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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初遇

  兩道優美的身影進入了葉孤雲等人的視野,然後,他們便覺得周圍這些醜陋的山景似乎憑空多了幾分亮色。 ?

  為的是一個男性劍士,身量不高,略顯纖薄,他有著小麥色中透著淡青的奇怪膚色,而頭是花白的,間雜著幾許黃褐,他還有著透著微光的狹長雙目以及一對尖長的耳朵,所以,這一定是一個有著精靈血統的男人。但麥卡提、德克庫乃至是吉米都確切的知道,這個男人只會是半精靈,因為相比純血精靈他的耳朵又顯得不夠尖長了。


  這個男人當然是俊美的,五官精緻,沒有鬍鬚,也沒有面紋(精靈和半精靈都鍾愛的一種紋飾),看上去二十來歲的樣子(以人類標準),有著一股青澀卻又成熟的氣質,矛盾卻又迷人,走在城裡,估計光憑面孔就能讓那些個春心難耐的貴婦尖叫**。


  他應該是一名劍士,因為從握持長劍的姿勢、行走的步法等的一些小細節中能夠看到他的嫻熟和內行,然而他卻穿著一身白色布甲——是的,布甲,不是皮甲,也不是鎖甲、板甲各種金屬甲,而是以布匹編就的「甲胄」。布甲甚至不能提供靠譜的防禦,反倒在輕便靈活上表現優異,那麼,只能認為,這傢伙是一名敏捷型劍士,和葉孤雲一樣,對輕便靈活有著最極致的要求。這種類型的劍士,不是菜雞,便是大高手。


  必須承認,男劍士的風采是出眾的,最起碼在場的所有男人都必須自認不及,但和一同出現的跟在他身後的女郎相比,男劍士立刻顯得黯淡無光了。


  咕嚕~

  看到女郎的第一眼,麥卡提、德克庫和吉米便不約而同地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性感!太性感了!

  誘惑!太誘惑了!……

  類似的修飾詞還有大堆大堆。


  這世上竟然還會有如此……可口的尤物?

  身為色中餓鬼,麥卡提和德克庫無忘本色,他們瞪大了牛眼,目不轉睛一瞬不瞬地瞅著女郎每一絲伴著動作而生的肢體顫動,高漲的**便是瞎子都能感受得到,若無壓制,恐怕他們已經忍不住衝上前去,嘗試將女郎撲倒在地,「吞入口中」。


  妖精……

  葉孤雲默默的在心底為這女郎標上標籤。


  性感嗎?確實,但並非是一般的流於表面的那種性感。事實上女郎的著裝相當密實。忽略她身上一系列精緻的令人擊節讚歎的小細節,大略而論,不過是寥寥的一件白襯衣,然後便是一身的黑:黑色棉質長褲,黑色的對襟短外套,以及一看就知道是成套的、只是不知用何種皮革製成的黑色及肘長手套和黑色過膝長靴。脖子之上,是一頭過肩的略帶捲曲的黑色側分長,以及一張覆蓋了大半張臉的精巧的黑色烏鴉面具。可以說,全身上下沒法找到哪怕一寸的必需之外的裸露肌膚。女郎似乎格外吝嗇於肌膚展示,於是「任性」地將能覆蓋的地方全都覆蓋住了。唯一夠得上一般意義上的性感的,或許只有那能將棉質長褲綳得緊緊的一雙豐盈的大腿以及渾圓挺翹的蜜桃臀了。


  這一身行頭,換到一般的美女身上或許只能展現出颯爽和利落,頂多再加上些許深邃和神秘(因為全身黑色的緣故),但她偏偏能將之演繹為性感,非常飽滿的性感。換言之,這位女郎的性感絕對不是來自於衣著的暴露和火辣身材的衝擊,而是在於風情——那種在經意或者不經意的每一個肢體表現中自然而然散於外的無限魅力,不僅能統治感官,還能統治心靈,就和她那妖嬈滲透於每一個音節中的魅惑聲音一樣。


