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仙姝（十）
宗門大比前一日，一個內門弟子敲開了凌雲素的門。過了沒多久，他便匆匆離去。
屋裡，凌雲素坐在桌子旁，手中把玩著一個盒子。她勾起一抹笑，打開了那個盒子。一股難以描述的清香立刻從盒子里散發出來，令人聞之而心醉。
「果然如此。」凌雲素笑的燦爛。
這的確就是上一世程風意得到的那個東西，所謂的打著返魂丹的無上靈寶。
這可是靈胎，渡劫期飛升時的一大助力。凌雲素想到了，程風意他本來就是雷靈根了，服用了靈胎不過是錦上添花，卻從沒有想過把這東西讓出來給她，那時若是道侶雙雙飛升，豈不是眾人羨艷的一大美事。可惜那個男人無情得很。
幸好這一世，這個東西是屬於她的。方才那弟子正是她拜託去的鴻天秘境，對方也是個傻的，她隨便說了兩句此物有異香，是用來駐顏美目的，那個傻子就當真信了。然後運氣好的還找到了這東西。
凌雲素想著，她這次單獨服用了靈胎，到時候就可以和程師兄一起飛升，她想要的最終都會是她的。
另一邊，那個剛剛才送過東西的內門弟子才回到自己的洞府，忽然一個激靈醒過來，「嗯？方才發生什麼事了？」他一看周圍，正是自己的地方，忽然想自己有負凌師姐所託，竟沒有將她想要的東西帶回來，一時想要親自去道歉，走到門口又是一陣猶豫，心裡退怯。
算了，還是不去罷。他走回來，繼續打坐，然而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當日，正在潛心修鍊的程風意似有所覺，心中湧起巨大的遺失感。他狠狠皺眉，卻又十分無力。連這種感覺的來源都無法弄清，又能有什麼作為？
木蓮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結束了？」燕洄笑道，「明日的大比，你已經有打算了么？」
木蓮看向他，點點頭。
「真可惜……」燕洄說道，「本來我還想替徒兒稍微打點一下。」
木蓮又搖搖頭，她從冰冷的池水中站起來，潔白的中衣因為池水的濕潤而緊緊貼著身體，顯示出玲瓏窈窕的身段來。燕洄依舊是笑著，可那眼中分明閃過喜愛和痴迷。
他站在岸邊，向著她伸出手。木蓮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手遞過去。燕洄握住那白皙細膩而又溫軟的手，將人拉向自己。
一個橫抱，他轉身回了寢宮。
宗門大比之日，內門和外門弟子分別進行。這是屬於最新收的「言」字輩弟子的比試。
木蓮其實也是有道號的，就叫「言木」。
關越的道號自然是「言越。」
因為是同一輩，作為「言意」和「言素」的程風意和凌雲素也會參加。不過此時內門弟子都已結丹，是以這大比只看丹品和資質。
站在台上，木蓮神色淡然地看著對面的關越，心中毫無意外在第一場就碰上了對方。顯然對方抱有什麼心思她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有趣。
是想趁著這種時候殺了她？真是有些稚嫩的想法。不過……木蓮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有用的方法。
既然對方已經把殺了她復活他心中的那個「小蓮花」當做了執念，那她就不介意利用一回這種執念。
想必看著自己「心繫」的人再無存在的可能，就算是失去了吧？
關越也是看著對面的女子。她依舊是一身紅衣，似乎也只有這種流動著生命般的色彩才能襯托出她的所有。即使表情清冷，也不損她本來的氣質。
可惜，她仍舊不喜她這幅樣子。在他心中，唯有那個心思活潑，整天都會想很多莫名其妙的小蓮花才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所以……還是該殺了她吧？
不過這又是宗門大比，他還是不能明目張胆地斬殺她，這回……就先種下魔種，日後再作打算。
只是一眨眼間，二人的心思早就過了千萬遍。
「好久不見，木師妹。沒想到第一場就遇上你了呢。」關越友好地打招呼，「也不知道師妹上次在秘境里的傷可有好些了？」
「原本便沒有什麼，自然是好的。多謝關師兄關心。」木蓮說道。
「既如此，我自當全力而為，這樣才算是對師妹的尊重。也請師妹全力以赴。」
木蓮點頭，「開始吧。」話語一落，她率先沖向對方。
關越扯出一抹微笑，眼底氤氳著殺意。他自是毫不退縮的！
一瞬間，兩道身影撞在一起。
「呵……真是沒想到，師妹這一出金蟬脫殼玩的真是順手。我都懷疑自己那日所殺之人究竟是誰了。」用著外界聽不到的聲音，關越狠狠地對著木蓮說道。
木蓮平靜應對:「殺的是誰……師兄想必心裡有數？」
「不可能！」關越神色大變，迅速往後退去。這三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自然下面的人全都聽見了。
這打著打著吼這麼一聲是為何意？底下一眾弟子不明所以。
程風意倒是可能明白些許，大概就是那女人沒死成，關越惱羞成怒了吧。想起木蓮，他似乎才察覺到，對方自從回來后，便再也沒有在她身邊轉悠了。
雖有些異樣的感覺，程風意卻認為是他徹底死心了。畢竟她當初也是看著自己無所施為的。
關越在吼出那一聲后自覺失態，然而他很快冷靜下來。
但是木蓮卻不願意放過他。
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陣白霧開始從周圍瀰漫開來。白霧越發濃厚，漸漸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女娃的靈力如此深厚，竟然都可以釋放如此厚度的白霧，迷惑性也是高強。」看台上的一個長老說道。
另一個長老也是露出讚許之色:「用霧氣來迷惑對手，也可以掩藏身形，甚是不錯。」
而燕洄只是淡淡地看著，即使對方釋放的霧氣再大，他的眼中依舊是清晰地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關越正心生警惕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關師兄，還是該叫你凌戮魔君？你不是一直都在尋找那朵小蓮花么？今日便讓你們見見面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