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真真假假

  婢女們應聲退了下去,泉偉澤又看了看這屋子,“傾顏,你看看還缺什麽?”


  鳳傾顏一聽,笑了笑,走到雕花的圓桌前,為泉偉澤倒了一杯茶,“這裏比丞相府裏要周全很多,怎會缺東西,隻是……”鳳傾顏的表情有些複雜,她想了想,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而是改口道:“隻是不知會不會打擾了你。”


  泉偉澤自是聽出了其中的差異,卻也沒有追問,隻是故作生氣道:“怎麽會打擾呢!你怎麽還跟我如此客氣!”


  鳳傾顏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笑開了,笑意直直蔓延到了眼底,這才是她真正的笑。片刻,她強自斂了笑意,故作嚴肅道:“我可沒有和你客氣,我還記得有人和我打賭,說是下棋輸了,要請我吃宮中的白玉糕呢。”


  泉偉澤一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看你是餓了吧,好,我這就給你準備糕點去,晚一點我們再用膳,到時候我一定讓你大飽口福!”說完,他一甩錦袍,樂嗬嗬地跑了出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兩名宮女便端了幾樣精美的糕點,鳳傾顏便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著醫書。


  皇上的病來的凶猛,比一般的中風更為嚴重,怕是等到醒來後,也好永遠的臥病在床了。


  看了大約一個時辰,日頭西斜,這時丫鬟進來掌了燈,頓時,整個殿內猶如白晝。


  鳳傾顏本想繼續看下去,這時一群丫鬟魚貫而入,片刻,大大的雕花木桌上便擺滿了珍饈美食。


  鳳傾顏看著桌上的佳肴,輕輕一笑,這笑卻剛好落在了進來的泉誌澤眼裏。


  “四個可真是偏心啊,他可從來沒有對我這個弟弟這麽好過。”泉誌澤一邊放下玉石棋盤,一邊埋怨著,“這是四哥要我給你的,他去取酒了,一會就到了。”


  勾了勾唇,鳳傾顏道:“多謝五皇子了。”


  泉誌澤倒是沒有料到鳳傾顏會跟他道謝,要知道,她可是從沒有把自己當過皇子看待的。泉誌澤心中很是驚訝,麵上卻是一副滿不在意的表情,他撇了撇嘴,卻是沒有說話。他知道,在鳳傾顏的麵前,他那條毒舌隻有敗得一敗塗地的份兒。


  “五弟也來了,正好,今晚我們不醉不歸。”泉偉澤提著酒,美滋滋地走了進來,“來,來,坐,這可是我吩咐禦膳房特別烹製的。”


  鳳傾顏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醫書,笑著坐了下來,泉誌澤也不客氣,倒了一杯酒便一飲而盡。


  “四哥,你可真是偏心,這酒可是你珍藏了幾年的貢酒,我跟你要了幾次你都不給,今兒個怎麽舍得拿出來了?”泉誌澤的話酸溜溜的。


  泉偉澤不理他,隻是瞥了他一眼,接著給鳳傾顏倒了杯酒,道:“嚐嚐,這可是陳年佳釀呢。”


  鳳傾顏輕笑,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果然是好酒。”


  泉偉澤又為她夾了菜,直到嚐遍了桌上的所有佳肴,泉偉澤又神神秘秘地道:“我還有一個驚喜要給你。”


  鳳傾顏抬眸,疑惑地望向他,泉誌澤也是一臉的好奇。


  驚喜?


  她現在還有喜可言嗎?

  泉偉澤拍了拍手,一個人兒便推門走了進來,鳳傾顏一見來人,卻是喜上心頭,隻是,喜悅中卻也帶著淡淡的擔憂。


  聽荷巧笑著看著鳳傾顏,甜甜地喊了一聲小姐,便被一大桌子的美食奪去了目光。


  聽荷。


  鳳傾顏看了看泉偉澤,又看了看那饞嘴的小丫頭,笑道:“快過來坐吧,看把你餓的。”


  聽荷嘿嘿一笑,坐在了鳳傾顏的身旁,開始大塊朵頤。


  一晚上,他們幾人說笑暢飲,暢快淋漓。鳳傾顏今日是十分吃驚的,但卻不完全是因為聽荷,而是泉偉澤。


  泉偉澤並不像他表麵看上去的那樣的孩子心性,隻知道玩樂,其實他的心思也是非常細膩的。就像今晚的菜肴,幾乎都是按照鳳傾顏喜歡的口味來的,而且,他還把聽荷接進了宮,說明,他很是了解她。她那句沒有說完的話,他卻聽得出來。


  可是,這深宮大院,她寧願聽荷永遠都不要進來。


  如今他既然把聽荷接近了宮,那麽就讓聽荷留在她的身邊吧,她定會保聽荷周全的。


  次日一早,鳳傾顏剛剛起身,那名老太監便急匆匆地來到了心澤殿,說是皇上昨晚醒了,今日要見她。


  收拾妥當,鳳傾顏便隨那名太監來到了怡心殿,龍榻邊,鳳可顏正喂著皇上補藥,不時地擦拭著皇上的嘴角。


  “皇上,貴妃娘娘,鳳姑娘到。”老太監上前,輕聲道。


  鳳可顏瞟了一眼鳳傾顏,捏著蘭花指喂了皇上最後一口,隨後放下瓷碗,嬌笑道:“妹妹來了,快給皇上看看,這病何時能好。”說著,鳳可顏起身,整個動作無不透露著嫵媚風情,儀態萬千。


  榻上的泉瀚沒有出聲,此時的他也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鳳傾顏沒有理會鳳可顏,亦沒有行禮,隻是來到了龍榻邊,輕輕拿出泉瀚錦被中的手,撫上脈搏。


  鳳可顏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鳳傾顏冷冷的一笑。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鳳傾顏放回泉瀚的手,道:“皇上,傾顏會為皇上施針,幾天後,皇上便可以說話了,傾顏還會為皇上開一副藥,皇上每日服用,再加上針灸,相信皇上的病情會慢慢有所緩解的。”


  此時的泉瀚處於全身癱瘓的狀態,隻有眼睛可以動。他用眼神示意那名老太監聽從鳳傾顏的安排,便又閉上了眼睛養神。


  鳳傾顏先是寫了藥方,老太監即刻命人去熬了藥。


  一旁的鳳可顏森森一笑,她擺著腰肢來到了榻邊,柔聲道:“皇上,臣妾先告退了。”說罷,望了鳳傾顏一眼,便出了怡心殿。


  幾日的針灸再加上鳳傾顏的藥方,泉瀚終於可以開口說話,隻是身體依舊不能動。


  經曆了病痛折磨的泉瀚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駭人的氣勢,再加上這幾日鳳傾顏的細心照料,對鳳傾顏的態度很是慈祥,甚至吩咐下人一切都聽從鳳傾顏的安排,而他除了每天的針灸時間,也會偶爾叫鳳傾顏陪他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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