  而無疑,她所擁有的這兩者都是最高等級的。


  「她是什麼來頭?呵,也不知道是哪個幸運的傢伙能夠擁有這種等級的美女.……」


  葉孤雲渾然沒有意識到,連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忽略掉女郎身旁的半精靈劍士了。


  突然到來的兩人完全現出了身形后,徑自走到了十餘尺外站定。這是一個妥當的距離,能清楚地表明己方並無惡意,避免不必要的誤會,爭取一點最基本的信任。只是半精靈劍士依然維持著一副持劍戒備的姿態,這不難理解,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身處在這根本沒有秩序可言的野外,任何越界限的事情都有可能生,謹慎一點,隨時警惕,總無大錯。


  相比起半精靈劍士的小心翼翼,黑衣女郎倒顯得輕鬆隨意多了。她裊裊娜娜的出現,又裊裊娜娜地走近,最後裊裊娜娜地站定,也沒有任何刻意的動作,但就是能讓男人為其迷醉。


  至少,麥卡提、德克庫和吉米已經深深沉醉其中了。


  未及言,女郎倒是先微微的側了側臉龐,又抬起手,輕輕地撥開那被頑皮的山風拂亂的幾縷烏黑絲——


  咕嚕~

  又有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了,好吧,還是那三個。


  然後,毫無疑問的,他們的豬哥相被回過頭的女郎瞧個正著。


  「嗯?」女郎歪了歪腦袋,笑了笑,抱著雙臂,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臂上連續地輕點著,一副莫可奈何轉而戲謔玩味的模樣,她說話了,語調顯然比之前的冰冷,「喂!我可不喜歡這種無禮的注視。」


  然而三個豬哥還沒有回過魂來。


  搖了搖頭,女郎伸出了右手,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搓,「啪」,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嗯?」


  「呃啊啊啊啊啊~!」


  「嗷!」


  猶在迷濛中的黑白雙熊突然各自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托起,赫然驚醒,欲待掙脫,卻現壓根無法動彈,緊接著,他們又看到親密夥伴的臉龐正高向自己靠近,那是因為巨力正控制著他們迎面相撞。最後,「砰」,腦袋撞腦袋,撞了個七暈八素。


  許是黑白雙熊的痛呼讓吉米回復了幾分清醒,讓他多多少少地意識到了當前的處境,只是這幾分清醒似乎未能壓下那顆旺盛的好逑之心(簡單點說,就是色膽啦),他非但沒有見機收斂,反而是更進一步,加倍的作死。


  慌張張地,吉米伸出還帶著泥垢的雙手,蓋在腦門上,胡亂地理了理本就亂糟糟的一頭卷,讓其更加糟糕,當然,他本人沒有察覺到這點,猶自感覺良好。接著,他正了正不滿油漬的衣領,換上一副自以為鄭重、深情、風度翩翩但實則是色眯眯的笑容,抬步就要向心中女神走去。


  「滾開!」


  不等吉米靠近,女郎率先袖手一指,無形巨力再次浮現,瞬間便將吉米牢牢宰制。


  「啊啊啊啊~嗷!」


  作死的吉米如願品嘗了一次黑白二熊已經品嘗過的苦果,他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便一頭撞在了不遠處的山壁之上。那滋味,就像,就像被雲霄巨人拿著身體充當投槍用力擲出一般,風馳電掣,「妙「不可言吶。


  這一撞.……似乎撞得有點狠,吉米畢竟只是普通人。


  女郎好像也認識到這點,不過她顯然沒有就此道歉的打算,好吧,為了不讓歉意影響了心緒,她還是找了個理由替自己辯解:「我討厭啰嗦鬼!最討厭了!」


  這句話其實還有被省略的後半部分:「尤其是還帶著猥瑣屬性的!」


  吉米真該哭了,這種理由,都不知道是辯解還是再插一刀。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他算是在女郎心裡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想必之前整哭了德克庫的那些對話都被沿著蜿蜒山路走來的女郎聽在耳中。


  場面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安靜,但同時,也變得非常尷尬,似乎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不合適的。末了,還是半精靈劍士輕咳了一聲,收起長劍,取出急救包,默默地替三個倒霉鬼治傷去了。


  半精靈劍士一動,黑衣女郎也跟著動了,她邁著步子,徑自走向自他們出現后一直冷眼旁觀然後又突然間變得無比嚴肅認真的葉孤雲。


  這會兒,葉孤雲正握著自製的「鉛筆」(其實是炭筆而已),埋頭在畫板上,手臂飛舞,奮力寫畫著。


  黑衣女郎靠近了,她的身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深邃清香,飄飄渺渺地竄進了葉孤雲的鼻子,然而他就像是沒有聞到似的,壓根不為所動,沒有表情的變化,未見動作的停頓,一直固執地繼續著他的寫寫畫畫。


