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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卑微的我,連憤怒都不可以了嗎

  ps:上一章的那點尺度竟然也標?搞不懂……不打算改了,反正……往後再看看能不能用其他方式布把它補全吧……

  夜晚。


  「跳舞的寒號鳥」旅館中,最精緻的一間客房裡。


  沒有燭火——此間的主人嫌棄其昏黃枯啞,但卻有幾枚白中帶藍的魔法光源鑲嵌在半空之中,穩定,明亮,默默地讓房間內的一切纖毫畢現。


  一團長直徑足有一人高的魔法氣旋豎直地懸浮著,平整,光可鑒人,像一面鏡子,全身鏡,而事實上,它確實是作為鏡子被使用著。


  凱瑟琳站在鏡子之前,她已穿上了那套黑色的絲質晚禮服。


  柔順的緞面,自纖美的肩部開始,接連跨越了巍峨的雙峰,收束的腰,急劇膨脹的臀,最後順著一雙又長又直的美腿一路向下。布料並不算少,但設計本就為了「適當」的暴露,於是,精巧的鎖骨、胸前的大片雪白以及一條能晃花人眼的深邃溝壑因為開到腰間的深v領口而暴露出來,而快要達至胯部的開叉,根本遮蔽不住白皙溫潤的大腿,走動之時,甚至連臀根處的一些神秘所在都在若隱若現的散著它的無限魅力。


  完美,魅惑。


  滿意地一看再看,最後,凱瑟擱下了一句輕聲的自語。


  「就差一套合適的飾品了.……」


  轉頭看到了幾乎擺滿了房間的各種上衣、褲子、裙子和內衣,心中既是歡喜又是肉痛,肉痛是因為自己的錢包,一想起已經簽下的那些賬單.……

  凱瑟琳開始理解那家子為什麼要開所謂的服飾體驗店了,想想那驚人的利潤,簡直就是在打劫,更過分的是,走進門的每一名顧客,都會心甘情願的接受這種打劫,這.……

  太會賺錢了啦!


  但,真的只為賺錢嗎?

  凱瑟琳對此表示懷疑,雖然她終究沒能從所有已知表象中看出什麼「深沉的用意」。


  微一俯,視線不由掠過胸前的一對隨著動作輕輕顫動的大白桃子,想起了什麼,臉上刷的又紅了。


  好羞澀……

  心一橫,想要將身上的內衣脫下,但到底還是捨不得那份溫柔舒適呵護備至的感受,緊咬豐唇——


  算了……

  一回頭,又看到了擱在了桌面上的某人贈予的那張素描,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吉安娜提及過的同樣出自某人之手的那些圖樣。


  吉安娜說,那些圖樣,有的已經被製作出來,變成了陳列在服飾體驗店內的一件件令人目不暇接的華美服飾,另外的還依然只是圖樣,囿於各種因素,暫時無法製作,只能妥善收藏,反覆研究。吉安娜還說,沒能製作出來的那些才是最為精粹的部分,其中還包括了某人的民族服飾——這讓凱瑟琳感到特別好奇。


  此外,還有一件軼事,某人畫出來的圖樣,其上每一名模特的面孔,全都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死去的女人,她是某人念念不忘的一生摯愛——凱瑟琳已經領略過那位女人的魅力了,因為她手上正好有著一幅出自某人之手的畫像。


  「沒想到他還是個痴情的人.……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被感動到了~!」


  這是凱瑟琳知道了某人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后的第一個念頭,很正常,很合理,為愛殉情之事,總能輕易博得女性的好感,然而這並不代表她對某人的敵意會有所衰減。


  哼!無論如何,敢在我的身體上安上別的女人的面孔?不可原諒!


  轉眼又看到了旁邊的幾張賬單,凱瑟琳不由嘴角一抽。


  我、我竟然被兩個女人半脅迫地簽下了這些……

  她想起了帕梅拉和伊芙,後來在體驗店內碰見的兩位女郎,某人的六位情人之二。猶記得在看清了自己的容貌、聽完了吉安娜的介紹以及一些胡話之後,兩女陡然間從親切客氣變為冷淡提防的神情。


  這是在怕我和你們搶男人?


  可笑!


  篤篤篤。


  敲門聲響。


  接著,門外傳來了侍女艾麗莎的聲音:「夫人,沃卡爾先生到了!」


  「噢!請稍等……」
……

  「跳舞的寒號鳥」是沃卡爾常去的一家酒館,今天是假期,又難得的有興緻,所以他決定要到這裡小酌一把。誰想,才剛進門,就被侍女塞給了一件東西,疑惑之下,定睛一看,他便馬上知道侍女口中聲稱是其老相識的中年女商人是誰了。


  猶豫、驚慌、痛苦、掙扎.……

  最終,沃卡爾還是決定要見對方一面,最後一面。


  沉著臉,沃卡爾獨自走進房間,第一眼便看到了靠卧在藤製搖椅上的所謂中年女商人,後者正笑吟吟地看著他。也不客氣,環顧一周,找了張凳子,徑自坐下。


  「久違了,沃卡爾,可敬的侍衛隊隊長先生~!」


  凱瑟琳特別優雅地打了個招呼,只是,話出其口,很難不帶著點頗能撩動心弦的小魅惑,即便現在她只是一副極為平庸的中年女商人的形象。


  闔上眼,深呼吸,狠狠地咬了下唇,眼睛再睜開時,內里只有一片堅毅。沃卡爾直視著凱瑟琳,沒有回應選民女士的的善意招呼,而是肅容,凝聲,徑直質問:「為什麼要那樣做!」


  「開門見山嗎?我喜歡。」凱瑟琳笑了笑,「所以,你說的是?」


  沃卡爾從懷中掏出了一枚護符,褐色的,是一小塊琥珀,啪的一聲,拍在了桌面上。


  「這個護符,是你命人帶給我的。同時帶來的,還有你的旨意:讓弗蘭克戴上。時間,去往冰峰谷之前.……」沃卡爾臉上一片寒霜,額角青筋畢露,他在極力壓抑著怒意,「開始時我還有點莫名其妙,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讓弗蘭克戴上這個護符,說是要監控他的實力增長.……」他慘笑著搖起頭來,「也只有我這種蠢透了的傢伙,才會相信如此荒謬的託辭!」


