴子弟,房間內都留下了‘誅奸邪,國無憂’六個血字。”


  秦羽眉精神一振:這難道是連環凶殺案的節奏?

  “國無憂……”她立刻察覺到了這六個字中蘊含的深意,“國無憂……鎮國無憂?!”


  夏侯璟點了點頭,“現下坊間傳言如沸,都說是這八人家中曾經得罪過鎮國公主,如今她的魂魄化作厲鬼,回來索命……”


  “放屁!”秦羽眉非常不顧斯文地罵了一句,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驚得一室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秦羽眉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多麽驚世駭俗的事情,潛意識裏她不想聽到任何人說出對鎮國公主的不敬之語,連珠炮似的咄咄逼人,“這種流言你們也信?隨便往牆上寫幾個血字就能當證據?我娘死了十五年了,恐怕棺材裏連骨頭都不剩幾根了,你們還相信她回來複仇這種鬼話?她若是真能現世,為什麽不回來看我,為什麽不直接衝進皇宮……”


  “放肆!”夏侯璟低喝一聲,製止了秦羽眉接下來可能會說出的大逆之言。


  秦羽眉被他一聲冷喝震得清醒過來,看著室內那幾個神情變幻莫測的刑部官員,這才一陣後怕。


  她到底是在幹什麽?明明知道自己身份有多敏感,居然還敢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說這種話?

  小個子員外郎瞪了夏侯璟一眼,像是不滿為什麽夏侯璟不讓秦羽眉繼續說下去,這樣他就可以直接參秦羽眉一本“心存恚恨,咒罵皇室”的罪名了,非把她弄進詔獄脫一層皮不可。


  秦羽眉深吸了口氣,在夏侯璟略帶詫異的目光裏,居然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又不緊不慢地坐了回去。


  “既然璟王殿下認為這一係列凶案與我娘的‘冤魂’有關,”她刻意把這二字咬得極其嘲諷,“那麽為何又來找上我呢?我可沒有上天入地取人性命的本事!”


  夏侯璟糾正她,“並非‘本王’認為,隻是物議如此。”


  “物議?”秦羽眉輕輕笑了,“什麽時候,物議也能成為諸位大人斷案的依據了?百姓覺得這件事和我娘有關,而她又已經死了,所以就該拿我這個女兒來頂罪?”


  她朝夏侯璟伸出並攏的雙手,“若王爺也認為應當如此,那現在就綁了我去大牢吧。”


  小個子員外郎心中一喜,沒想到秦羽眉居然如此痛快地認罪了?


  他趕緊使勁朝夏侯璟打眼色:王爺,還不快答應!答應了這個案子就結了!


  夏侯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秦羽眉微微顫抖的雙手,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眉頭已然蹙起。


  “秦羽眉,別用激將法來敷衍本王。”他語氣淡淡,瞬間消弭了室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本王奉旨查案,就必定會將真凶繩之以法,理清每一處線索和證據,而不是隨意抓一個人來頂罪結案。”


  他雖然沒有轉過頭,可並不意味著他就錯過了小個子員外郎眼神裏傳遞出的信息。


  這樣的草包,到底是怎麽在刑部裏混下去的?就因為他是皇叔昔年用過的老人?


  夏侯璟說完這話,墨色眼瞳平靜地朝秦羽眉望去。在他深沉的眸光裏,秦羽眉覺得自己心頭那股無名的火氣也在慢慢平複下來。


  “王爺能這樣想,是百姓之福。”秦羽眉露出進門後的第一個笑容,仿佛瞬間點亮了滿室春光,明媚生輝。


  “既然如此,您和各位大人又為何來我公主府上呢?”


  “本王隻是依律行事。”夏侯熙見她的情緒平定了不少,他英挺的眉眼也軒展開來,“據孫伯言身邊的小廝所言,他生前最後一次與人起爭執,便是和你在公主府外賣豆腐腦的小攤上,所以本王才會來找你問話。”


  原來是常規調查。秦羽眉點點頭表示理解,“那王爺有什麽想問的,我必定知無不言。”


  夏侯璟轉頭看了一眼小個子員外郎,語氣又恢複了冷漠冰寒,“何大人,你想問什麽便問吧。”


  何大人得意地捋了一把胡子,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秦羽眉,隻是他本來的個子就十分矮小,站起來反倒還沒有恣意閑適坐在那裏的秦羽眉更有氣勢。


  他尷尬地清清嗓子,又退回了座椅上。


  “秦羽眉,本官問你……”


  “請叫我永安公主,或者順義王妃。”秦羽眉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發問,“如今我連嫌犯都算不上,你一個五品員外郎,有什麽資格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諱?”


  這矮子不是嫉妒她前朝國賓的身份麽,那秦羽眉也不介意狐假虎威一把,非要逼得他低頭不可!

  就算你再有本事,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也隻有乖乖屈服的份……


  夏侯璟看著秦羽眉像隻長滿刺的小刺蝟一樣,和刑部的官員對峙著,突然就覺得她這副樣子還真是說不出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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