  「有趣。」


  黑衣女郎停在了葉孤雲身邊,照舊抱著雙臂,櫻色的豐唇彎出一個微妙的角度,似笑非笑的,「嗨!」她打了聲招呼,然後以調侃的語氣,抱怨道:「希望還能有一個可以正常交流的……」


  葉孤雲抬起頭,看了女郎一眼,笑了笑,應了聲:「嗯。」


  黑衣女郎也不介意葉孤雲的冷淡,她見過太多在她面前故作矜持強充高冷的男人了,多碰上一個也不會讓她再感不適,她繼續調侃道:「我們只是路過,還沒來得及生出惡意呢!」


  「知道。」葉孤雲這回竟是連頭都沒抬。


  女郎繼續:「儘管非吾本願,但到底還是傷到了你的夥伴了,難道你不該有所表示嗎?」


  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言下之意,絕非是字面上所表達的好奇,而是嘲諷和譴責,嘲諷和譴責沒有為被欺辱的夥伴出頭的無情作為。然而葉孤雲看上去像是沒能領會的樣子,他抬起頭,望了眼還沒回過神來的三個倒霉蛋,搖了搖頭,淡笑道:「他們啊?那是活該。」


  呃.……

  黑衣女郎覺得自己被噎住了,她不得不承認。


  活該?好吧,女郎心裡確實是這樣認為的,「好色又齷蹉的蠢蛋就該受到懲罰」,但這話從本就是那幾個蠢貨的老大的他的口中聽到,怎麼就感覺怪怪的呢?

  未免……太客觀,太中立,太無私,太坑隊友了吧?

  到底是心智堅忍思維清晰的強大存在,不過是怔了怔,黑衣女郎便從那一絲淺薄的荒誕感中恢復過來,「想用這種古怪招數來唬弄我?沒門!」,心雖不忿,但她還是沒有就她所認為的「唬弄」展開反擊,而是順著葉孤雲的話語,嫣然一笑,道了聲「感謝理解」,接著,指了指還在不停擺動著的「鉛筆」,問道:「你在幹什麼?」


  「如你所見,畫畫。」


  「畫畫?畫什麼?」


  「不必問了,畫好了。」葉孤雲停了下筆,端詳了幾眼,臉上一直帶著那副平淡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抬起頭,看了看女郎,笑了,「感謝你帶給我的靈感,這幅畫便送給你吧。」


  他從畫板上取下了一張羊皮紙,遞給了黑衣女郎。


  「紙和筆我都不太習慣,而且我也許久未曾練習過了,技法有點生疏,所以,畫得不太好,將就著看吧,不喜歡,扔了便是。」


  說完,葉孤雲便越過黑衣女郎,走向那三個倒霉鬼。


  「素描?」


  女郎一眼便能認出載錄在羊皮紙上的美術作品究竟屬於何種體裁,她甚至能夠分辨出內里蘊含著一些較之現有的更顯先進更顯科學更顯高明的技法,然而,當看清楚畫中內容之時,她愣住了,真正的愣住了。


  畫很美,技法細膩,形象逼真,富有質感。


  這是一個在風中收束秀的女郎。


  有著婀娜的體態,迷人的風姿。


  她穿著黑色的短外套、黑色的長褲、黑色的成組合的手套和長靴,以及一頭黑色的略帶捲曲的側分長。


  每一樣都是那麼熟悉。


  不問可知,畫中的女郎,穿著的是自己的裝束,而動作也是不久前自己不經意間做出來的那個,只是——


  「嘿!她的臉是什麼回事?」


  畫中的女郎,並不具備著一張覆蓋在黑色烏鴉面具之下的充滿神秘美感的臉,而是一副以最精細的筆觸描繪出來的、生動且富有神韻的臉,溫婉、靈秀、如仙.……

  但這絕對不是手持畫卷的她的臉!

  葉孤雲聞言轉身,摸了摸鼻子,似乎有點尷尬,但他還是認真地解答了黑衣女郎的問題:「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畫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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