  「這是謀殺!這是最卑鄙最邪惡最不榮譽的謀殺!」


  再難自控的沃卡爾高聲咆哮著,像一座爆的火山,幸而凱瑟琳早就在房間內布置了隔音結界,不虞被外人聽見動靜。


  「我不聰明,但我還是能夠揣摩得出,一趟已經被其他人無數次證明是安全的旅程,又如何會讓我們恰巧碰到了遠古石蚓這種連怪物圖鑑都語焉不詳的神秘古獸?我們的運氣至於如此不堪?」沃卡爾深吸口氣,臉色猙獰,「這必然是因為額外的因素!我想出來了,因為想來想去只有一個.……」


  「所以,這枚護符的作用根本就不是什麼監控實力,它的本質是誘餌!引誘遠古石蚓現身並讓它瘋讓它展開瘋狂殺戮的誘餌!」沃卡爾再度盯著凱瑟琳,目眥欲裂,須皆張,「而它,是你讓我給弗蘭克戴上的。」


  「多麼深沉的算計吶!」沃卡爾呵呵慘笑,「利用一次最普通的旅行,製造一次最不幸的意外,一舉將新月城自治領的現在的依仗和未來的希望全部埋葬,還順帶抹殺掉那個最愚蠢的幫凶,於是死無對證,再無痕迹,這可不就是最完美的謀殺么?」


  末了,沃卡爾重複了最開始的質問:「為什麼要那樣做?!」


  凱瑟琳的臉上依然維持著最開始的淡淡的微笑,儘管她心裡已經掠過了許多念頭。


  看來某個討厭的傢伙已經主動「幫忙」做了不少事了呢!但未免太蠢太魯莽太激進太自以為是了點……

  哎,傷腦筋.……

  好吧,畢竟是幫忙,這一手事實上還真的耍得挺漂亮的,差點就一舉功成,那麼,是不是該感謝他?唔,似乎已經「感謝」過了。


  隨他吧,反正,到頭來事情總歸還是要算在我的頭上,這口鍋吶,甩不掉,沒法甩,畢竟,這枚護符確實是自己的物品——唔?這麼說來,某人之所以會來到這個世界,究其根源,還在於我?

  呵,太有趣了!


  回過神,抬起頭,凱瑟琳瞥向了沃卡爾,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明顯了些。


  呃啊~~!


  毫無預兆地,沃卡爾被擊飛起來。一道無形無色的力場衝擊重重地印在他的左側臉面,只一瞬間,他便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自下往上,高高飛起,嘴裡還吐出了一串口沫。


  「這一下是因為你敢於對我無禮的懲罰!」


  話音剛落,空中的沃卡爾又再承受了一記重擊,這次被擊中的是腹部,嘔吐和劇痛的感覺剎那間傳遍全身,然而他連慘叫都來不及出,便順著強大的力道轟然砸在了牆壁之上。


  「這一下是因為無禮本身!」


  凱瑟琳笑吟吟地看著滑落地面正不住抽搐的沃卡爾:「希望這兩下能讓你記起一些最基本的東西。」


  接連承受了兩記命中要處的力場衝擊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其中還帶著電光,好一會兒沃卡爾才緩過勁來,他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抬頭看向了凱瑟琳,眼神中未見絲毫妥協:「但我的立場不會因此而改變!」


  「所以你在憤怒什麼呢?」凱瑟琳臉上浮現出一絲戲謔,「憤怒這個陰謀將你也算計進去?差點因此丟了性命?」


  「不!」沃卡爾嘶聲咆哮,臉色猙獰,青筋畢現,連脖子都漲得通紅,赫然已是怒極,就像是剛剛承受了什麼奇恥大辱一般,「我憤怒絕不是因為個人的原因!差點喪命的遭遇我根本並不在意!你、你把我描述成最自私的小人了!」


  「嗯哼~」凱瑟琳不置可否。


  沃卡爾掙扎著爬起身來,只是不免還要用手捂住痛處,然而他的語氣還是那般強硬不屈,沒有表露出任何痛楚:「我憤怒的是謀殺本身!為什麼要動用**消滅這種最殘酷最血腥最蠻不講理的方式?你怎麼可以對弗蘭克動這種念頭?!」


  「也許如我這種卑微的人物根本沒有資格對你的決定作出質疑,但我還是有著依照自己的意願運用自己的能力做出抗拒的自由!」


  「說來可笑,一個叛徒竟然還在極力維護著背叛對象的利益,但如我這種蠢透了的人做出何種荒謬之事也不奇怪.……我崇拜伊斯特閣下,我信任卡爾夫閣下,我嚮往民主之輝,所以,面對你們的『策反』,我心動了,我選擇站在你們那邊,我背叛了自己的主君,我成了一名可恥的內應!」


  「但這是有前提的!」


  「請記得當初你們許下的承諾!以最溫和的方式讓愛希倫家族走下歷史舞台,讓貴族政治、獨裁統治徹底消失在這個國度,讓民主之輝真正揮灑到新月城內!」


  「最溫和的方式!」


  「我不明白什麼時候連**消滅都算是溫和的了!」


  「你們背叛了承諾!我唯有憤怒以對!」


  「難道,可恥的我,卑微的我,現在連憤怒都不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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